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妖颜惑众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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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韫不说话,下半身是蛇尾上半身只披了件青色薄纱玲珑身段一览无余的妩媚女子眼底掠过缕暗芒,不着痕迹瞥了楚方生一眼,心底某个念头愈发根深蒂固,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端着张看热闹的脸,“赫连,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蛇尾一点点顺着红衣美人儿腰身往上,整个人都像是趴在幺幺背上,柔弱无骨的模样,下巴搁在肩头,两条雪白藕臂亲昵地环住她颈项,那双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蛇瞳的狭长眼睛微微眯起,“楚方生才来多久,幺幺可是陪了你几百年,总不能只顾护着小徒弟就把幺幺的一番真心踩在脚下”

白韫闭关这段时间里,青芷显然又吸收了不少精气,不仅修为有明显的长进,容貌也变得愈发妖异起来,眼角眉梢透出撩人风情,就连声音都带着股粘腻味道,比刚化型的青涩女妖多点味道,但又不至于贴上淫荡标签,妖而不艳,恰好是最能引起男人欲望和征服感的类型。

而现在,这么个尤物正一点点朝白韫靠近,可惜本来应该触碰到他脸颊的那只手却只抓到团空气,心内突然涌起种莫名的恐慌情愫,青芷脸上妩媚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以往白韫从来不会躲开几个人的触碰,甚至还会亲昵地拍拍她脑袋,这次却直接避开了,难不成是自己刚才试探得太过已经惹了怀疑跟幺幺她们不同,青芷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对白韫的痴迷爱慕,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反倒更像朋友,或者说主人和宠物的关系,至少万窟山上没有几个会把她当成情敌来对付。

肩头滑落下来的薄纱突然被勾住,冰凉的触感从小臂传来,有些痒,青芷本能地绷紧身子,指甲悄无声息伸长,待看清楚是谁后又忍不住缩回手,两手紧攥成拳,任由指甲深深扎入掌心里,靠着这股疼痛感她才敢确信那人这会真的就站在自己身旁,相隔不过半拳距离,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惜暧昧的氛围只持续几秒就被打破了,“阿芷,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不适合再待在我身边,你的私心太重了。”动作明明温柔无比,青芷却只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蹿,就连视线都变得恍惚起来,几乎是本能地反手拽住白韫手腕,“赫连,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而已。”红衣青年嘴角的弧度又深了点,一根根掰开对方紧握的手指,“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没有下次。”最后几个字像是种变相提醒,注意到对方视线停留的位置,青芷眼底有慌乱一闪而过,正想张口解释,那人却已经退后两步跟她拉开了距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楚方生恰好就站在两人中间,隔断她视线,一黑一红,加上同样出色的容貌,看起来竟有种诡异的相配感,有了墨沉和青芦山那几个做先例,青芷并不觉得面对男人就可以放松警惕,比起心思全写在脸上的女妖怪,有时候男的反而更不好对付,自己想了许多种办法避免瞿苏跟白韫见面,结果那家伙不还是偷偷跑来万窟山了吗还跟姥姥承诺愿意带着嫁妆入赘,虽然不知道后来两个人在碧霞峰说了些什么瞿苏又乖乖离开了,但到底还是在所有妖怪心里埋了根刺,这世上只有一个赫连玉而已,那人的疼宠本来就不够分,哪里还容得下外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白韫一闭关便有许多妖怪跑去找楚方生麻烦,轻的使些小法术捉弄对方,比如在衣服里扔只癞蛤蟆或者一条无毒的蛇,顶多吓唬吓唬,不痛不痒的,像幺幺和红魅就直接多了,借着指导他练功来报私仇,身上那些伤就是这么折腾出来的,小孩本来可以联系上白韫,结果却死活不肯把那面镜子拿出来,被欺负了只咬牙忍耐,白灵倒是记着白韫的话,但她自己也要修炼加上对人类本能的不喜,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不想白韫把楚方生带到万窟山上来,只要看着小孩那张脸便有种会失去什么的怪异感觉,所以往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在其他妖怪闹得实在太过分时才出手阻止。

