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爱副人格07(1 / 2)
少年漫不经心摆弄着糖纸,时不时拆开封情书,虽然大多都是粗略扫一眼直接就进了垃圾桶,如果每一行每个字都要去细看,那他可能得忙上一整天。
三班的人没有一个舍得离开,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他们这些同班的先天占了优势,当然不愿意把近距离跟男神接触的机会拱手让人。
走廊堵得水泄不通,里面也吵吵嚷嚷的,甚至有人大打出手,等温苒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早点走到门口撞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按照前世记忆,她昨晚特意跑去时湛打工的酒吧找人,结果却看到时湛跟楚诗一起出现。
两个人明明应该在七年以后见面,楚诗对时湛一见钟情,凭着家世脱颖而出,摇身一变,顺利成为了时湛的未婚妻,而自己,死于车祸,脑海里最后残留的记忆便是时湛冷漠到近乎无情的眼神和楚歌奋不顾身扑过来的画面,制造车祸的是时湛的未婚妻,也是不愿意弟弟被一个狐狸精迷惑的楚家大小姐,温苒恨意滔天,对楚歌也心怀愧疚,这样的结果便是她幸运地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回到自己学生时期,回到跟时湛还没相遇的时候,其实她如果安安份份,不去招惹大魔王,也不会有白韫的出现。
但温苒被仇恨蒙蔽了心,哪怕时湛从始至终并不曾承诺过她什么,她依旧固执地将错误归咎在时湛身上,楚诗是时湛的未婚妻,楚歌跟时湛是对手,自己所有的痛苦都源于那个人,只要让他疯狂迷恋上自己,前世的仇便报了。
虽然奇怪走廊里怎么突然间多出这么多人,很多还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温苒还是鼓足勇气开口了,“请问一下,时湛同学是在这个班吗”细声细气,声音微不可闻,但还是有人听见。
“你找时湛做什么”开口的是个小太妹,超短裙,脸上化了浓妆,耳朵上坠着大大的圆耳环,跟穿着白裙子,青涩美好的温苒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换作其他时候,在场的人肯定都会站在温苒那边,然而牵涉到白韫,大家态度都惊人的统一。
“你们看,她手上提着牛奶和蛋糕,又是一个来送早饭的。”
“什么嘛,还穿白裙子,以为自己在拍青春校园剧吗”
“我见过她,好像是七班的温苒。”
“七班啊,那她成绩怎么样”
“年级前两百,中等水平吧,还没我高也好意思跑来追求男神。”
面对情敌,尤其还是朵看起来很婊很容易引起男生怜惜的白莲花,女生们攻击起来毫不客气,专拣着软肋戳。
温苒虽然比她们多活十年,但心思都花在怎么讨男人欢心上面去了,控制情绪的本领练得还不算好,小脸登时涨红,音量也陡然提高,“你们胡说些什么,时湛之前救过我一次,我只是来感谢他的,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么一吵倒是引起了白韫的注意,糖纸折成的蝴蝶被随手抛进垃圾桶里,也不管身后疯狂争抢的男女,少年直接起身朝门口走去。
因为注意力放在白韫身上,被温苒从背后推了一把的小太妹阴沉着脸活动了下关节,正打算把人拖到女厕所好好教训一顿,余光突然瞥到抹倚靠门框站立的高挑身影,对方正兴致盎然盯着她们看,眉眼上挑,嫣红的唇轻勾起一个弧度,眼下的泪痣在阳光一照,熠熠生辉,小太妹神色顿时慌乱起来,生怕男神看到自己欺负人的场景。
“喂”有人注意到跟白韫面对面的温苒,赶紧出声催促道,“你不是说自己不稀罕来吗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
温苒陡然回过神来,低下头,暗骂自己怎么又被这副皮相蛊惑了。
是了,时湛的确长得好看,那双眼睛里像是含着万千星辰,只消看一眼便能叫人浑身上下都酥了,但自己在他身上苦头吃得还不够吗什么忧郁美少年,分明就是匹披着羊皮的豺狼,吃人不带吐骨头的那种,脑海里飞快过了遍前世记忆,温苒只觉得胸腔震鸣,爱意化作噬骨的恨,但抬起头来还是一副干净清纯的小百合模样,“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天谢谢你,还有,这个给你。”
算起来白韫还是第一次跟时湛心尖上的小姑娘打交道,有些意外大魔王竟然喜欢这款。
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光洁白皙,偏圆的杏眼,睫毛又浓又密,微抿着小嘴,看起来委屈巴巴,又有些执拗,唔浑身泛柔光,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心的女孩子,就是眼神诡异了点,又爱又恨,如果没记错,自己这具身体应该还没见过她吧
扫了眼手里的塑料袋,盒装的纯牛奶,塑料饭盒里躺着几个精致小巧的虎皮蛋糕,看样子还是自己亲手做的,很用心。
回想了下,白韫总算在记忆角落里翻找到两人的初遇,还真见过,时湛被小流氓敲诈,傻乎乎一根筋的温苒跑出来阻止,结果反倒成了包袱,时湛为了保护她后脑勺被棒球棍打中,登时涌出血来,温苒吓得跌坐在地,一个劲儿尖叫,让他烦不胜烦,加上白韫那时候正跟他冷战,时湛对这个帮了倒忙的小姑娘就更没什么好感了,善良是一回事,但如果善良的代价建立在对方过得更差的基础上,这种善良还不如不要。
