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稳固（1 / 2）

在天水帝国的使团到来前，三城国并无接待国外使团的固定方案。在他们抵达之后，三城国规定凡是首相亲自邀请以及获得首相亲自批准的外客及随从在三城国逗留的前三十日的吃喝住行费用由王国报销，三十日后则需与其它人一样自费至没钱为止。作为经过登记的外客，他们不会和流民一样直接遭到残酷对待，而是会在三次警告之后再强行礼送出境。若是躲避或者在那之后若擅自返回才会被视为流民被阉割后作为洋奴出售或将其作为苦力使其劳作至死。

对于周边势力的求援，三城国的态度是从不回应。比起动武然后获得部分利益，三城国若出手便要获取包括其国之主全部利益在内的整体全部利益，所以在决定占领或掠夺某个势力之前，三城国不会被他们提出的任何好处所吸引。当然那些势力也并非完全不能指望三城国，至少他们中的权贵可以花高价入籍三城国后享受太平。至于没有金钱入籍的普通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他们有花小钱进入三城国后试图长期逗留的也有直接擅自流传而被直接抓捕的，当然也有逃往其它势力的。

一个国家的灭亡最悲惨的从来都不是作威作福享受利益的权贵阶层，除非他们愚蠢到不懂得逃跑或者遭到敌对势力有目的的追杀，只有底层百姓才会面临无处可逃的鱼肉局面。

战争并非唯一令百姓面临悲催境地的威胁，天灾与人祸都是。三城国新政七年多，期间曾遭遇海啸暴风与大洪水袭击。相比周边及上游的千里洪荒，三城国由于德维亲自视察并加高堤坝、增加备用蓄水湖而影响相对较小，灾后三城国不仅全国放粮救济包括拥有三城国奴籍在内的子民，得益于对包括乡村居民在内的严格户籍调查制度，王国不需要重新调查便可以知道一个区域误差不大的本国子民人数。在云雾山禁卫对受灾地区进行调查并判断出需要重点支援的区域后，三城国的王国军以及雨丘城的治安军便被紧急集结后从王国储备粮库提取物资支援。

在没有动用云雾山物资的前提下便度过天灾的三城国与那些子民流离失所的势力区别便是治理者能力不同，而对灾区减免粮赋、劳役并赠送口粮和在灾后照常收税的区别对百姓而言便是人治与人祸的区别。如果不是三城国地势起伏连绵且没有制造铁轨的技术，德维很希望以铁石混合高架桥的形式修建一条覆盖三城国主城区的手摇轨道车系统来便利物资运输。但王国缺足够的铁、时代缺技术、和易被视为值得破坏的高价值目标使得这个方案最终调整为含沙石为基并所铺筑的尽可能平坦笔直的主官道，主管官道除了连接所有乡镇与县城、省城，还连接到了云雾山禁区的荆棘门口，而从荆棘门口的空地直达云雾山铺筑了一条木轨通道。

绝对不会被外人破坏的木轨车修建完成后便不再需要禁卫亲自扛铁箱奔波，云雾山在王国各地的不定期售卖也被取消直到位于雨丘城西部荒地的大型商场建筑群修建完工。德维觉得禁卫四处奔波的惊人场面需要停止的主要原因是随着官学设立带来的识字人口数量上升可能会记录并谣传一些过于夸张的场景，所以今后云雾山禁卫除了武力之外不会做任何背负物资的苦力行动。修建大型商场的目的除了以云雾山的富裕物资回收王国的富裕银币外，还有着以它为起点繁荣新居民区的计划。德维的最新园林宅院便位于这里，渝娇、瑶思等人愿意出城购买这些高价园林完全是因为德维搬到这里。德维已经规划预留了大量住宅用地和商业用地，新中央储备书店以及竞技场也建在附近的荒地上，所以有些头脑灵活点人敏锐的察觉这里未来会繁荣而预订这里的房产。

只可惜由于官员住宅面积限制，真正的园林式住宅只有德维与附近还未完工的奈霖王宫，其余住宅区虽然设有假山、小池塘，但是面积与她们在城内的新砖石住宅区并无区别，甚至因为假山池塘的存在反而让整体有效面积小了一些。即便如此，这些假园林别墅总共也就六座且未完工就预订了它们的主人为四位总长以及瑶思和红蔻两位新成立重要部门的首领，剩下的便是面积更小的普通富人庄园待售或未建。

毕竟虽然卖房比卖地更值钱，但是现在还算荒地的西郊无论房还是地都不值钱，所以少量出售的房产不过是给官员们的内部福利，而那些限定用途但未修建的商业区则是为了引进一些商人做示范。

西郊最大的问题在于地处雨丘城的城墙保护之外且间隔一段贫民区，但是城墙可以慢慢修建，而机遇却可遇不可求，尤其是那些待售土地被标上与内城同样的价格后，连贫民区的住宅都有富裕的女子高价求购。至于安全方面除了治安军与王国军还有司法部差役巡逻外，德维城内外三处住宅与王宫、渝娇、少游等重要之人的府邸也受到禁卫褐犬的暗中监视以确保有超出王城应对或家丁守卫能力的意外出现时可以第一时间通报德维并确定是否采取措施救援。