青芷虽然不参与,但也不会帮楚方生的忙,始终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偶尔还笑一笑,眼底全是凉薄神色,蛇生性冷淡,只有对自己感兴趣的人或者事物才提得起兴趣,原本以为小孩儿要不了多久就会主动跑来自己面前开口求自己送他下山,结果楚方生还真这么忍了两年,面无表情地把衣服和被子里那些毒虫抖出来,然后更努力地练功,再拖着疲惫身体和满身伤痕一个人孤零零走回洞府,阑夕倒是朝他伸出过援手,只不过被冷冷拒绝了,难得能看到老好人吃瘪,青芷还挺幸灾乐祸的,差点忍不住拍掌,反正她很早就看不惯阑夕那副样子,好像对谁都温柔体贴,背地里却抓着别人把柄威胁对方离白韫远点,青芷也有过拆穿她的念头,但最后想想还是放弃了,毕竟阑夕温柔善良的形象早就已经成了万窟山所有妖怪公认的,就连去人间也有人仙女仙女地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连自己都很难相信,拒绝了阑夕,加上之前得罪墨沉,第二天的待遇自然变得更加糟糕,就这么日复一日重复着差不多的生活,枯燥无味,懦弱又胆怯,跟山下那些见到妖怪就吓得尖叫发抖的愚蠢人类好像也没有多大差别,只除了胆子大一点,青芷那时候还感觉挺失望,白韫的眼光好像也不过如此嘛,这个叫楚方生的人类到底哪里值得他放在心上,难不成突然心血来潮想养个儿子玩玩似乎也就这个理由勉强能说得过去。

结果才刚要把这人忘到脑后,楚方生却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青芷那时候在外面帮姥姥跑腿,还是从别人口里听到的消息,准确来说整个万窟山都在疯传楚方生的壮举,大家眼里向来没脾气甚至有些懦弱的人类头一次把找上门来挑衅的妖怪内丹给生生捏碎了,好像是只三百年道行的豹妖,被打得现出原型,虽说因为犯了众怒他自己最后也吐了血,但蜂拥上去的几只妖怪都没讨到什么好,脸上和身上无一例外挂了彩,听幺幺说,楚方生那时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眼睛变成血红色,身上散发出堪比千年大妖的威压,一挑几还不见落下风的,连受伤都是因为有人从背后偷袭,最后算下来死了两个,重伤六七个,还有很多被波及受轻伤的,楚方生最后是被绑着押送到姥姥面前的,本来以为姥姥会狠狠惩罚他一顿,毕竟妖族最是护短,要不然之前也不会为了红魅得罪明寂,现下被个人类这么明目张胆地踩在头上,能轻易饶过他才怪。

所有人都围在外面等着看热闹,结果楚方生从孤鹜峰回来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甚至除了之前挂的那几道彩身上没增加任何伤口,有人不服跑去姥姥面前闹结果很快又神色复杂地回来了,说是姥姥不愿意管这事儿,嘴里倒是叫嚣得厉害,但真要让他们找白韫告状的话又没有一个敢,反正经过这次事件,再去招惹楚方生那个疯子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皮够不够厚,偶尔也有不信邪的,觉得楚方生再怎么厉害本质上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难不成还能长出三头六臂等亲身体验过一回才知道对方还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就这么安稳过了四五年,除去幺幺红魅墨沉这几个对白韫有执念的,其余的权当没有楚方生这个人,该做什么照样做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一仗楚方生赢得漂亮,青芷也终于明白过来对方当时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心内越发觉得这家伙可怕,短短两年时间就能成长到这样的地步,若是再给他几年,只怕万窟山上所有妖怪加起来都不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恐怕也没人再敢跟他抢白韫,就是因为想到了后果,甚至有了危机感,青芷才故意引导幺幺骗楚方生去灰蟒那里拿灵犀草,一石二鸟,既除掉了楚方生又能让白韫厌弃幺幺,两人之间的交易自然也不复存在,主意倒是都打好了,唯独没预料到的就是楚方生竟然真的能把灵犀草拿回来,而且连灰蟒都一并打死了。

