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在路上（1 / 1）

第二天，李成跟王子一行出发，朝着王子的领地前进。

李成本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想法，没有直接带王子飞往领地，而是选择了他们原来的赶路方式。反正，以这个世界还没没步入工业文明的生活条件，在路上还是在领主的城堡里对李成没啥区别。

李成和艾斯与王子都在马车里，李成一路给王子灌输地球价值观。

李成先给王子灌输的观念是友善待人。在之前救下王子一行人之后，王子第一反应是自己安全了而不是大家安全了，这反映出王子心里完全是自我为中心的，没有考虑过其他人。而任何一个成功者，体恤下属都是很重要的，否则很容易就翻车。

李成问王子：“你有没有比较亲近的朋友，有没有比较讨厌的人？”

王子想了想：“理查子爵是我的好友，我很讨厌唐纳德。”

“那如果他们俩都掉到河里，你愿意救谁？”

“当然是救理查了，唐纳德我选择看着他淹死。”

“那你为什么亲近理查，讨厌唐纳德。”

“理查见到我就亲热的招呼我，会对我笑，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会叫我。唐纳德从来不给我笑脸，还经常抢我看上的东西。”

艾斯给李成解释，理查是站在国王一边的一个公爵的孩子，而唐纳德就是萨拉公爵的孩子。

李成点头，问王子：“你平时会对你的护卫们笑么，会亲热的招呼他们么，你会把他们当你的朋友么？”

王子毕竟是王族出身，从小也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基础的，包括权谋之术。他只是被萨拉公爵暗探带歪了，沾染了很多纨绔习性。听了李成的问题，若有所思。

艾斯也在旁边，感觉让李成来教导王子，可能还真会教出一个不一样的王子。其实这些道理他也懂，但是本来王子就一直没有真正的把他当老师一样看待，他讲道理的东西王子基本不会去思考。而李成因为救了他们，直面生命危险再获救的王子心理成熟了一点，而且也对救命恩人有一点依赖和信服，至少那一帮刺客基本上全是死在李成手上的。

李成又给王子讲了一个地球广为人知的故事，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说以前有一个人，他投靠的主人因为战争被人杀了。他就自毁容貌接近敌人，为主人报仇。敌人两次抓住他，但是觉得他够忠诚，都放了他。最后一次，又抓到了他，就问他：你曾经投靠过三个主人，前面两个也都被我杀了，为什么你不为前面两个报仇，只为第三个报仇呢。他说，前面两个没有善待我，他们只是把我看做帮他们干活的。而第三个，是真正亲近我的，我们是朋友，所以我要为朋友报仇，哪怕是死。

最后李成对王子说：“你以后是要掌管一个王国的人，如果你不能够善待下属，下属也不会对你有什么亲近感觉。那么当你遇见你父亲那样的局面，就没人会帮你，因为对其他人来说，坐在上面的人是谁跟他们没关系。只有你和下属成为朋友，他们才会帮助你，因为朋友不会让朋友受委屈。”

马车在山路上缓缓前行，车厢内一片寂静，李成让两个异界之人慢慢消化他的故事。

一路上经过很多领地，各个领主没有主动接待他们，他们也没有主动去找那些领主。毕竟现在王国上下都看出来萨拉公爵的野心，而且优势比较大，所以没人想在这个时间主动表露出亲近王子的举动。而在李成授意下，王子也派人提前通知亲国王一派的领主无视他们的行踪，免得被萨拉公爵找借口打压他们。反正有李成在，他们一行的补给完全没问题，甚至伙食比在帝都都好。

这一天，王子的队伍来到一个不大的城镇，看街道上的情况比较穷。

李成想让王子看一看民间疾苦，提出带王子去逛街。除了晚上扎营，几乎一直在马车上闷着的王子很开心。但是艾斯担心王子的安全，开始不同意。在李成给王子换出一整套拆弹防爆服后，艾斯测试了衣服的防护性后，给防爆服施放了一个羽毛术，让王子轻松穿起这套带有双文明属性的衣服后，也同意了逛街的要求。

这个世界服装大多以袍子为主，尤其是魔法师，基本都是一套法袍。法袍很宽大，还带有兜帽，王子在防爆服外套上法袍，再把兜帽翻上去，外头最多只能够看到一个钢化玻璃面罩，不靠近根本看不出来。

走在简陋的街道上，幸好最近没有下雨，要不然泥泞的道路会让李成放弃逛街。一身现代便捷服饰的他倒没什么，但是一群穿着法师袍的魔法师走过泥泞的道路，估计回去专门负责洗衣服的侍从要骂娘。

李成一路指点着路两旁那些衣着褴褛的人，给王子讲述让子民吃饱穿暖住好的重要性。在很多不同文化的历史中，最底层的未必能够掌握王权，但是他们往往都是能够决定王权归属的人。只要掌权的人能够善待百姓，就算他们没做到完美，百姓也会包容，即便有人想造反，他们也不会跟随，甚至帮掌权的对付造反的。

李成这样的观点带来的冲击比他之前的士为知己者死言论更强烈，因为那个道理作为上位者来说都懂，只是总结没那么精辟。而这个世界是领主文明，他们更多的是在乎领主之间的较量，领民对他们来说，更像策略游戏里玩家对待出战部队人数一样，只是一堆数字。现在李成告诉他们，说这群他们从来没正眼看过的泥腿子，是真正决定他们王权归属的人。一时间包括王子和艾斯在内，所有听到他话的人都有点震惊。

李成暗爽：这就是时代碾压的快感。当然这也就是他这个救命恩人说，才有这效果。如果换一个人从现代穿越到封建社会之前的历史背景中，直接去给皇帝或者国王说君轻民重，估计不用拖出去，直接现场剁了。

