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刺客”落网（1 / 1）

整整一晚，寒疏桐都胆战心惊，虽然眼下她已被长孙孟璇保下，暂时得以转危为安，但天亮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或许前一秒她还安然无恙，下一秒便会坠入地狱。

寒疏桐坐在景明宫主殿门口，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夜色，庭院中那清冷的月色犹如满地清霜，让这夜更添了几分清寒萧索之意。她此刻变得有些动摇，这接连发生的事让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是她从一开始就将这一切想得太好了吗？她脑中不断闪现过武贵人今夜对她说的那句话，或许仅凭她一人之力，真的扳不倒刘家。

在这诺大的紫禁城中，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宫女。

恍惚间，寒疏桐的目光停在了手上的玉镯上面。这玉镯成色很一般，看起来并不贵重，但对于寒疏桐来说，这是眼下她最为珍贵的东西了。

珍贵的并非是这玉镯本身的价值，而是那一份感情。此次她进宫来，心中只有“报仇”二字，身边的一切都是虚伪与冰冷的，只有他，还能让自己感觉到些仅存的真情。

豆蔻年华与他相识，虽只有短短几日，这些年来却令人难以忘怀，原以为分开之后再无相见之时，不曾想如今会在这深宫之中相遇。

寒疏桐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这玉镯，那温润的触感让她一时有些贪恋。这镯子是他前几日送自己的，自己当面并未多说些什么，因为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和他，是没有结果的。

借着月色，寒疏桐看到这玉镯的表面似乎被方才的药水弄脏了，她将玉镯从手上取下，想要擦拭干净。

下一刻，一声脆响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寒疏桐竟失手将这玉镯摔在了地上。那玉镯应声碎成了两半，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寅时过了三刻，眼瞧着夜色淡了几分，承乾宫门前火把攒动，片刻后，只见他们押着一人匆匆离开。

“说吧，那滑胎药是怎么回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尖厉着嗓子问到，那声音比用石块刮蹭琴弦上发出的声音还要刺耳。

陈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战战兢兢。他双目空洞无神，内心的恐惧让他的目光难以凝聚起来。

随后，那老太监让人将瓷瓶的碎片丢到了陈昱面前，冷声道：“认识吗？”

当目光触及那些碎瓷片后，陈昱心如死灰。

果然，真的是她出事了！

今夜动静如此之大，他早就听说是因为有人夜闯冷宫，所以宫中才会如此兴师动众地搜捕刺客。虽猜到那刺客十有八九就是寒疏桐，但他还是存了一丝侥幸，只希望这刺客是另有他人。如今看着那熟悉的瓷瓶碎片，他的幻想破灭了。

没想到……她终究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继续报仇。

此刻陈昱的内心竟感到了自责，如果自己当初没有交给她那瓶滑胎药，那么她的计划就会被打断，或许她眼下就不会以身犯险。

突然，那太监猛地抬脚踹向了陈昱的胸口，将人踹翻在地。“问你话呢，倒是吱个声呀。这都死到临头了，老实交代的话，咱家还能给你个痛快。可千万别给自己找罪受，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你也没有活路可走，别扛着了。”

陈昱眼皮微颤，他缓缓抬头看向那老太监，依旧一言不发。周围的火光掩盖了他此刻苍白的面色，虽然他身上止不住地在颤抖，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

“嘿，你倒是说话呀，这药是不是你托人从太医院弄来的？那太医院的小医士可全招了。”

“……是，”陈昱沙哑着嗓子回到。

那老太监轻笑一声，“这就对了嘛，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清楚，别耽误功夫，也省了咱家让人把你送去慎刑司审问。说说吧，是何人指使你去谋害那武贵人的？”

“是我自己。”

“你自己？”那老太监冷笑一声，“你一个小太监，和那冷宫的武氏有何仇怨，犯得着铤而走险地去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面对质问，陈昱无话可说。

太监继续威胁他道：“咱家告诉你，这武氏待罪之身，一条命不值几个钱，但她肚子里怀的是先帝的龙种，你去害她那就是谋害皇嗣，只这个罪名，把你千刀万剐了都不够。”

就在这时，两个侍卫带着从陈昱屋子里搜出的东西走了过来，将那些他们认为可疑的东西丢在了地上。

老太监走过去抬脚翻找了一下，喃喃道：“怎么没有他那身行头呀？”

接着，他便走回陈昱身边，眯着眼睛打量着陈昱，“咱家问你，今夜去冷宫行刺的人是你吗，还是说――另有其人？只要你把同伙供出来，咱家就放你一命？”

闻言，陈昱蓦地睁大了眼睛，他心中先是一愣，随即竟闪过一丝庆幸。原来这群人并没有抓到寒疏桐，甚至还没有弄清楚那刺客是男是女。

“回公公的话，是奴才。”陈昱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承认了。

“你那身衣服呢？”

“丢了。”

“丢了？丢哪儿去了？”

“既然是要丢掉不要的东西，我又怎么会记得它在哪里。”

那太监闻言眉头一皱，上前一步便甩了陈昱一个巴掌，“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交代，我看你是铁了心想吃些苦头！”

陈昱攥紧了拳头，他虽畏惧慎刑司的酷刑，可眼下他别无选择，他是决不会出卖寒疏桐的。

“咱家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究竟要不要把事情说清楚？”

这老太监话音刚落，一旁便有人上前一步，在他耳边提醒道：“公公，太后可是交代了，让咱们务必审问处这背后指使之人。”

“咱家知道，可这小子现在不肯说实话。”老太监拧着眉头思量了片刻，似乎是在心中掂量着此事的轻重。“你听清楚了，咱家现在给你一条生路，若是你能将这背后之人说出来，咱家就禀明太后饶你不死，如何？”

可饶是如此，陈昱还是没有开口，此时的他仿佛成了块木头，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他都好像没听到一般。

“我说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是撬不开你这张嘴了。”那老太监眼中露出了狠戾之色，气急败坏地命令一旁的侍卫将陈昱送去慎刑司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