有些人判断商机靠经验，有些人靠知识，有些人靠运气，有些人靠情报与人脉，而某些有钱女子完全是盲目的信任德维的吹嘘。既然德维说那些地方都是商机并且她们刚好有点闲钱，那何不买下来待售呢？那些未注册的违法建筑被官府强行安置到周边所赏赐的房屋，有合理注册手续的则由渝娇等人的家人出面采购。

由她们家人出面解决这里的脏乱差形象对德维而言是一举多得之事。既解决了通行西郊的形象障碍，又进一步收买了瑶思等人的忠诚心，顺便将她们手中的闲钱扩散到民间活跃市场。至于坚决不卖的那些倒也不会强拆，能够洞察利益本身也算一种眼光和能力。

西郊修建的同时，两条以夯土砖与木板为基础的地下通道也由云雾山荆棘门口之内修往德维钦点的云雾山产业园。如果不是修建铁路为目的的话，王国并不缺铁。得益于艾利帝国的战争馈赠，王国得到了不少铁制品并利用木炭的火焰重铸为盔甲与农具。但是以铁修建管道还是太过浪费且容易遭贪心之人破坏，所以德维最终决定地下通路实行表里不一的双层结构。现在还无人知晓真正用途的较小隧道会在完工后由禁卫暗中在内部铺设锡制管道作为冒牌温泉的水源，与这条较小隧道有间断式通路的隔壁大型隧道则会由工匠在封顶前设置通风塔作为快速运货通路。由于较小隧道的位置更低，所以工匠们猜测它的用途是排放从狭窄通风口流入的雨水。建成之后，也许隧道会有王国的人在监视下临时通过，而较小隧道内的状况将永远不为人知，所以工匠们的猜测永远不会被证伪。隧道的云雾山一侧会由禁卫自行延长，运货通道会抵达一处前面有空地的空旷山洞，水道则会隐入地下后与迷宫水库的加热池相连。由于迷宫水库加热池使用水车置放在较高位置，所以无需任何额外动力，混杂大量高温水汽的热水便能自行抵达未来由禁卫挖掘的温泉旁的热水储存池底部。为了避免这一路散发的热量影响地面，管道除了深埋以及采用锡、棉花、锡、空气、锡、泥沙、锡的三层套管结构外加夯土层隔热外，它上方的地面部分还在封顶后成为主官道系统的一部分。地下通道最大的左右应该是掩饰被人视为附带工程的水道，但必须说避开未来居民区的隐蔽运货对于隐藏云雾山的魔法非常有用。

未来商场会区分为人类管理区、临时仓库以及人类禁止进入的连接地下通路的储存区，云雾山独有冷藏技术可以确保某些冰冻类货物从云雾山至商超不会融化。由于云雾山货物种类有限，周围设置的商业区也不会担心被云雾山抢走全部客人。来自海路的贵重橡胶和来自王国民间的便宜手工品都可以通过商场的引客效应获得属于自己的客户。

身处异乡被视为奴隶和身在本国做奴隶都有人救助，这便是国民忠诚感最好的教育题材，事实上在进行灾后救助时，德维反复强调拥有三城国奴籍与平民籍必须同等对待且事后会进行专门审查，再加上所有领取物资的都需按说手印或者特殊情况下的脚印，所以救援行动顺便救助了少许连表面自愿都做不到的主仆关系中的确实受害者。

只可惜大部分违法行为逃过了随行监督的司法部官员的眼睛，毕竟他们的重点在确保粮食不被贪污而那些违法犯罪的受害者去除婚姻违法这种民不告则官不究的，剩下的压根就没有机会遇见司法部官员。远离麻烦是绝大多数人类的基本心理，也是官员懈怠的原因之一。

西郊的建设速度受制于砖窑和劳工，王国内部虽然仍然有大量危害社会的阴暗面但暂时威胁不到整体稳定。当前三城国最大的问题在于周边对三城国既仇视又不发动战争所带来的封锁。解决办法无非是主动出兵打败他们、等待他们进攻后反攻伤其元气或者制造他们的内斗。这些势力不断派人收买三城国的官员、刺探三城国的情报却因为艾利帝国联军莫名其妙的惨败而不肯直接进攻，不愿扩大地盘导致更多统治责任的德维在完成内部规划后将摧毁周边封锁纳入正式考量。

单纯的摧毁势力除了加剧三城国在外恶名并不会有利于民间友好沟通，明确的攻击性行动只会导致长远的麻烦，所以德维可以采用的策略只有暗中生事并在合适时机以三城国身份前往救助。

新年期间全国官员得到了丰盛的食物以及看起来很漂亮但是许多女子不乐意穿的服装，在那之后，德维以考察官场运作和学习更多知识的理由放权并宅在家中。有时人们看见他在前往城堡的路上，有时遗族聚居区的搓麻将人群中有他的身影，但看似悠然自得不问世事的德维利用不与人接触的空闲指挥禁卫开始了隐蔽行动。

