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梦(2 / 2)
聂书尽从床上坐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大口的氧气冲上头颅,才让他的神智恢复清明。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啊,好腿好肚好胳膊,一点事都没有。
床头雏菊造型的小夜灯,散发出柔白的光,落在满是漫画贴纸的墙壁上,勾勒出花瓣的形状。
墙的正中央,挂着一张二十四寸的照片。
蔚蓝的大海,金色的沙滩,穿着绿色碎花沙滩裤的少年,和戴着草编廓边遮阳帽少女,合力比了一个形状不完美的心。
若是光再亮些,就能看到两个少年脸上肆无忌惮的笑意。
呼,又是梦。
聂书尽一头倒在床上,贪婪的掠夺着氧气,不听话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着,仿佛恨不得从胸腔里跳出来,罢工了事。
从聂书尽记事开始,每隔一段时间,这个梦境总会来光顾一次。
就像女士紊乱的月事,你知道它总会来的,却永远说不准它什么时候来。
一模一样的梦境,任何细节都从没有过变化,对聂书尽而言,已经是熟悉到倒着都能背出来,但聂书尽却每次都会死亡之时从梦中惊醒,梦里的五感清晰到过分,比自己三天前被篮球砸了一下头的感觉,还要记得清楚些。
不是说做梦是不会疼的吗?
凭什么自己这个梦就这么反科学?
关键在于,他既不能快进,又不能跳过,每一次,都要硬生生的挨完那段难捱的过程,真是糟心的很。
其实吧,糟心也就算了,但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他始终没能看清那只怪兽到底长什么样子,总是在同一个关键时刻醒来,连被怪物咽到肚子里去,顺便看看这么大的怪物,肚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照梦里怪物的那个吃相,只怕他肚子里大半都是石头。
有人敲响了房门,一起传来的,还有聂画止低低的呼唤:“哥哥。”
聂书尽起身打开门。
下弦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穿过纱窗落在聂画止身上,照亮她凌乱的柔软长发下面,兔子睡衣摇晃着薄薄的裙摆,和她纤弱的身躯,惶惶不安的脸。
“你也做梦啦?”
聂画止点点头,赤着脚走进房间。
聂书尽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被子丢到床上,聂画止便乖乖的钻进被窝里。
聂画止也会做这个梦。
相差不大的情节,区别是,聂画止做的梦,是以她的视角发展的。
因为从小受这个梦境困扰,什么中医西医、科学迷信,两兄妹都尝试过,既不能杜绝这个梦境的到访,也不能解释这个梦境的含义。
票票没少花,啥鸟用没有,以至于随着年岁增长,大家都看淡了,不再负隅顽抗。
聂书尽钻进另一个被窝,拉着妹妹微微颤抖的手,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嗯。”聂画止低低的应了一声。
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雨声,偶尔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天幕,并着轰隆隆的雷声彻底驱散了聂书尽残存不多的睡意。
“哥哥,我睡不着了。”
“我也睡不着。”
在这个角度,床头的雏菊小夜灯刚好照亮聂画止的半张脸,柔和圆润的脸部曲线,带着婴儿肥的腮包子,还有她蝴蝶翅膀般的好看睫毛。
就像少女漫画走出来女主角,可爱的过分。
聂书尽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快要六点了。
“要不,我们玩会儿游戏?”
“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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