至于幺幺为什么会受伤其实跟青芷有着脱不开的干系,明明看到了而且有机会可以阻止却因为自己的私心选择闭紧嘴巴不开口,潜意识里甚至希望对方能下死手,这样喜欢白韫的又能少一个,眼睁睁看着那道红色身影如断翅的蝶一般重重跌落在地上,青芷嘴角悄无声息上扬几分,然后就对了楚方生的眼睛,她其实不确定楚方生到底看到了多少,只是感觉对方最后看过来那个眼神和嘴角弯起的弧度有些意味深长,再加上楚方生后来也一直没有旧事重提,这会提起打伤幺幺的事情其实是想试探看看,谁知道白韫直接给她判了死刑。

青芷哪还有心思纠结幺幺的事情,蛇尾仓促地化作两条长腿,大概是以前习惯了用尾巴爬行,这会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好不容易才站到白韫面前,结果那人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反而挽起楚方生袖子查看他伤口,指尖按了按小臂的几条红痕,淡粉的嫩肉翻卷,还挂着淋漓血珠,显然是新添上去没多久,红衣青年微微皱眉,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喜怒,“当当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赫连哥哥”红魅和幺幺同时紧张起来,可惜才刚喊了个名字就对上白韫的视线,只能讪讪然闭嘴,似乎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冒出这么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来,楚方生愣了一瞬才展颜,动作温柔又不失强势地把他手掰开,落下来的袖子正好遮住伤口,“是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而已。”看多了这人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正经模样,突然一笑起来冲击力还真是有些巨大,等白韫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手放在对方脸上,像是揉面团一般左右拉扯,那张十足俊美的脸庞也因此变了形,反倒透出点意料之外的可爱。

楚方生显然不大适应旁人的亲近,身子先是本能地绷紧,连垂在身侧的两只手都悄然握紧成拳,等看清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才慢慢放松下来,张口无奈地喊了声赫连哥哥,“我说过了,没有大碍,你不用担心我。”话虽然这么说,捉住对方手腕的那只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痕迹,反而还收紧了几分,微凉的温度从指尖源源不断传递过来,如果说几年以前他还不清楚自己心底深处埋藏的欲望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自己是想变强才会答应跟着他到万窟山上来,如今再次见到白韫,那个根植入骨髓的念头顿时越发汹涌,变强就算真的想变强也是因为面前这个人才对,不想再被他当作小孩子逗弄,而是以一个成年男人或者更亲密些的身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

眸光不着痕迹地描摹面前这张在自己脑海里甚至睡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庞,如果不是之前当当说漏了嘴,他还不知道这人原型竟然是只狐狸,而且还是传说中拥有媚骨的青丘九尾狐,容貌昳丽,只需笑一笑便能轻而易举勾走人魂魄,也难怪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可以吸引到那么多优秀男子,还都是死皮赖脸贴上来的,楚方生之前觉得白韫是妖怪,本性淫荡,所以才到处勾三搭四招惹桃花,以往那些逗弄调戏的话语也压根没放在心上,反正在他看来自己决计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同性,尤其还是只年纪长了自己不知道几百岁的妖怪。

最开始见不到白韫的时候还没什么异样感觉,毕竟自己以前也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反倒是那些时常找上门来威胁他让他离白韫远一点的妖怪们惹得楚方生深感不耐烦,赫连玉那家伙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就那张脸长得稍微好看点吗好,不应该叫一点,是好看很多,即使在万窟山这么个美人聚集的地方依旧能一眼看到站在人群里的白韫,不单单是因为那身张扬红衣,还有气质,脑海里突然冒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来,即使换了张其貌不扬的脸这家伙照样会招惹来一大筐桃花根本就不是那张脸的原因,骨子里便有种诱人的味道,其实女的跑到自己面前宣告主权还可以理解,怎么连男妖都来凑热闹了,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自己不同意就会直接揍上一顿,自己又不是断袖,就算真的是也不一定,应该说绝对不可能喜欢上白韫这种脾气恶劣的家伙。

