第 17 章(1 / 2)
被芥川破开的大门,在白木的异能下很快修复如初。这位黑手党的邻居在知道他是个重建师后,总是忍不住过来找茬拆家。
这个想法很危险,白木觉得自己该找时机教育一下他。
把家里的不速之客全部打扫干净后,白木审视自己的住房。
似乎芥川和太宰都没有注意到,早上太阳升起来时,他家里的窗帘依然是紧紧拉好的样子。或许他们没多想,只以为是他起来太早,还没来得开窗通风。
他依然非常疲惫,但白木提前请好周一的假,不是为了在家睡觉的。
房间里没有阳光,他在灯下观察自己的左手。要在光下仔细比对,才能看见细微的色差。
他没有戴那个指套,因为遍及半只左手手掌的灰色,一个指套已经遮不住了。
他还有在今天必须要做的事,比如说,处理某个看了一晚上蜡笔小新的家伙。
白木走进杂物间发动异能,房间平整的地板向下凹陷,倾刻间打造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狭长走道。
白木走了下去,切出了一块入口。
密室里电视中的蜡笔小新还在循环播放,累抱着膝盖席地而坐,将脸埋在膝头。
他保持这个模样已经很久了,白木试探的叫了一声:“累?”
抱腿坐着的白发小鬼慢慢抬起了头,这一刻白木看清了他的瞳孔,便皱起眉头。
绫木累的眼瞳已经浑浊,扬起写着“下伍”的灰白眸子,目光死死地锁定了他。
那是捕食者盯着食物的眼光,似乎长期禁闭导致的饥饿,激发了鬼最原始的进食本能。
鬼的身体素质,会比身为人时有极大幅度的飞跃,这一次累并没有使用蜘蛛丝,他像一枚从枪-口喷出的炮-弹,向白木跳了过来。
白木下意识拎起了旁边的洗衣机,挡到自己面前隔开距离,但这一刻的白木,突然想拿自己做个实验。
白木把自己的左手手掌,送到了累的嘴边,那边咔嚓一声吼,他的手掌顷刻间没了一半。
不疼,他早就在昨晚封闭了自己的神经知觉,累咬掉的部分,都被他控制好了位置,没有伤到任何肤色正常的部分。
鲜血淅淅沥沥的从伤处滴了下来。
累下嘴很凶,连着骨头和肉一起吞了下去,可在血液流入他身体后,他眼中的浑浊骤然清明。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木残缺的左手,很快整个鬼趴在地上,疼痛的大声喊叫。
白木低下头,神色漠然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手掌,催动了自己的异能。
他复制了自己的手掌,细致到每一个神经的连接,骨骼的分部,肌肉纹理的分部,都与原来一般无二。
视觉上,他的手掌在以惊人的速度重新生长。
再生的手掌皮肤颜色恢复成正常的白皙,只是到了左手小指那个位置,变成了整整两节指骨不似活人的浅灰。
“你还好吗,累?”白木蹲下身体,扒开了累遮住眼睛的头发。
累的身体在不断抽搐,他急促的呼吸眨眼,在几秒钟之后,刻在他白灰色瞳眸上的“下伍”两个字消失了。
白木静静等待着他恢复,等累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终于恢复了神智,可以正常说话。
他看向白木的眼光充满了震惊:“你……你也是鬼?”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白木手温柔的整理着绫木累的白发,“你喝下了我的血……起作用了,我想你会逐渐摆脱那位鬼王的束缚。”
绫木累脱口而出道:“你知道无惨大人……”
他立刻停了下来,过去束缚的力量确实在从他身上消失,在说出这个名字后,他竟然没有当场暴毙。
与此同时,新的血液在他的身体里形成了陌生的羁绊,影响着他的情绪。累抬头看着面前的白木,情不自禁的心生亲近感。
白木淡淡解释:“我的血经过异能变异,即使是依靠他的细胞形成了鬼身,也早就脱离了无惨的控制。”
“你是鬼……?”累陷入了混乱,“可是你根本不怕阳光,可以吃人类的食物,还不需要人类的血肉......”
“说来或许难以理解。”白木抬起自己的手,示意道,“我是将体内所有鬼的细胞压缩到了小指上,刚刚让你一口咬掉了,但你看来适应的很好。”
绫木累难以理解的看着面前的人类,“你为什么要自己主动变成鬼?”
白木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以后总会知道的……我们如今有了血液的羁绊,和一同藏在阴暗处的秘密时,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就应该成为家人了。”
“家人”这个词显然对累有着不一般的意义,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白木薄唇轻启,吐露出最动听的谎言:“从今天开始,我会照顾你,教导你,帮助你融入人类社会,学习现代世界所需要的知识……因为我们是伙伴,是分享着相同血液的同类。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这是一个绫木累无法拒绝的诱惑。
来到这个一切都颠覆了自己常识的世界后,绫木累将迷茫和无所适从掩饰的很好,没有将自己的软弱暴露在敌友不明的白木面前,成为被利用的弱点。
如今又通过血液拥有了玄妙而无形的连接,白木站在他面前的立场,再也不会是敌人。
他能感觉到心中蓬勃生长的亲近和熟悉感。
如今白木带着好看的笑容,对他柔声说:“家人要互相守望,彼此守护,我愿意保护你,但我现在需要你先来保护我——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绫木累点头很快,认真道:“你说。”
白木指向他进来时的门,“从这里走出去,走到一楼去,在我重新回到地面之前,你可以直接杀死所有闯入我家里的人,无论什么身份。”
绫木累正如白木所预料的那样,做出了最符合他预期的决定,“好。”
白木目送着累走了上去。
然后转身在墙上开了一扇门,走进了并排的房间。
房间温度很凉,自从上次离去后,那只小灯一直颤颤巍巍的没有熄灭。
手术台上有一个死去的人,房子里却没有腐臭的味道。
一个死去的人,没有办法再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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