如果单纯需要打手并不需要十二禁卫拥有特殊魔法，或者说他们的使命一开始便不是为打手而存在。拥有魅惑术的鼠惑乱三城区域，最终促进了云雾山接管三城。宣称失踪实则隐蔽在天星教待命的牛所具备的特殊技能也并非为了激化矛盾宣传所言的医术，黄牛的真正独有秘技是低级物理操纵术。

最小为氢原子，最大为一万立方体积的净水及其代表的质量，只要是这个范围内的一切物理物质，黄牛都可以洞察并操作。从这个角度讲黄牛可以是神医也可以是天衣无缝的暗杀者。

德维帝国被取代后，这片大陆由于武力和通讯技术的多重因素影响而再也没有统一。三城国所在的大陆东侧目前实力最强大的为占据旧皇城的三城国西部的艾利帝国、穿越艾利帝国及其附属势力再向南方才能到达的天水帝国、北部的秃鹫部落国及其仆从国沙兰国。

天水帝国的南方是大片原始森林，再往南需要穿越大片沼泽、山脉才能抵达人类聚居区，作为整体统治极其不便。艾利帝国西部高原要前往强大的人类聚居区需要穿越雪山、戈壁、荒漠，就算成功抵达并占领，艾利帝国的中央也缺乏长期统治的手段。沙兰国向南有艾利帝国这个劲敌，向北臣服秃鹫部落，而秃鹫部落缺乏占领并治理东南陆地的实力。倘若未来形成统一大国只会在这三方中诞生且基本盘也就是现在三方及周边势力所在的大陆东北，三城国东部隔海的龟浩国虽然仍然有实力攻占三城国周边土地，但毕竟实力大伤，他们想要攻占已经由大混乱演变为大割据的陆地基本不现实。

这三方势力中的天水帝国因为距离较远而彼此没有仇视的必要，所以在虚怀启程回国前，德维安排役染与他签署了彼此友好的条约。按道理虚怀未得到签约授权，不过他自信天水帝国没有跋山涉水越过艾利帝国攻击三城国的打算，所以很爽快的做主签了这没有任何强制力量做约束担保是合约。

支持雷神教的艾利帝国与信奉天星教的秃鹫部落之间，德维毫不犹豫选择了支持敬畏自然的艾利帝国。为了避免混乱中的误判，也为了避免损失本该获得的利益，德维决定暗中针对天星教行动之前先维稳与艾利帝国的关系。

除了减缓艾利帝国的仇恨，德维还必须处理禁卫挑衅大陆强大仙门、武派带来的后续麻烦。虽然禁卫的行动对于拓展三城国的影响力以及云雾山的武力威慑有极大好处，但是引来的仇恨或者爱慕自然是无法避免的成本。那些被禁卫美艳外貌吸引而跋山涉水渴求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的以及认为被禁卫摧毁尊严而翻山越岭前来复仇者大有人在，他们若有礼而来便会遭到直接的拒绝甚至驱逐，若是擅自闯入云雾山便会沦为迷宫苦力。不得不说这些习武多年的苦力韧性极好，他们的劳动效率远强于那些曾经养尊处优之人。

德维的维稳办法简单而直接，在征得艾利帝国同意后由奈霖率领海苫以及各部副手前往艾利帝国皇城签署彼此用永不敌对的和平条约。由艾利帝国皇帝看轻的女子出面，并且这名女子虽然为王却只是傀儡的事实已经不是秘密，这对于艾利帝国激进派而言可谓侮辱。但是艾利帝国必须签约，不仅仅是战败带来的国力损失和影响力削弱后，北方沙兰国公然侵占帝国贵族领地，帝国也得到了天水帝国使者前往三城国的不利消息。游牧部落与艾利帝国难以兼容，但天水帝国却有可能争夺艾利帝国的子民并化为自己力量。在这种局面下纵使彼此实际敌对，一份表面的合约对于稳定天水帝国的局势也非常重要，更何况对方的王亲自前来拜会，这国家地位差别不就显现出来了吗？

德维估计艾利帝国少不了给奈霖下马威来塑造成番属国前去朝觐的形象，但这对于习惯做傀儡的奈霖而言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请求与对方缔结合约的理由是三城国敬畏艾利帝国的强大，所以请求缔结彼此永不为敌的合约。当然奈霖毕竟是王，屈膝下跪这种太过卑微的事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她与实际负责谈判的海苫的人生安全也必须保证。为此，曾经挑战过名门大派的女性禁卫云兔担任奈霖的贴身护卫，金猪担任海苫的随行护卫，火猴与天虎担任护卫领队保护其它人。有这四人在，最起码可以保证最重要的几人全身而退。

在他们出发之前，秋然在禁卫银蛇以及腾马、剑鸡、刀羊三名女性禁卫的护送下先行携带大量云雾山皮革从海路直奔天水帝国代表女王与首相感激天水帝国帮助红蔻使团购书及派船送行，顺带取回虚怀答应代为搜集的更多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