心思突然发生改变是在那只豹妖找上门来的时候,耀武扬威说什么白韫送过他东西,然后当着楚方生的面摸出颗用红绳串起来的乳白石头,上面龙飞凤舞刻了赫连玉三个字,看到那张脸上露出得意神情,楚方生一边感叹那人的眼光什么时候差到了这种地步一边面无表情地把面前还没回过神来的妖怪给按到地上暴揍一顿,那时候他身体里的封印还没彻底解开,所以能靠的也只有蛮力和从幺幺红魅那里学来不知真假的所谓妖族心法,虽然一开始因为先发制人占了上峰,但后来还是被化作原型并且陷入狂暴状态的豹妖拿爪子在身上抓出好几条血淋淋的印子,最显眼的那道在眉骨,从中间一直拉到眼尾,半边脸颊都被鲜血染红,如果不是躲避及时,只怕整只右眼都瞎了,见对方动了杀心,楚方生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斩草要除根,他自然不可能留着这人报复自己,最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那颗刻着赫连玉名字的石头让他看得不爽,他后来用胸口挨了对方重重一掌吐出好几口血的代价抢过来石头,然后拿最尖利的那角硬生生划破豹妖肚腹,把妖丹给捏碎了。

做这件事时楚方生就已经考虑过后果,轻则逐出万窟山,重则丧命,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赫连玉的东西被血水给弄脏了,谁知道等自己被押到妖怪们称作姥姥的树妖面前,那人却只挥手让所有人全部退下,然后什么话也不说,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虬结树根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方生很清楚地看到姥姥眼底涌起的杀意,挺莫名其妙,他可不记得自己以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对方,难不成又是赫连玉的爱慕者这念头稍纵即逝,毕竟那家伙向来只招惹皮相好看的美人儿,虽说性别不论,但也没道理会跟这么个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却还维持着原型的垂暮老妇有所牵扯才对,不过也很难说,说不定这妖怪年轻时候也是个大美人,或者用了什么障眼法以至于在外人眼里是貌不惊人的模样。

脑海里各种思绪混杂在一起,从小腿肚子往上的树根也越缠越紧,就在楚方生以为自己会把小命交代在这里甚至隐隐有了种窒息感的时候,藤蔓又陡然松开了,蜿蜒的褐色树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退回到地底,就像是许多条蠕动的肉虫,加上被遮挡得差不多的昏暗光线和空气里那股腐烂味道,无端透出阴冷和诡异感,隔着茂密枝叶压根看不清对方脸上表情,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来是张苍老得像是发皱橘子皮的女人脸庞,眼睛里闪动着绿光,没等楚方生想明白杀意到底是怎么突然间就褪得无影无踪,那道沙哑的声音已经淡淡扔出句话,你走。

明显不打算再计较他之前杀了人的事情,还是楚方生自己主动提起,树妖那张生满皱纹的年迈老脸上才露出个带着些许怜悯的复杂表情,说是端霖,喔就是那只豹妖的名字,楚方生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说他自己没福分怪不到别人头上,何况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件极为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要怪也只能怪他旁的人不喜欢,偏偏迷上了阿玉,那孩子天生就缺少根情筋,只适合被千娇万宠着,喜欢他的人注定得不到对等待遇,这话显然含着点规劝意味,楚方生正想否认,说自己对白韫压根就没有那样的心思,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树藤已经卷住他扔出洞府,不轻不重,恰好稳稳落地。

这件事可以说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更多人把他视为情敌,好处自然是清静了不少,以往还爱往他衣服和被子里扔毒虫恶作剧的几只小妖怪远远看到他影子就吓得掉头逃跑,活像撞了鬼,毕竟谁都不想落得跟端霖一样的下场,妖怪能化成人形修出妖丹已经十分不易,如果白韫在跟前他们还能鼓起勇气表现一番,这会那人根本就看不到甚至极有可能跟姥姥一样护着楚方生,他们当然也不会傻到往枪口上撞,修炼,制药,打坐,楚方生就这么重复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生活,偶尔应对下幺幺红魅绿萝几个人的挑衅,墨沉也隔三差五地添把火,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他觉得难以对付的反倒是所有人眼中温柔善良跟仙女没有两样的阑夕,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看到女人掩藏在表皮底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疯狂暴虐,对赫连玉更是有种近乎痴狂的迷恋和爱欲,只要提及aa