见白韫垂眸盯着蛋糕不说话,温苒心头也不安起来,她跟时湛相处了七年依旧没能弄明白对方的真实想法,明明是笑着的,却能毫不犹豫折断对方手腕,又或者前一秒还宠溺的女人,下一刻脑瓜就开了花。
然而冷漠强大的男人总是要比不成熟的忧郁美少年更有吸引力,温苒那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能舍弃楚歌,选择了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的时湛。
重来一次,她本来也想先接近楚歌,弥补这个自己上辈子有所亏欠的少年,但楚歌念的国外高中,这会压根见不着面,除了知道对方在美国,是个可以轻易突破各国防火墙的黑客天才,有重度自闭症,不爱说话,别的温苒一概不清楚,偏偏她一个月前已经遇到时湛,时湛也像前世那样为了保护她后脑勺被棒球棍打中。
借着这个机会,温苒并没有顺应家里的决定转学离开,而是亲自做了早餐送过来,想变成对方阴暗生活里割舍不去的的那束阳光。
如果没有白韫出现,一个单纯美好,熟知时湛喜好甚至还在危急时刻奋不顾身保护了他的小姑娘的确可能变成救赎,至于现在,阳光只要有一个就够了,既然已经出现在自己生命里,旁的都代替不了。
白韫不开口,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神弄得温苒心头发慌,飞快衡量了下利弊,决定循序渐进,反正两人读的同一所高中,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这么想着,她干脆扬起个灿烂笑容,“那你慢慢吃,我先回班上了。”
走出去两步远,身后突然响起道好听的男声,“你叫温苒对吧我记住你了,早餐我很喜欢,谢啦。”
温苒下意识扭头,哪怕对这个人前世漠不关心的态度恨极,她依旧潜意识地受到吸引。
纯白卫衣套在身上,黑色的英文字母印在胸前,站姿随意,但也衬得那两条大长腿更吸引人了,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转头,对方眨了眨眼,眼睛里掠过丝错愕,很快又弯了起来,那颗泪痣也变得生动。
温苒是见过成年以后的时湛的,那会时湛已经有了与容貌相匹配的实力,也不需要再留着厚厚的刘海,冷漠又掺杂了神秘气息,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和媲美模特的身材惹得无数男女趋之若鹜。
仍然有觊觎他美色的,却没人敢到他面前把这些话说出口,毕竟时湛是真正舔着刀口过来的人物,在尸山血海里厮杀,稍有不慎名字就会被他划上一个叉,小命也因此悬在铡刀口。
时湛不喜欢旁人议论自己,当初欺负过他的那些人该死的死,该卖去金三角的卖去金三角,这段持续不过三年的校园欺凌故事很快掩埋进历史的尘土里,所有人记得的都是时家那位被称为活阎罗,将本来已经洗白的时家一手推上黑道至尊的家主,畏他,惧他,但也因为那张脸神魂颠倒。
温苒了解得并不多,只隐约记得对方跟转学前的自己在同一个学校,这会陡然直面了这张脸,受到的冲击力自然不小。
那颗泪痣像是会说话,时湛眼角也有这么颗痣,但颜色浅淡,不仔细看压根看不见,明明是差不多的五官,温苒却感觉到对方身上有种奇异的蛊惑感,越看越喜欢,想靠近,想触碰。
魔怔般往前走了两步
“时湛,你要吃小笼包吗我刚买的,还热乎着。”
“别听她瞎说,吃什么小笼包啊,弄得到处都是味儿,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蛋糕,你尝尝看,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带。”
“你看看这个,喜欢吗我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
“时湛你这周末有空吗最近新出了一部电影,我这里刚好有两张票。”
“那部电影我听说过,网上影评很差的,还不如跟我去附近新开的游乐场玩,我叔叔是分区经理,可以拿到特惠票。”
“中午能跟我一起吃饭吗”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黑裤白衣的漂亮少年就被众人所包围。
温苒被推得趔趄,后背重重撞在栏杆上,剧烈的疼痛袭来,也成功唤回她理智,太奇怪了,时湛性格孤僻,独来独往,怎么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受欢迎的模样才对,正要张口,有人发现她还没走,恶狠狠瞪过来,“看什么看,别以为时湛收了你的早餐自己就有什么不同了,就你这样的压根配不上他”
“你怎么还没走该不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之前跟她不对盘的小太妹也皱了眉,露出满脸的厌烦之色,她这一出声,走廊上的男男女女也将注意力放到温苒身上,大多带着敌意。
“时湛干嘛要收她的早餐啊,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真讨厌,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烦。”
“连陈露学姐亲手做的蛋糕都进了垃圾桶,凭什么她能例外。”
前面两句话温苒听了还觉得烦,等最后那句递到耳朵里,饶是她已经打定主意这一世不再被时湛左右情绪,仍然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悦,嘴角上扬。
