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鞋子湿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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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店内的烂摊子,秦琅就上了二楼的休息室睡起了回笼觉,任凭谁来敲门也不肯开。刚睡的迷糊就被一阵破门的声音吵醒了,外面的人大有一副你不开门,我就拆门的架势。

“那酒瓶子也是你能玩的?我要是不来,你这手就废了。”进来的人是秦空,黑着一张脸提着医药箱坐在她跟前,仔细的用镊子挑拣出她右手心里的玻璃渣,嘴里不停的数落着。“爸和我平时都在医院忙,没时间管你,求求你了秦大小姐,自己好好的活着吧!”

从小生活在杏林世家的秦琅,唯独只有她没有继承到这一优点,从小到大由于身体不好和祖母的溺爱,家里人也从不过分苛求自己的学业,所以基本属于放养式长大。比起优秀的学霸弟弟,秦琅用亲身实践再次印证了就算是强大基因也比不过天生的废物这个事实。

“你要不还是回家住吧,整天跟湉姐在一起就没学到一点好。”秦空麻利的上好药,用纱布缠上系了个蝴蝶结,端了端像还挺满意的点点头。“你又不是没有屋子住。”

“回去干嘛,回去守空屋子啊?你和爸就差扎根在医院了。”秦琅收回手努努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跟小煤婆住的挺好的,整天有吃有喝有钱花,这可是神仙日子。”

“还真是个没追求的……”

“废物!”秦琅接过秦空的话头,倒在床上大喊了一声,扯起被子就捂住自己,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等杜湉湉睡饱了来店里的时候,员工基本上已经将一片狼藉的现场收拾的差不多了,该送的人送去了警察局,需要重新采买的东西也列出了单子,只剩下吧台前的一些零星的血迹还没有擦洗干净。

看起来似乎没电话里说的那么严重。

蹲在地上使劲擦着血迹的调饮师阿瑾,头也不抬的跟着收拾吧台的小艾聊天,话语里满是对二老板今天打人的不可思议。平时看起来懒懒的,病恹恹的,以好说话出名了的二老板居然下手那么狠,直接把人给送去了医院。

“这算什么,你以前没见过琅姐真正发火的样子。”小艾收拾好吧台上被砸碎的咖啡杯心疼皱了皱眉。“去年店里办周年庆的时候,有个客人喝醉了,对湉姐动手动脚的。琅姐上一秒还笑眯眯跟着人家干了一杯长岛,下一秒就扛着吧椅砸了过去。直接给他后脑勺开了瓢,当晚就送进了icu,更无语的是事后,琅姐居然还提了一袋子煤炭和一碗烤猪脑,说是跟人家压压惊。”

“这算哪门子压惊啊!”阿瑾惊讶的抬头问。“为什么要带这俩样东西啊?”

“琅姐说,怕人家在医院住着会冷,让烧点煤炭取暖,至于猪脑嘛,说是吃哪儿补哪儿。”小艾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从那以后,就每天都点外卖到医院给送烤猪脑花,气的那人心脏病都差点犯了!”

“琅姐就不怕被人报复?”

“他倒是敢啊。”小艾带着嘲讽的哼了一声,朝不远处的杜湉湉抬了抬下巴。“先不说咱们琅姐有多强势,单是湉姐他就惹不起,背后有矿的富家小姐,岂是那么任人欺负的?”

————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架打多了,哪有不倒霉的。

昨天的秦琅还英勇的收拾了小混混,今天就被120扯着警报拉进了医院,完全没有了打架时候的嚣张气焰。就像是生机勃勃的狗尾巴草突然被人拦腰掐断,搭聋着脑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其实秦琅自己也没想通,明明白天还好好的,突然晚上就发了高烧,浑身滚烫。嘴里却莫名的说着“快跑”的胡话,脑子里是清醒的,但眼睛却根本睁不开,像是用胶水黏上了一般,怎么也努力也只是一片黑暗。

吓得杜湉湉连睡衣都还没来得及换,一路上哭的梨花带雨,痛哭流涕,跟秦琅当场就去世了似得。

“突然发烧?”秦空穿着白大褂站在病床前皱着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姐姐一直反复不停的说着‘快跑’满脸不安。但手中的报表显示着一切生理指标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对,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们还一起在家里看了小电影。”杜湉湉哭的一抽一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半夜我起来叫她吃宵夜的时候发现没人应,我就走阳台过去,发现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念叨着‘快跑快跑’。小空,她没事吧?”

秦空没说话,只是按了按自己心口的位置,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是在压制些什么,不停的翻看手里病历越翻越快,越翻越躁。

“小空?”秦空在杜湉湉的心里一直是冷静沉着的,靠谱两个字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突然看见他这个样子,杜湉湉心里突然就冷了一片,说话都颤颤巍巍的。“你别吓我啊小空,我胆子小你知道的啊。”

“我去叫主任医师过来,你就在儿守着,有事叫护士。”秦空啪的一声合上病历表,一阵风似的快步走出急诊室。

秦空一走,杜湉湉感觉主心骨就塌了一半,听着周围冷冰冰的仪器发出的滴滴声眼泪就是忍不住的往下掉,握住秦琅的手更噎的无声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杜湉湉感觉周围的声音渐渐的都静了下来,脑子里一阵发昏,眼皮也不由自主的往下搭聋,可能是因为哭太久散了劲儿,撑着下巴的手一软,直接倒在病床边昏睡了过去。

病房里渐渐弥漫着一股白雾,似云端一般虚无缥缈,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似乎整个屋子都与外界隔绝开来。突然一双修长的手从病床边伸出来轻轻的给秦琅掖好被子,又抚上她的额头,似乎是在测体温。

一直紧皱眉头焦躁不安的秦琅慢慢的平静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回归正常,嘴里也不再一直嘟囔着‘快跑’二字。

“因果轮回,谁都逃不掉的。”

“所以……我是又死了……”感觉没那么难受的秦琅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见站在一旁正在调试仪器的白一方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哦,你醒啦。”白一方停下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毫不客气的啃了起来。“我还以为我是来挣业绩勾魂的呢。”

“所以你刚刚,是打算拔掉我的氧气管吗?”秦琅有些力不从心,说一句停一句,努力的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用手臂牢牢圈住还在昏睡的杜湉湉,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我无所谓,小煤婆不许你动。”

“地冥的鬼差还是有职业操守的。”白一方吃完苹果又开始吃葡萄,嘴巴半刻都不带停的。“再说了,我带她做什么,带下去当煤矿烧吗?”

所以白无常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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