那人名字眸色就会转浓,连最开始顶着众人怀疑不解的眼神主动朝孤立无依的自己伸出援手也只是为了把自己这个不确定因素牢牢掌握在手心里,好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阑夕这人聪明得过分,也疯狂得可怕,楚方生甚至亲眼看到女人把一小缕用红线缠起来的头发贴在脸颊,嘴里不断喃喃着赫连玉三个字,眼睛里是全然的痴迷神色,就跟魔怔了一样,等听到有人唤了她名字那张脸上又迅速褪去迷恋之色,只余下温柔恬静,就连眼睛也恢复成浅褐色,像是汪暖融融的春水,丝毫看不出之前那副疯狂迷恋赫连玉的模样,比起幺幺红魅这样敢爱敢恨有什么说什么的真性情,显然还是阑夕更不好对付,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阑夕常年都不在万窟山上待着,要么是去替姥姥办事要么就是四处找药材灵草去了,她跟红魅幺幺不同,虽然修炼也没落下,但更多的还是把心思放在炼丹上面,准确来说是替白韫炼丹,最优质的丹药往往都是给白韫一个人准备的,当糖豆一样嚼着完,只有次等品或者多出来白韫用不着的才会分给其他妖怪,换成别的谁可能还会引起不满,但如果对象是白韫,所有人又都觉得理所当然。

赫连哥哥本来就该值得最好的,为什么要嫉妒,这很正常不是吗真要说的话我其实还挺羡慕阑夕姐姐,我以后也要好好学炼丹,至少也要比阑夕姐姐厉害,这样赫连哥哥就能吃我炼出来的药丸了,这是当当的原话,当然,是在两个人熟了以后,小姑娘自从见识过他暴揍端霖那一幕不仅没被吓到反而彻底变成了小跟班,说他那时候就只比赫连哥哥差一点点而已,虽然还是没有赫连哥哥好看,最后那句话带着点信誓旦旦的味道,只差竖起四根手指头发誓了,楚方生原本只是对白韫稍微有些好奇,了解得越多心思也在悄然间发生改变,那种渴望早点见到对方的欲望越发强烈,等被幺幺骗去灰蟒那里取到灵犀草,再不小心吸入点淡紫色小花散发出来的香气陷入绮丽梦境里,看到那些从来没出现过的火热画面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哪里是想变强找九狸报仇,分明就是对面前这个人势在必得。

时隔好几年再次见面,那种糅入骨血浓烈到近乎炸裂的占有欲顿时在血管里疯狂冲撞,眸色慢慢转暗,小狐狸身上每一寸肌肤和皮肉明明都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才对,就算勾引也只能勾引自己一个人,正好还能借着这机会把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剥净,虽说看惯了白韫穿红衣,整个人就像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肆意张扬,但有时候不穿往往比穿更来得诱惑,裸露出内里那具白玉般的身体,看着它因为情欲一点点染上诱人的淡粉,眼角绯红,瞳孔湿润,鼻间不断溢出甜腻呻吟,这副样子绝对可以让圣人也堕入魔道,好在自己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站在他旁边,那些自不量力的人也可以一一铲除掉。

似乎是见白韫没反应,楚方生又收敛表情乖乖喊了声哥哥,跟记忆里那个冷着脸的小屁孩相去甚远,说实话,在这个世界待了十几年,白韫听过许多人叫自己哥哥,唯独这次突然有了种心跳加快的感觉,眉头一挑,那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谁准你这么叫的”他这副壳子生得实在出色,就连露出不耐烦表情也让人丝毫发不出火来,只想把人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疼宠,“你以为谁都有资格可以做我的弟弟吗”白韫的洞府在最西边的孤鹜峰,站在那里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大片夕阳,这会他身上那件红衣跟天边云霞相映,整个人都像团熊熊燃烧的烈焰,明知道会被灼伤还是忍不住想靠近,听见这话本来还大气不敢喘的妖怪们顿时激动起来,有说楚方生不自量力的,也有说赫连玉果然只是心血来潮才养个人类小孩玩玩,这不就要把他从万窟山送走了吗

