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曾今沧海难为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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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很想当你爹,但我不是你爹。”穗哥儿望着独孤涵蠢蠢欲动,很想知道他如果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会不会被打死?

“小涵你怎么了?”凤七也发现了独孤涵的不同寻常,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仔细打量起穗哥儿来。

“嘶!”这一打量凤七果真瞧出些门道来,“这小鬼的模样我怎么越瞧越眼熟,总觉得似曾相识。”

穗哥儿立时不乐意了,他爹娘都是天下第一等的好模样,他又会长,专捡那优点生,怎么会眼熟?似他这般好看的小郎君哪里找得出第二个来?这大叔绝对是老眼昏花!

圆圆的小包子脸鼓了起来,正要教燕七做人,身子忽然一沉,独孤涵将他从腋下放了下来。

穗哥儿诧异的望了一眼他的剑神哥哥,发现他正盯着客栈出神。

一个白色的人影自只剩个门洞的客栈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她的右手握着一根细细的银绳,绳子的另一端绑着形容狼狈的“金刀银剑”耿氏夫妇,两人皆披头散发,衣衫上溅着点点血污,好似两只斗败的公鸡,哪里还有半分寻仇时的嚣张气焰?

“小丫头有点儿门道!”比起耿氏夫妇,燕七还是瞧白衣女子顺眼些,瞧清了二人的伤势忍不住提醒道:“这两人死不足惜,直接结果了就是,你这样留着他们不过给自己徒增祸患。”

独孤涵盯着耿仲山手腕处的伤痕冷声道:“耿仲山该死,却不该受此折辱。”

白衣女子瞧着冰山般的剑神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养不教,父之过。是个人都明白的道理,他偏不懂,养出了个禽兽不如的儿子,四处祸害良家女子,这位号称嫉恶如仇的疾风剑客非但不管,还帮着欺压苦主,生生逼死了多少人命?!”

“我不过挑了他的手筋,叫他也尝一尝被强者欺压的滋味,这可不叫折辱,叫罪有应得!”

“你这般维护他,难不成跟他是一路人?惺惺相惜了不成?!”

小丫头太欠揍,燕七深怕好友一个没控制住拔剑把她的小脑袋砍了,不情不愿的打圆场,“烂船还有三斤钉,龙玉秋出身金刀门,兄长龙玉麟江湖人称骤雨刀王,实力更在耿仲山之上,何况他还与战风云沾亲带故,你惹得起金刀门,你惹得起战风云吗?”

“战风云?”白衣女子眼睛忽然亮了,“他可是公子的义兄!假如他有了麻烦,公子那般重情重义,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我岂不是可以见到公子了,诶嘿嘿……”

这世道是怎么了?燕七觉得自己可能跟独孤涵这个冰山混太久了,已经不懂如今的小姑娘们的心思了。这都是小涵的错,绝不是他年纪大了!

“聪明的就赶紧放了我们!”龙玉秋听到燕七的话似乎又寻回了一些底气,威胁道:“否则我大哥和我表叔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她的是双手捧着下巴笑得一脸花痴的白衣女子的反手一巴掌,“闭嘴!若能得见公子,刀山火海我都不会眨一下眼,战风云算个屁!”

从小听表舅念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穗哥儿,顿时觉得白衣女子的形象高大了起来,“姐姐,我敬你是条汉子!”

白衣女子得意的扬了扬眉,用一种“你还太年轻”的口吻对穗哥儿道:“小弟弟,等你长大了,若是有幸遇上那个人,就会明白什么叫‘曾今沧海难为水’。”

“呵!”穗哥儿小白眼一翻,“掉什么书袋,当谁不懂似的!这不就是说我爹遇上了我娘,眼里就再也没有旁的女子了。”

“咦!”白衣女子惊叹的瞅了穗哥儿一眼,“小鬼人不大,懂得还挺多!不跟你掰扯,走了!”她要去找她的公子。

手中银绳猛地一扯,耿氏夫妇不由自主的往前趔趄了两步,如两只羔羊一般被白衣女子牵着上路。

“跟上。”独孤涵淡淡的甩出两个字,不紧不慢的跟在白衣女子身后。

凤七沉思片刻,忽然快步凑到独孤涵耳边低声说道:“卧龙谷!”

“我有一种感觉,”独孤涵望着白衣女子的背影,声音隐隐透着几分期待,“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凤七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期待背后的惶恐,“你……怕吗?”

独孤涵没有说话,抬脚跟上了白衣女子。

“嘿,就知道你怕!”凤七一面幸灾乐祸一面又替好友不安,十载光阴足以改变很多事,何况当年的决裂是那样惨烈,纵然破镜重圆也会有一道抹不去的裂痕。

再说女人这种生物,痴情起来那是顶顶痴情,绝情起来也可以形同陌路。

“说不得再见的时候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喽!”凤七愈想愈不安,狠狠呸了两口,连声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剑神哥哥等等我!”穗哥儿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的追上独孤涵,仰起包子脸,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可怜兮兮的卖惨道:“你能带我去找我爹吗?”

独孤涵瞧着他水汽氤氲的大眼睛,本就不忍拒绝,又听穗哥儿带着哭腔嘟嘟囔囔道:“前几日,我爹收到一封故人来信,就匆匆忙忙出了门,我娘隔天就回了娘家,我想把我爹找回来。”

“你爹的故人是个女人吧。”凤七自认情场老手,只听穗哥儿说了两句话就脑补了一出旧爱难忘争风吃醋的大戏,啧啧叹道:“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跟旧情人牵扯不清,也难怪你娘生气。不过你娘气性也忒大了些,男人嘛总归有那么几个放不下的女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何必那么较真苦了孩子。”

“放屁!”随着一声姣喝,凤七只觉的脑后有一股劲风袭来,本能的往旁边一闪。

一声闷响过后,凤七定睛一瞧,一颗汤圆大小的石头整个没入身前几米远的大榆树上,顿时炸毛,“好你个毒妇!我与你无冤无仇,出手竟如此歹毒!”若不是他躲得快,这会儿脑浆子都喷出三尺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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