思索中的众人走都一个街角处，看见有一堆人在吵吵嚷嚷。

一个护卫上前一打听，回来说是有个小偷被抓了个现行。然后被偷钱的准备把小偷送到镇里的治安队去，周围有人求情，说小偷还小，家里也穷，既然失主没损失，就放他一马算了。失主气不过，正在跟人争论。

李成听了，问王子：“未来的国王陛下，如果你是失主，你该如何处理呢？”

王子想了想说：“小偷如果真的是因为家里穷，我也没有什么损失。我会告诉他，偷东西不好，再给他一点钱，让他以后不要因为穷而去偷了。”

李成摇头，说：“穷，不是偷东西的理由。你看看这条街上，有几个不穷的。穷就去找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去找次一点的工作，只要肯干活，就没有穷到吃不起饭的地步，除非遇见灾害。但是，好像你的王国最近也没有灾害发生的报告吧。如果穷就可以去偷，那么人人都可以去偷了。再一个，如果他偷东西被你抓到，你还给他钱，他以后只会更想去偷，而不是改邪归正。”

王子问：“那老师您说，应该怎么办？”王子现在已经接受了李成导师的身份。

李成很欣慰，王子跟人说话都会用礼貌用语了。李成说：“既然是偷窃，不管他得手与否，都是偷窃，那就应该按照王国的律法惩处，偷窃失手被抓，没造成损失的，最多可以减轻一点处罚，但是处罚是必须的。至于你说的偷窃是因为穷，那就是统治王国的国王需要做的事情，治理好国家，为你的子民多创造工作机会，人人有工作，那就没人再会拿穷来做借口去犯罪了。”

“可是也有很多人，宁可去偷去抢也不愿意去工作啊。”

李成大手一挥：“这样的人不配做你的子民，送他们去做苦役。这都不怕的话，就送他们去死。”

王子吓了一跳：“老师，偷盗这样的不至于处死吧？”

李成说：“我说的是先送他们去做苦役，让不想工作的人强制工作，还不悔改的话，就让他们去死好了。不知悔改的人，留着做什么，放出去继续害人么？善待百姓是上位者必须要有的，但是对破坏社会安定的，不要有怜悯和仁慈。”看到那边越吵越激烈，李成拍拍王子肩膀说：“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处理事情的能力吧。”

王子跟艾斯交流几句，一行人走进人群中。艾斯手一伸，掌中一团耀眼的火焰出现。艾斯说：“我是护送王子殿下赴任领地的魔导师艾斯，王子殿下现在来亲自处理这桩扒窃事件。”

王子走前两步，提高自己说话的音量：“扒窃触犯王国律法，理应送治安队按照条例处罚，因扒窃被抓没有造成损失，可以减轻处罚标准。至于小偷是因为贫穷而扒窃，不可以成为逃避处罚的理由。”

虽然这等偏僻小镇没人认识王子，但是艾斯展露的魔法师力量以及他的名字也是传遍王国之内的。所以没人对王子身份有所怀疑，王子的处罚更没人质疑，这是王国的继承人，领主政权下，是可以超脱律法的。而且处罚依据也说的清楚，刚才大家劝说失主放小偷，也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表达着自己不值钱的善良而已，现在有王子亲自出面处理，也不说话了。

身份暴露了，大家也不想被街道上的人围观，就停止了逛街活动，回了营地。这样的穷苦小镇，能够提供的旅店条件还不如他们自己扎营来的舒服，所以他们是直接在镇外扎营的。

在回去的路上，艾斯问李成：“之前听你教导王子殿下，总感觉仁慈善良，今天感觉你对偷窃行为很严苛，哪怕是一次失败的偷窃，为什么呢？”

李成不知道怎么跟艾斯说。

因为他主要是想到还没得到位面驿站系统之前，曾经在一个游戏里遇见一个诈骗未遂事件。当时，一个公会里的人说想买游戏币，然后公会里另外一个人出来说可以卖给他，价格很便宜，而且可以先给他。然后过了一会儿，要买游戏币的人说那个人是骗子，发给他一个宏命令，说是为了避免游戏管理查交易封号，实际上是发给他一个扩大游戏货币的显示倍数。也就是说使用了那个宏命令后，交易给他一个金币，他会看到是获得了一万个金币，当时包括李成在内也都纷纷谴责那个骗子。然而另外一个人跳出来说，刚才那个不是本人上的，是给他朋友代练的人在行骗。李成当即就指出，为什么刚才他开始行骗，你不指出来，现在暴露了你就立刻说不是他本人了呢？结果那个人说，又没人被骗，又不是骗你，你在那阴阳怪气做啥。而更令李成感到好笑的是，那个买游戏币的也说，自己没被骗，这事儿就过去了。然后公会官员也嫌李成事儿多，踢了他。其实，李成本就决定如果公会不处理那个行骗未遂的他自己都要退会的。

李成当时就感叹，难怪网络上骗子那么多，能够骗到就赚到，没骗成功，一句没人被骗到就翻篇了。同样，为什么现实中碰瓷讹诈那么多，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很多碰瓷讹诈的都是，成功了就赚到了，失败了都是批评教育，甚至还有人帮着和稀泥让被碰瓷讹诈的算了。可难道他们不知道，如果诈骗成功了，如果讹诈碰瓷成功了，受害者会遭受什么后果。

套用某个小黑胖子的词儿：张口就劝你大度的人，离他远点，要不他挨雷劈会牵连你。

李成怎么跟艾斯说，先给他解释网络再说网络游戏然后说公会等等？所以他干脆总结一句话：“触犯律法的行为就是犯罪，不管他是否成功都应该接受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