“赫连。”没等楚方生开口,青芷已经面露惊喜之色,本能地伸手想拉住白韫袖子,理所当然被挡住了,虽说面前站着的是女人,而且还是个大美人儿,奈何楚方生向来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何况从之前那寥寥几句对话里已经足够拼凑出灵犀草背后的真正主使,准确来说是确定,幺幺虽然性子娇纵,但向来都是当面找他麻烦,根本不可能产生借刀杀人的念头,背后肯定有个人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原本还以为跟阑夕有关,现在看来是青芷没跑了,眸色沉了沉,楚方生那双漆黑眼瞳里有暗色一闪而过,“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声音依旧是禁欲又温柔的,但抵住青衣女子的那只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衣服本就单薄,这会青芷小臂已经映出好几条红痕,显然一点也没放水,倒不是发觉自己魅力不够恼羞成怒,纯粹是因为楚方生碍了眼,一个人类,在凡间好好待着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跑来万窟山跟自己抢人,他怎么配得上赫连,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到底有什么资格站在赫连身边胸腔里有嫉妒和恨意翻涌,原本只堪堪覆盖住指头的指甲迅速伸长半寸,青黑色雾气笼罩,隔着几米远依旧能感觉到那股浓到溢出来的毒气和怨恨。

青芷原本是个极为理智的人,所以才能在以前幺幺红魅为了白韫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安静站在一边,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偶尔还拿尾巴卷住两人调笑几句,再若无其事化成原型蹭进白韫怀里,这会却因为楚方生两句话或者说仅仅只是一个动作就激得没办法再控制住脾气,她自己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奈何那句你以后不用待在我身边反复在脑海里回响,理智也一点点被碾碎,细长妩媚的眼睛骤然化作蛇瞳,眼球慢慢被白色所覆盖,里面有青光闪现,指甲径直朝着黑衣青年胸口抓过去。

余光瞥到朝自己扑过来的暗影,楚方生身子侧了侧,本来应该穿透胸膛的利爪只在左手臂上抓出几条血痕来,直接划破了外面那层衣服,皮肉翻卷,隐约还能听到滋滋声,本来还是淡粉的嫩肉转瞬间就成了焦黑色,显然是被腐蚀性液体淋过,看起来触目惊心,当当忍不住惊叫一声,既想查看他手臂处的伤口又怕动作莽撞抓疼了对方,只能干着急了几秒,然后恶狠狠朝才回过神来正愣愣低头盯着自己指甲看的青芷大声道,“喂青芷你什么意思啊楚方生又没有哪里招惹到你,你干嘛下这么重的手连蛇毒都用上了,反正你又不喜欢赫连哥哥,就算他真的跟不对,你随便伤人就是不对,我要去告诉姥姥,让姥姥罚你,你太过分了”果然是小孩儿心性,兜了一圈最后还是停在告状两个字上。

自己刚才伤了人青芷的眼神还有些恍惚,听到声音才慢慢凝实,先是慌乱地看了白韫一眼,然后才把眸光停在微皱着眉连面色都白了几分的楚方生身上,视线慢慢下滑,看到那几道明显是利爪抓出来的痕迹连自己都觉得狠了点,可想而知刚才如果楚方生没有及时躲开只怕这会都已经没有呼吸,虽然私心里恨不得刚才能直接把这刺眼的人类给弄死,但现在青芷还是得乖乖道歉,毕竟为了一个楚方生惹白韫不快怎么算都不值得,尤其自己现在还是待罪之身,“你没事我、我刚才”然而后面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跟自己面对面站立的黑衣青年便突然勾唇露出个笑,“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按道理来说这么善解人意而且主动替自己撇清关系应该是件好事情,青芷心内却忍不住起疑,白韫闭关这几年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平平淡淡,互不招惹,但青芷并不认为知道了灵犀草背后的指使人是自己后楚方生还能用平常状态来对待自己,脑海里混乱纷杂的思绪顷刻间变得清晰起来,想到这人说不定就是在故意算计自己,这样也能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间失去理智,而且伤口不轻不重,恰好是能用来使苦肉计的程度,刚柔化下来的表情顿时又变得凶狠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戾气,那张脸上也妖纹闪现,竖瞳里透露出满满的杀意,但这次已经用不着楚方生自己再躲,扑过来的青色巨蟒被白韫掐着脖子用力甩开,身子倒飞出去好几米远,然后重重撞在洞门上,细碎的石子伴着烟尘掉落在地上,等巨蟒重新变回人形,那上面已经有了个明显的浅坑。

