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定的心愿(1 / 2)
“所以说,其实我白救你了。”
“啊呀啊呀,也不是啦,那个位置要是没有你,我估计在那块石头上呆好一会才下得去呢。还是非常感谢你!”
“没关系,但你真的乱来,我外婆和我说每年都有人在舍身崖坠亡。”
“我可是会魔法的!”
“是魔术,不是魔法。而且你的魔术水平很差,不要托大。”
“为什么非要叫魔术,魔术和魔法有什么差别吗?”
“天差地别,魔术只能算得上是小把戏,点点火扇扇风,或者像你会的那种短暂浮空的魔术,这些小伎俩凭现在的科学技术也能实现。魔法可不同,魔法是真正能实现奇迹的力量。”
“那你会魔法吗?”
“我可没有那么厉害。”
“但是,你能一直飞行诶,身上还缠绕着火焰!”
“那不是我自己的东西。”
“这样啊……那,难道是你外婆的?你都那么厉害了,你外婆肯定更厉害。”
“……也不是。”
“啊,对不起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的,我不问了。”
“谢谢,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能自己回去吗?”
“嗯嗯可以,真的太感谢了!哦对了对了,我叫唐糖棠,请问你的名字是?”
“程雪峨。”
“好好听的名字呀!”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那我走了。”
“好的好的!那有缘再见咯!”
在翼装飞行中出现意外,被路过魔术师搭救的少女唐糖棠,轻车熟路地脱下翼装拿在手上,对着面前这位美若天仙的神秘女孩程雪峨露出感激的笑容,举起右手准备与她告别。
而她眼前的程雪峨却突然瞳孔一缩。
“你右手手背上……”
“嗯?怎么了吗?诶诶,这是什么,什么时候出现的!”
唐糖棠费解地看着自己右手手背上莫名出现的奇怪红色图案。这是由三条美丽的线性花纹构成的,整体看上去像一把撑开雨伞的简笔画。她好奇地触摸了一下,讶异地发现这些纹路完全没有颜料涂上去的突兀感,反倒是如刺青或胎记一般融于皮肉,在阳光照耀下呈现着淡淡光泽。
“看来,你也被选中了。”耳畔,程雪峨平静的清冷声音传来。
“选中?什么意思?”唐糖棠向程雪峨投去疑惑的目光。
而她只是叹息。
下一刻,只见程雪峨身影如鬼魅般自唐糖棠身前闪过,唐糖棠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还未来得及去捂住刺痛的脖颈,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度睁开双眼时,一缕轻盈的幽香萦绕鼻尖,像是某种寡淡的木质气息与花香的混合调。映入唐糖棠眼帘的是头顶淡黄色的纱帐,掩于其后的是黄花梨木镂空雕花的盖板,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称作“承尘”。也就是说,她现在躺着的是一张传统的架子床。身体与床接触的部分传来了坚硬的冰凉感,显然是被人直接放在了连褥子都没铺的床板上,唐糖棠对此感到非常不适,掀开盖在身上的一层薄被坐起身来,警惕地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一瞬间里她产生了一种穿越的既视感。床斜对面落着一架檀木制的梳妆台,台面却有些空旷,只是并肩摆着两个烫金纹路的漆木盒子,里面或许是些女子的梳妆品,梳妆台右边是盖在红布镜袱下的落地镜。地板由红木铺就,视线顺着光滑亮丽的红木地板向外延伸,便看见一把秀气的玫瑰椅和一张书桌,金丝楠木的书桌之上,一只孤零零的青瓷花瓶中插着朵浅白色的娇嫩花朵,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暖橙色的光影。
看起来是一间女子闺房呢,不过倒是好久没人住了。唐糖棠心中有了判断,她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脖颈,往床下看去,不知是谁帮她脱下了脚上的登山鞋,整齐地放在床边。
应该是那个叫程雪峨的女子,只是为什么要突然袭击自己呢?既然我出意外的时候她救了我,显然她开始对我是没有任何恶意的,那么问题就出在我手背那个奇怪的图案上,明明在翼装飞行前还没有的……难道我被卷入了某种奇幻事件中?真糟糕,便宜师傅警告过我不要参与任何超出常识的事情的,该不会我这么一个青春美少女就要葬身于此吧,我可不想死啊……不过程雪峨只是把我打晕带了回来,这样看来暂时倒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唐糖棠坐在床上穿好鞋,盯着右手手背上那个神秘红色图案,沉默地思考着。
不管怎么样,得找她问个清楚,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女孩子,下手却这么重。
这么想着,唐糖棠下床向门走去,经过梳妆台与书桌,来到珠帘半卷的门口,将整间屋子的全景尽收眼底,门前有一张小圆桌,桌旁是两把红圆凳,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端端正正的楷书,写着“道法自然”一词,笔力遒劲,却锋芒内敛,唐糖棠端详一番,无来由感到一阵胸闷,心脏砰砰地跳起来,好似有什么压抑了许久的事物喷薄欲出,她赶忙收回目光,转身看向珠帘外。珠帘之外是一道屏风,高大的屏风上绘着山水,遮住这间房内向外探视的所有视线,将房间与外界人为的割裂开来,只是这些山水描绘得极有意境,意味深长的留白,玄妙的水墨勾勒,在有限中让人不禁想要沉醉于一角无限。这里的字画怎么感觉都有魔力一般,唐糖棠摇摇头,打定主意不再去看任何一副字画,抬脚准备跨出这间房屋。
但她被困住了。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她的脚步,她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摸。半卷的珠帘之下空空如也,可无论唐糖棠如何用力地用手去推、去敲,都有一股水一样清凉柔和的存在吸收了她使出的气力,她明白了,这是自己所难以触及的魔术的力量。
唐糖棠收回无措的手,不再去打从房门出去的主意,环顾着四周,找寻逃出的某种可能性。
显然,在这个她所不熟悉且不理解的地方,很难有什么可以做到的事情。
唐糖棠四面搜寻几圈,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结论:这间房屋曾经住着某个女子,不过那女子离开后便许久未有人住。
她鼓着脸坐回床上,自第一次探险事故以来,她再次感到了令人惆怅不已的无助感。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我生平仅有的两次致命意外,都被人搭救了呢,真是有如气运加身一般。唐糖棠漫无目的地发散着思维,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调整一下再做打算。
此时,没有任何声响,从门外飘进来一个白衣身影。
走神的唐糖棠被门口桌上的轻微动静吓了一跳。
“程雪峨!”
“你醒了,想必饿了吧,我煮了碗面,边吃边说。”
唐糖棠满腔的疑惑与质问冲到唇边,听到程雪峨轻描淡写的话戛然而止,一直保持着紧张状态的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不争气的实诚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或许是程雪峨的容貌天然给人以信任感的缘故,唐糖棠看着她脸上好看的笑容,放下了心中的防备,走到圆桌旁坐下,端起那碗面吃起来。
一筷子面条入嘴,唐糖棠的面色复杂起来。
没有任何味道!完完全全就是白水煮面,只有不断咀嚼后淀粉水解的丝丝麦芽糖甜味。唐糖棠偷偷瞥了眼桌子对面的程雪峨,她正安静坐着,意识到注视她的目光,马上回以温柔的微笑,看起来她真是个彻头彻尾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囫囵吞枣勉强咽下这一碗不经任何调味的面条,唐糖棠将筷子整齐地码在碗上,看向程雪峨。
她则是站起身来,对唐糖棠做了个揖,说道:“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将你带来这里。”
虽然有很多疑问,唐糖棠还是保持沉默,等待程雪峨继续讲下去。
“你应该已经注意到手上的那个图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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