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除恶务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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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夏季,太阳虽已落下,大半个时辰之内,依然还是白昼。

乔峰带着石头,远远看见正街一群人站在一颗柳树下驻足围观,相互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三个人双手被反绑吊在柳树枝杈上,其中一人满脸鲜血,昏迷不醒。

“是阿珠爸他们!”石头惊呼一声,他望见三人惨状,指着柳树对乔峰说道。

乔峰见状,心中大怒,脚下奔得更疾。他向来急公好义,虽然记忆全失,但脾性总不会变。且不说阿珠爸妈对他有救命之恩,就算与之素不相识,也见不得有人如此蛮横霸道,当街欺压良善。

石头一句话刚说完,乔峰已经如电般掠过人群头顶,人在半空,单手并指如刀,“唰唰”几声切断三人身上的绳索,落到大柳树下,长臂一揽,接住了下落的三人。

他奔跑、跳跃、断绳、落地、接人,动作连贯,出手精准,却又迅猛无匹,只在石头一句话间就已完成,以至于把三人放下,围住这大柳树的人群方才反应过来。

阿珠爸妈见到他,又惊又喜,一脸不可思议,乔峰把他们放下,阿珠爸问:“小兄弟,你的身体……”

话没说完,脚下一个踉跄,他被吊得久了,又挨了打,双腿一时站立不住。乔峰扶着两人原地坐下,来不及对两人行礼,只一拱手,急忙问道:“恩公,什么人行如此行径,所为何事?”

阿珠爸正欲回答,突然被一声暴喝打断。

“你是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吗?”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大汉围了上来。其中一人走得近些,指着乔峰的鼻子叫骂。此人身材高大,但现在乔峰面前却矮下去了半个头,因此抬仰着脸,双目圆睁瞪着他,神态极为骇人。

这几个人本就是无恶不作之徒,又是奉命在此逞凶,自觉背有靠山、腰杆硬朗,却唯恐主人嫌他们办事不利。是以看到有人当面救下这三人,违了主人的命令,岂不也是打了自己等人的脸?于是个个怒容满面,摩拳擦掌,必须要大显身手惩戒此人,以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他们初一看到乔峰,见他身材魁伟,威势十足,本还以为他是个武艺高强之辈,但细细打量之下,发现他举手抬足间,半点内力波动也没有,乔峰进场救人,出手又太快,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几人交换一下眼神,暗中笑他不知死活,只仗着自己力大身蛮,便来多管闲事,上前就把他退路堵了。

乔峰冷眼看他,见他如此凶神恶煞,显是横行霸道惯了,心下料定他死有余辜。当即“啪”地一掌抽在他的脸上,瞬间抽地他脑浆迸裂,瞪圆的眼珠子都飞出去一颗,晃了两下,倒在地上抽动两下便即不动了。

那群黑衣恶汉一怔,呆立原地,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乔峰环扫一周,这些人被他冷电般的目光扫过,惊地汗毛倒竖、冷汗直流,一动也不敢动。

乔峰回过头来,听阿珠爸对他诉说原委。阿珠爸是个麻利干练的汉子,只捡紧要的关节,三五句就把事情简短地对他说了。

“小兄弟,我们不打紧,那人把阿雪拉进……拉进客栈,你先去救她吧。”阿珠爸说完,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乔峰面色阴沉,正欲往客栈走去,却见一个瘦削苍白的邪气少年,一边整理衣冠,一边从客栈中走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

原来他行了恶事,阿雪啼哭不止,扰得他心烦,抡起手掌打了阿雪几个耳光,突然听得外面突然鸦雀无声,察觉有变,又骂了阿雪几句,抛给她一个钱袋,便走出来瞧。

他走出门口,整了整衣冠。看见乔峰森然的目光直盯着他,又看到手下的脑袋如同摔在地上的西瓜一般,红白一地,哼地一声冷笑道:“阁下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行凶杀人。”

乔峰森然道:“我只问你,刚刚那个姑娘,她人在哪里。”

那人仍是一副轻蔑神情,冷笑着说:“那个姑娘当街偷我钱财,我向她索要,不料她的一家贼子恼羞成怒,竟对我动手,要不是我今日带了家丁保护,不免要吃大亏。我把他们绑起来,待到搜出赃物,一并送官,哪里不对吗?至于那个姑娘,嘿嘿……我顾及她的脸面,不想让她大庭观众之下宽衣解带,故而单独把她请进客房,谁知搜出赃物后,她为了避官,又向我求饶,竟然不惜……嘿嘿,竟然不惜以身相许,我见她颇有几份姿色,又是不忍真的把她送官,便勉为其难答应了。”

他突然话头一转,正色说道:“本来到此就算了,可是,阁下当街杀我家奴,不知阁下出自何门何派,可否报上姓名。”

这人不知乔峰的底细,不敢贸然动手,只在嘴上先把理占了。心想待得乔峰报上名号,他若背景硬朗,自己便也报上家门,互但误会,这事也就过了,若他是小门小户,或者散客游侠,非让他吃尽苦头不可。

乔峰听他如此说,虽然句句周旋,巧立名目,但显然也是承认了当街栽赃,殴打恩公以及欺侮阿雪等事。不禁怒极反笑,更不和他多费口舌,大声骂道:“好个牙尖嘴利的狗贼,当街逞凶,还敢撒泼咬人!”