“楚方生,你可真行。”披着薄纱的柔媚女子体力不支地滑坐在地上,咳嗽几声,张嘴吐出大口血液,不过短短几个字她也说得十分艰难,显然白韫刚才那一下并没有留情,嘴角不断有血珠滴落,衬得面颊愈发苍白,秀发也凌乱得不成样子,黛色柳眉因为痛苦紧皱成一团,模样看起来既可怜又狼狈,就连几分钟以前还在说她过分闹着要去姥姥面前告状的当当都有些不忍心再看,幺幺更是忍不住张口替她求情,“赫连哥哥,你就饶了青芷这一次,她只是太冲动,所以才何况楚方生一个人类本来也不该待在万窟山上,我不懂,赫连哥哥你到底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最后那句话显然是出于私心才问出口的,而且说到我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瞬,然后才补上们,红衣美人儿视线紧紧粘在白韫身上,不死心地又追问道,“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比不过一个外来的吗何况他还是个捉妖师”

“够了,幺幺,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替我拿主意。”白韫其实也知道青芷是被楚方生刺激的,所以才会做出这些既反常又愚蠢的举动,不过他并不排斥一些小手段,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总要为了自己打算,怪只能怪青芷沉不住气,自己看样子也该选择换只宠物了,至少就现在来说,楚方生对他的吸引力远远比青芷大得多,所以会出手保护楚方生也是理所当然的,那只已经没有再往外渗血但外观上看起来仍然十足狰狞的手臂被拉到面前,指尖先是故意在伤处用力摁了摁,等听到头顶传来强忍的闷哼和喘息声,白韫这才弯起嘴角,拿手掌轻轻拂过去,“你刚才其实自己可以躲过去的,想看我会不会出手还是说想让我心疼”

白色的光点渗透进去,翻卷的皮肉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好,连疤都没留下,除去那几条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布条,再看不出丝毫受伤痕迹,连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红痕都被一并消去了,白韫做事情向来很认真,这会微低着头,细长的睫毛在眼睑落下圈淡色阴影,就像是蝴蝶羽翼,连同那粒泪痣都拖曳出诱人弧度,两个人靠得极近,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心底的念头也越发浓烈,楚方生眸色暗了暗,捉住对方手腕,“可以了,谢谢。”明显不打算回答他之前那个问题的架势。

“怎么”白韫挑眉朝两个人交握的手看过去,漂亮的唇掀起一个弧度,“这么快就改口了”楚方生有些不明所以,他声音是标准的男神音,即使是一个单音节疑问词依旧拥有让人沉沦的魅力,像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下巴突然被用力捏住,就算看不见对方具体的动作也能清楚感觉到指甲陷入肉里的那种刺痛感,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紧,没等他开口,白韫已经弯起嘴角,手上同时使力,强迫两个人视线相对,“之前不是还叫我赫连哥哥吗”

这人任性起来还真是没有边际,脸变得也快,之前还说不许叫哥哥,现在又突然变了卦,偏偏只要想到赫连玉三个字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什么火气也没了,楚方生干脆直接就着这姿势乖乖叫了声哥哥,也不管下巴处越收越紧明显带着恶意的手指,一副甘之如饴随他怎么蹂躏的模样,白韫本来就是在故意挑他刺,想把场子找回来,这会对方突然变得这么听话反倒没意思了,才刚准备松手手背处就传来一股濡湿的感觉,瞳孔微缩,看清楚对方的动作那个楚字即将出口时又被咽了下去,白韫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本能地不愿意让其他人看见楚方生现在这副表情,明明顶着张禁欲的脸皮,却做出了跟外表完全不符的举动,从白韫那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舌尖是怎么探出来,怎么一点点在手背留下湿润痕迹的,很轻,微微带着痒意,以往严重到近乎变态的洁癖这会像是完全失去了效果,任由对方动作,直到对上楚方生眼神白韫才猛然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然后状似嫌弃地把手背在自己衣角蹭了蹭,那双狭长的狐狸眸先是停在青芷身上,然后又移开去,“你们也觉得人类不应该待在万窟山吗”

