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含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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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见陆梨正眉目含笑地望着自己,景珩低头摸了摸鼻子,将一时的晃神遮掩了去。

随即跃身上马,驾驭追风与陆梨平齐。陆梨也不作礼,策马扬鞭,在马场肆意驰骋起来,景珩也不恼,驭驶追风紧随其后。

一黑一白,一个鲜衣红妆,一个锦衣服冠,惊世绝艳,令人相羡。

马球赛定于下月初,具体流程到开支用度无一不得经过宁安的决断,这几日,青鸾宫里格外忙碌起来。

“小川子,主子吩咐给内务府关于马球赛的事,都办妥了吗?”小川子刚从门外踏进来,绿梳便瞧见了他。

“姑娘放心,小的都办妥了,如今咱们主子协理后宫事宜,皇上又如此看重主子,宫里哪个敢怠慢咱们青鸾宫?”小川子笑呵呵地道。

他这人向来机灵,又通晓这宫里的门道,因此颇得宁安赏识,除了绿梳留在内殿贴身伺候,这青鸾宫的大部分的事务基本上全由小川子代为照看。

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办事利落,通于人情世故,因此青鸾宫上下也算服他。就连几个年纪轻的小宫女暗地里也朝他抛媚眼。

每当这时,绿梳总是要忍不住骂上两口。久而久之,就连宁安也看出绿梳这丫头的小心思了。

只是小川子却仿佛没什么心思,对绿梳的态度视若无睹,油嘴滑舌却没个正经。

“办好了就成,主子最近总犯困,这又躺下了,睡前吩咐我核对一下账目,你能陪我一起去吗?”绿梳红着脸问道。

小川子打着哈哈,笑道:“真不好意思,绿梳姑娘,奴才刚想起来,娘娘房里的郁金草好久没换了,这趁着还不算太忙,奴才得赶紧去换一盆新的来,娘娘醒来也能看到赏心悦目的鲜花。”

绿梳不满意地撅起嘴,他这般理由拒绝她,实在让她难过,“改明儿再换也不迟,你就非得这回子去吗?”

“哎哟,绿梳姑奶奶,奴才就是个当差的,娘娘对奴才好,奴才心里自然也要为娘娘着想啊。”

“这宫里的郁金草本就不多,不看的紧些,指不定就被别的宫要走了。”说着打着手礼,就要离开。

“你站住!”绿梳又羞又怒地叫住他,“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看不出本姑娘对你有意思吗?你......你就不能陪我一下下吗?”

绿梳向来大大咧咧的脾气,这回子竟有些哭腔上来。

小川子站定了身子,“姑娘是主子边上的红人,是忠勇侯府里的人,以后主子高兴,姑娘还能带着丰厚的嫁妆许个良人。奴才这样的卑贱之躯,怕是会玷污了姑娘。所以,以后姑娘万不要说刚才的话了,奴才也只当没有听见。”

他这番口气倒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正经,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让绿梳一时稍愣。

“哈哈哈,姑娘若没有旁的事,奴才就先告退了。”他随即恢复如初,笑着走了出去。

绿梳望着他自始至终没有回身的背影,心中如打翻了药罐,苦涩难当。

与青鸾宫里的热闹忙碌不同,昔日繁荣艳丽的栖梧宫,如散去光辉落日,萧索而冷寂,一如凤初姀的心境。

她本是这天下最惊才艳艳、举世无双的天骄贵女,如今却宛如夕阳散去余辉,她敛去对这世间一切的追求和标榜,寂寥缄默地消磨这于她而言,没有枷锁的“监禁”。

“这宫里的人都是顶顶的势力小人,见我们栖梧宫落魄了,便爱答不理恨不得踩上一脚。”

“要是老爷还在,看他们还敢这样对我们!”盈缃在外头受了气,回来与几个一同出身凤家的宫里骂骂咧咧。

“可不是,如今皇后娘娘每日黯然神伤,就连太后娘娘也不大搭理后宫的事,宫里的人都见风使舵,紧赶着往青鸾宫凑,以后这后宫之中,哪里还有我们栖梧宫的位置。”

“你们别胡说,”盈缃心里虽然埋怨,但嘴上却不甘“咱们娘娘肚子里可是怀着大熙正儿八经的嫡皇子,待得小皇子出世,我看谁还敢轻慢我们栖梧宫!”

“嘘嘘嘘,”有个眼尖的宫女瞧见了身后,凤初姀正凝眉走过,当下小声提醒,“娘娘来了。”

盈缃听了,忙拘起笑意,挽起凤初姀的胳膊,“娘娘,您怎么一个人就下床了?来,婢子扶着您!”

凤初姀神情冷淡,不发一言,围着的宫女见此情景,作个揖散开。

“盈缃,我在床上听见宫里吵吵闹闹,近日宫里有什么事发生吗?”凤初姀“罕见”地开口询问。

盈缃忙应道:“是了娘娘,下个月初,便是宫里一年一度的马球赛,到时候京都的王公大臣都会带着家眷参加,是宫里数一数二的盛事,所以宫里这些日子都忙乎开了。”

盈缃细细说道,见凤初姀没有吭声,一时不知是否继续说下去。

“咱们宫会参加吗?”凤初姀问道。

“当然了娘娘!”盈缃叫道,“虽说陛下将这事交给了宁妃娘娘办理,但这种盛会,皇后作为一宫之主,天下女子的表率自然是需要伴驾的。届时王公大臣的女眷还需要来拜见娘娘哩。”

盈缃说着,眼里闪着光。

凤初姀暗暗蹙眉,此时此刻,她对这种热闹,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趣了,“这么说我们不能趁此机会出宫?”

凤初姀一句话,将盈缃吓个半死,“娘娘,您说什么?出宫?”

她慌张地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这才小声道:“娘娘出宫是要作甚?”

“盈缃,”凤初姀握住盈缃的手,“我想回凤府看看!”她眼中蓄满泪水,一出口便堪堪坠落。

“可是娘娘,凤府已经被抄了,您回去又能如何呢?”盈缃劝道。

后宫嫔妃未经允许私自出宫不是件小事,何况还是如今这般境遇下,盈缃不免踌躇。

凤初姀眼中的一丝光亮稍纵即逝,“罢了,你若不愿帮我,便罢了。”她恢复了淡漠的神情,转身欲走。

“娘娘,”盈缃咬着银牙,“婢子帮您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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