当即一掌拍出,那恶少见他来势凶猛,快如闪电,当下吃了一惊,急忙使出杀招,一拳迎了上去。他拳头上登时燃起一团明黄烈焰,本拟着拳掌相交,把乔峰烧成焦炭。

乔峰见他出拳缓慢,令人发笑,但竟然燃起一团明火,还以为他用的什么邪门妖法。虽然直觉威力不大,并不惧怕,但他实战中从不轻敌,故而手掌一错,避开他的拳头,一掌拍在他胸口,他手臂比那恶少长出一大截,那拳头哪里还打的着他。那恶少胸口“彭”地炸出一大团血雾,整个人又飞回客栈之中,哗啦乱响,撞碎了大片桌椅和柜台。

那恶少的手下见状,张大了嘴面面相觑,愣了片刻,不约而同撒腿四散而逃。

“都留下罢!”乔峰大喝一声,几个起落,公平合理,每人后脑上都给了一巴兜子。

乔峰回到柳树下,扶起阿珠爸妈,夫妇二人平生第一次见这等场面,脸色不念有些苍白。但阿珠爸很快便适应了过来。他扶着石头背起阿珠的哥哥,说道:“她妈,你进去看看阿雪,我带他哥哥去找大夫包扎。小兄弟,你把那恶人也绑了挂在树上。”

乔峰心想:“那人怕是活不了了。”又想:“也罢,便是死了也要把他尸首挂上,给我这恩公出口恶心。”笑着说道:“好,我这就去。”转身进去提起那恶少,那人竟还活着,只是动弹不得,两只眼睛望着乔峰,嘴巴一张一合,似是想说些什么。乔峰心知他活不了多久,没管他,也把他背过双手,挂在树上。

过不多时,阿珠妈扶着阿雪走了出来,她两眼通红,垂下两道泪痕,嘴唇毫无血色,脸颊和嘴角处被打得破损。阿雪对着乔峰盈盈下拜,低下头颤声说道:“多谢英雄。”

乔峰赶忙扶起,说道:“阿雪姑娘,我是阿珠的大哥,你和她是好朋友,你叫也我乔大哥便是。”

阿雪一手掩住口鼻,抬起头,泪眼欲垂地望着乔峰,说道:“乔大哥,我有一事,请大哥成全。”

乔峰回答:“但说无妨。”

阿雪扭过头看着那个恶少,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恶贼,仗着手段,无缘无故冤我欺我,更以性命相逼,凌辱于我。若非大哥出手惩治,今日之仇,今生恐怕难报。现在大哥虽已惩治此人,我心头却恨意难消,如果不能亲手杀了这狗贼,小妹恐怕要含恨到死!”

乔峰略一沉吟,说:“好。”

乔峰从那恶少怀中翻出一把短刀,递给她。

阿雪拿了刀,走到那人身前,望着他,一刀刺向他的胸口。“当”地一声,却是刺之不进。

乔峰一把扯开那恶少胸口的衣襟,露出一个满是黑色鳞片状的内衬软甲,甲片上密密麻麻刻满了蝇头大小的符咒。暗道:“难怪没死。”三两下给他扒了下来。

那人不知道哪来的一口气,突然发出声响,嘶哑着说:“你们不能杀我……你们可知道我的老子是谁……”

阿雪一言不发,一刀刺进他胸口。

“且慢!此人杀不得!”乔峰扭头看去,见远处一个身穿锦缎华袍的中年男子,正带着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手持棍棒朝此处跑来,见状大声呼喊。

阿珠妈吃了一惊,对乔峰说道:“这人是城中柳家的家主,名叫柳船。这柳家是城中的大户,少说占了城中七八成的产业。”

那柳船跑到近处,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见了那恶少的心口插了一把尖刀,一拍大腿,说道:“完了!大祸临头了!你们……哎呀!此人杀不得呀!”

乔峰冷哼一声说:“此人欺男霸女,罪有应得,什么杀得杀不得!你即是来阻拦,莫不是来给这帮贼人助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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