陈露是高三学姐,也是一中当之无愧的校花,容貌姣好,性格温柔,开学礼凭着一曲水袖舞登上校花宝座,成了无数男生的梦中情人,跟别的漂亮女生不同,陈露的同性缘也很好,一百个女生里面可能只会有一个讨厌她的,温苒转学过来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陈露,并且很巧,她就并不喜欢陈露,这会,自己在某一方面将陈露比了下去,哪怕靠的是时湛,温苒同样觉得高兴。
可惜没等高兴多久,不知道谁又推了她一把,彻底将她挤出包围圈,几个虎背熊腰的高大男生挡在前面,温苒压根连白韫的面都见不着,咬了咬牙,恨恨离开。
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转角,白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这小姑娘,似乎并不像时湛记忆里那般单纯无暇,而且好像隐瞒了什么秘密,这个世界,真的是越来越好玩了。
周围男女俱是一副痴迷表情,有给他送早餐的,也有递情书邀请他一起共度周末的,甚至还有直言不讳,想做他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的,白韫粗略扫了一眼,虽然有几个长相还算不错的,但远远达不到他喜欢的标准,皱了皱眉,扔出句让让,从中间分开的道路穿行而过,有人叫着名字,想跟上去,被他一个笑定在原地,“别跟着我,我不喜欢。”
这话听起来任性至极,然而说话的换成白韫,他那张脸便足以弥补所有的细小缺点,走廊上聚集的人群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点头了,毕竟谁也不想惹男神讨厌。
一中有个天台,在三教顶楼,上了锁跟没上差不多,往往不到半天就被学生破坏了,不良少年少女们最爱朝那儿跑,十次斗殴有九次都发生在上面。
白韫本来是觉得那里比较安静,想偷懒睡个觉,结果上去的时候正好撞上打架,群架,而且已经打完了,地上或坐或躺,歪歪扭扭好几个人,唯一还算好的大概就是站在中间,拎着根棒球棍的高大少年。
大冷的天,他身上只套了件工字背心,皮肤是小麦色的,泛着健康光泽,裸露出来的和沿锁骨滴落的汗珠透出超越年龄的性感味道,胳膊上的肌肉块垒分明,看起来充满了爆发力,瞳孔漆黑森寒,充斥着戾气,似乎下一刻就会猛地扑上来,将看不顺眼的人撕扯成碎片。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学校里才对,而且还是个高中生,白韫向来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这会也没有去刻意压抑自己的好奇之心,“你也是学生”
他长得实在好看,说话的时候又习惯盯着人看,模样专注,那颗泪痣也生动至极,饶是池屿这样打架几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不良少年都有些招架不住,耳朵尖悄然泛红,抿着唇点了点头,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虽然他压根不去教室,也快忘了自己的座位在哪。
白韫喔了一声,睡意上来,也不想再去追问名字,“你们打完了吧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打完了打完了。”
“现在就走。”
躺中间的黄毛被踩了一脚,不仅不生气,眼睛里还冒着星星,其余人也对打架没了兴趣,有收拾桌椅的,也有屁颠颠冲出去抱回来毯子的,还有人自告奋勇要去帮他请假,也不想想,就他们的信誉值,老师会相信吗
白韫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余光扫到还没离开的池屿,神色有些不悦,“你怎么还在这”
对方沉默两秒,突然开口,“你跟传言里说的一点也不像。”
手腕一翻,白韫直接拽着衣领将人拉到自己跟前。
池屿猝不及防弓下身子,本来按照他的反应速度是可以挣脱开的,但想到自己这么一动可能会伤到对方,反抗的动作便停了下来,若是换成其他人,脑袋瓜可能已经被池屿砸得开瓢了,毕竟对于一个好战分子来说,任何的动作都可以视作开战信号。
白韫早有意料,半点没觉得惊讶,哪怕是他抛弃玩弄了的对象,稍微勾勾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对方立刻便能将朝向他的刀刃对准自己胸口。
近距离看了才发现这个喜欢逞凶斗狠的家伙竟然还是个美少年,眉毛漆黑,尾峰自然而然上扬,桀骜不驯,眼睛是细长的凤眼,睫毛细长浓密,嘴唇淡而薄,面无表情的时候能让人心底惴惴不安,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白韫。
“你对我的了解未免太少,仅仅是听别人说可不够。”戳了戳对方眉角新添的那道伤痕,白韫伸出舌尖将指头沾染的血珠舔舐干净,之前倦懒的少年像是突然换了人,从眉到眼,皆透出蛊惑意味。
脑海里登时一片空白,本来已经组织好的语言也忘了个干净。
池屿会说出这句话纯粹是因为两个人以前见过面,那时候的时湛阴沉又孤僻,哪怕有女生示好,依旧将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壳里面,不肯,也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好意,而现在,仅仅一个照面就让他心脏疯狂跳动,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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