周围妖怪虽然没说话,但大部分眼底仍旧带着敌意和若有似无的嫉妒,只有当当在摇头,“其实也还好啦,我觉得楚方生跟别的人类不一样,而且明明就是你们在欺负他”后面的话被红魅打断,“当当你闭嘴,楚方生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一直帮着他一个外人说话”小姑娘也有些不乐意了,用力挣脱开红魅,“干嘛我又没说错,我就是觉得楚方生比你好。”眼见两个人隐隐有吵起来的架势,白韫索性直接开口打断道,“好了,他今天就会离开万窟山。”听见这话,红魅脸上恼怒的神色立刻转为惊喜,也顾不得再去管当当了,“我就知道赫连哥哥不会继续让他在我们万窟山住下去,本来人类就该在人间好好待着。”挽住胳膊的五指被一根根掰开,白韫弯起嘴角笑,“他的确要走,不过是我和他一起走。”

红魅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赫、赫连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走是正常的,他本来就你为什么也要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恶狠狠朝站在白韫旁边的黑衣青年瞪过去,“喂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跟赫连哥哥说了什么楚方生你说话啊,好端端的赫连哥哥怎么会答应跟你一起下山,你们才认识多久,肯定是你胡说八道说了什么。”红魅那双眼睛已经由深褐色转为赤红,隐隐有陷入癫狂的趋势,到底是自己纵容着长大的孩子,白韫还是有那么些不忍心,伸手揉了揉绯衣美人儿脑袋,然后在她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中抽离,淡淡抛出后面那句话,“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些事要去做而已。”没等红魅再接口,白韫已经把她心里陡然冒出的那个念头给摁灭了,“我自己的事情,至于楚方生,只是顺便送他下山而已。”

换作以前,白韫哪会管别人过得怎么样,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如果一个个都要去理会还不得累死,这会却忍不住主动多说了一句,等等,听起来好像是在替楚方生开脱,自己跟他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干嘛要管他怎么样,脑海里念头才刚过了一遍抬头就恰好对上楚方生的视线,不得不说,这张脸还真挺好看,妖怪化形往往都尽可能地往好看了化,所以万窟山上很难找到丑的,除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不在乎外貌随随便便就照着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化了形,何况白韫自己那张脸也是万里挑一的,能被他称作好看自然是甩旁人一大截,眉毛颜色有些淡,但眉型好看,尾锋勾勒出些许冷淡和凌厉味道,睫毛长得惊人,像是两排小扇子,让人不由想凑近了一根根数过去,最惊艳的还数那双眼睛,浓墨般的黑色酿开去,一旦撞上便忍不住想得到更多。

意识恍惚了一瞬,白韫皱眉,“你还真会学以致用。”当初恶趣味作祟连着陨天诀还有本记载了媚术的功法,原本以为按照小孩的高冷性格会把东西直接给扔了,结果不但没扔,还用到自己身上来了,像是早料到这招对他不管用,楚方生只微勾了下嘴角,什么话也不说,跟刚才那副散发出浓浓蛊惑感的样子相去甚远,如果真要形容的话,之前像是蛇妖,那么现在就成了禁欲男神,“把你自己的东西带好。”白韫说这话纯粹就是顺嘴想提醒下他,谁知道楚方生竟然很自然地牵住他手,也顺势挡住青芷和红魅看过来的视线,“最珍贵的东西当然要好好抓在手里。”

明显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白韫忍不住挑眉,才几年不见,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情话了,“我说的是我之前放在你这里的储物袋,赫连哥哥是不是该还给我了”嘴角弧度慢慢僵住,自己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储物袋吗这家伙到底还是不是男人了该不会是缺了某些重要零件,想归想,黄色的布袋凭空出现在白韫另一只手里,使劲往青年怀里一塞,然后用力推开他,“跟上,我们现在就走。”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调教这家伙,也不急于一时,这么想想白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哪里知道,背后那人压根没看储物袋,反倒是嘴角悄无声息扬起一个弧度,眸光也定定粘在他身上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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