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无名果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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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小镇半里之外有一个很深的窑洞,很多年前镇上人传言窑洞闹鬼之后就被废弃了,平日里也很少会有人跑来这边,就算偶尔路过也会加紧离开。

野望生带着满心的喜悦回到了这个人人都害怕的窑洞里,这里是他的安乐小窝,能找到这处安静的小窝是他感觉自己最幸运的事情了,若不是有这么一处小窝,可能他早就冻死在某个冬夜了。

就在窑洞入口的不远处,就有他用干草铺成的一个小床,上面还有一团棉絮,就勉强称之为被褥吧。

野望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自己都已经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冷,那个时候他还不会捡柴禾去包子铺换包子,就只能满地的找草根和野菜充饥,不过大冬天的镇子周围很难找到很多的草根,于是他又冷又饿,只能往更远的地方走,然后就被他发现了这处窑洞。

窑洞周围的杂草特别多,即便是在大冬天也依然浓密不衰,更重要的是洞里还暖和得跟春天一样。就算什么都不穿也不会觉得冷,虽然他身上的衣服离不穿也没差多少,但是多少也能遮一下羞,有一点温度。

不过唯一的问题是洞里时不时的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野兽的嚎叫,又像是婴儿的啼哭。

刚开始的时候,小望生也会害怕,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不过他从来不会走进洞子的深处去,因为他曾经无意中听到镇里的大人们说过,曾经有很多人进了窑洞的深处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那个时候的小望生还不明白‘没有出来‘是什么意思,但并不妨碍他告诫自己,他们都是走到深处才出不来的,小望生不想出不来,所以他就从来不往深处走。

洞子里很黑,除了洞口的光亮之外什么也看不见,野望生有些口渴,在小床的附近有一个破陶罐有存水,黑暗中只能靠手去摸索。

“嘶……”

刚一触碰到手上的伤口,剧痛就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着钻心的疼痛,野望生摸到了陶罐的位置,然后趴过去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

忽然野望生想起了狗喝水的姿势,便学着狗的样子试着用舌头卷水喝,可是怎么也卷不起来。

野望生自嘲的笑了笑

“做狗狗好难啊”

然后他又叹息一声道

“要是我也是一只狗狗多好啊,就会有人给我扔骨头吃吧,这样就能吃到肉了。肉是什么味道呀?”

想到这里,野望生的脸就苦了下来,他的手受了伤,明天肯定没有办法捡柴禾,只能吃草根了

“草根好好难吃啊,要是天天能吃包子就好了。”

颓丧的野望生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忽然他又睁开眼睛,然后轻声的说道“不行,野望生,今天你都有名字了,不能这么沮丧,要像名字一样,满怀希望的生活下去,明天一定会更好的。”说完他微笑着闭上眼睛。

梦里一切都很美。

清晨,野望生被腹中的饥饿感吵醒,窑洞深处的怪声也再次传来,他坐起身来,冲着窑洞深处做了个鬼脸,然后开始向着洞口的光亮走去。

已经到了晚春时节,但是清晨依然很冷。刚走到洞口就吹来一阵寒风,冻得野望生打了个哆嗦,不过腹中的饥饿感却由不得他怕冷。

硬着头皮走出温暖的窑洞,野望生先是去了洞口后面,那里有一颗结了野果的树,只是那个野果味道不好,又苦又涩的比草根还难吃,而且吃多了还会肚子痛,但是却能填饱肚子,若在平日,他宁愿吃草根也不会吃这果子,可是今天手受了伤,为了省事,只能吃果子了。

果树不高,野望生踮着脚就能够到,也不用清洗,清晨的露水已经做了最好的清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原因,往日巨难吃的果子似乎今天也变得没那么难吃了,一不小心就吃多了,等到野望生惊觉到吃得太多了的时候,小半株树的果子都快要被他吃光光了。

野望生慌忙跑回洞里,等着剧痛来临。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太阳都已经高高升起,想象中的剧痛却一直也没有到来。

野望生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吃两三个果子就会腹痛如绞,今天吃了半株果树的果子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还感觉身上说不出来的轻松,就连手上的伤似乎都感觉没有那么痛了。

心情大好,野望生欢快的跑回了镇上,又趴在私塾后面的窗户上听夫子上课。

坐在课堂最前面的夫子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窗户上的野望生,但也仅仅是瞟了一眼,虽然嘴上说野望生是半个弟子,但是可不会真把他当弟子。若是他敢这样做的话,只怕明日就得关门,毕竟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和一个野种做师兄弟呢。

“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不自得焉”

课堂里夫子的读书朗朗上口,课堂外野望生听得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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