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抵债（1 / 2）

自从那晚后，余正面对莎莎的态度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于莎莎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是大大咧咧的。

虽然他们也会在一起吃饭，也会一起喝杯咖啡，但是对那天的事情依旧是只字不提，甚至余正想打开来谈，都被莎莎搪塞过去，他很郁闷，一直就这么拖着，谁也没摊开说。

一一每天下班以后都是戴着个耳机在周围闲逛，漫无目的如同行死走肉，耳机是她唯一能和外界隔离的网，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毫不在意。每天都是等10点以后回家，为的就是躲开亓言之，在公司也是能不离开工作岗位绝对不动，哪怕上厕所，也是实在憋不住才去一趟然后立马回岗位工作，怕的也就遇见他。

今天她休息，却没地方可以去，她知道公司今天高层开会，亓言之不在家，可是她还是比他早出门了，她想等亓言之走了之后在回去。

可是刚一回家就看见wain和他在客厅有说有笑的，突然她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氛围。

她垂眸，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我……我拿个东西就走。”

低头冲上楼，进了房间立马把自己关了起来。

想着前几天宴会的种种，又看见他们刚刚有说有笑的样子，果然富人是个圈，自己不过是圈外的小丑。

过了好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你出来，我有话说。”

听声音是亓言之，怎么了？她是不是碍着他的事了？所以要赶她走了？

她战战兢兢的打开门，连眼神都不敢跟他对上。

“怎…怎么了？”

亓言之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来质问她了，果然是自己回来早了，打扰到他们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

还没等她说完，话就被打断了。

“平时都不是在外面躲着到了10多点才会回来的吗？”

她很吃惊，原来他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

瞟了一眼身后，发现她正在收拾行李箱。

“你在收拾东西？找到住处了？”

她点点头。

“嗯……公司附近找了个住处，房租也合适，环境也不错。”

她只不过是个实习生，在上海这个寸金寸土的地方哪里能找到什么环境合适，房租合适的房子？她只是在闲逛的时候看到了中介贴的公告，这里的房租都是贵的一塌糊涂，可是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只能顺着说下去。

本以为亓言之会说什么，可是并没有，他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句。

如果不是一直低着头，肯定就会看见亓言之现在的表情，她就会知道今天他看着她的眼神不一样了，不像以前一样面无表情，而是眼神里带有一丝宠腻，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既然要走了那有些东西也该算算了，像房租啊，还有水电费，伙食费，以及你打碎我那青花瓷盆的费用都得算一下吧。”

原以为他真的是可怜她让她住在这里，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公论公，私论私了。但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吃的用的都是他家的，人家现在要算账也是应该的。

她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糯糯的说了一句：“那你算算多少钱吧。”

“27万。”

说这句话的时候亓言之差点笑出来了，还好他憋的住，然后脸上立马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她眼睛瞪的老大了，直溜溜的看着他，总觉得她应该是听错了，但是看见他依旧是冷若冰霜脸就知道他没有开玩笑。

“27万？我住这么些天27万？我？我吃？我吃什么了？我是吃了头大象吗？27万？”

可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伙食费没跟你算，那青花瓷盘公拍竞价来的，26万。”

“26万？那么一丑盘子，26万……你……什么眼神，你？”

说到后面感觉自己说的话不合适了，声音小了好几个分贝，低着头但是还是遮不住她的一脸嫌弃。

亓言之忍不住了，他笑了，可是她低着头没有发现。

“那叫艺术，你是转账还是现金？”

她嘟囔着嘴，但是并没有说出什么话，随后嘴一瞥：“我实习期都没过，哪来那么钱？先欠着行吗？”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肯定不行啊，你打碎我的盘你得赔偿我，天经地义吧。如果你实在没有钱，你可以拿同等价值的东西跟我置换也行，我这人爱搞收藏。”

还同等价值，她上哪找跟27万的东西？她全身上下也就这手机值个4千。

“你收肾的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逗笑了。

“我要你肾干嘛？我自己有。”

“那我就只有肾值钱了，要么欠着，要么割肾走，要么你看我别的什么器官值27万，挖了给你就是了。”

反正这赔不起，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工资还没有发，她全身上下1000块钱还是借于莎莎的。

他慢慢的靠近了她一步，她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才几岁就跟我玩起耍赖？行啊，你可以拿你自己抵债啊。”

那一抹邪笑让一一差点没站稳，她退一步后整个人就进了房间里，她扶着房间转角处的台子避免自己待会摔了。

本来这上面有几个很好看的工艺摆件，但是她怕出门的时候会蹭着摔了，所以把它们放在高处碰不到的地方了，毕竟那个盘子就是她不小心蹭到摔了的。那两个工艺品看过去那么精致，万一值很多钱，她这辈子只能给他做牛做马了。

看着他这个表情就不像是有好事的样子，本就理亏的她，更是畏畏缩缩的。

“拿我自己抵债？你想干嘛？我可是好姑娘，你不会27万就要把我卖了吧？那你还是割我的肾走吧。”

她总是想着，自己有2个肾，给他一个，还有一个，如果她把自己卖了，那什么都没有了。

“你怎么老推销你的肾给我？你的肾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你是我租客，你就得付房租并且赔偿我的盘，但是……如果你是我女朋友，就不需要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一直垂眸的一一愣的一下把头抬起来了，两个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又在问自己，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还是又听错了？

“你……你……”

血脉偾张，心跳加速，导致她一紧张就会结巴的毛病又出来了。但是他是谁？他可是亓言之？他会按常理出牌吗？

他乐了。

“你还真信？赶紧赔钱！

她瞬间脑子就充血了，真是无聊，太无聊了，多正经的一个人，居然还会开这种玩笑，而且开玩笑还一本正经的，她靠在台面周围，站稳脚步之后气氛的说道：“就不赔！来割我肾啊？就不赔！就不！就不……”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一把搂住她后脑，低头亲了上去，她眼睛瞪的老大，都快充血丝了，愣很久才把他推开。

“你干嘛？”

没有回答，依旧是亲了上去，她的眼睛就瞪的更大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这是醒着还是在做梦？想给自己一巴掌，可是被抱的紧紧的撒不开手。

突然窒息的感觉没有了，他离开了，但是鼻子还贴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吐出来的微微气息。

“你怎么这么矮？”

然后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在她靠着的台面上。

“老低着头，久了脖子疼。”

然后又是吧唧一口。

“嗯，还是这样舒服。”

她一脸通红，不敢看他，想说话又不敢说，想问又不敢问，如果这真的是梦，那她希望这个梦一辈子也别醒过来。

“没钱赔就拿自己抵债，先付27万订金。”

又是吧唧一口。

他这是打算说一句话亲她一口吗？

台面并不是很宽，所以她坐也不是很实的坐在上面，她本来就紧张，现在更害怕了。

“你放我下来……”

“不放。”

放下来万一轱辘一下就跑了怎么办？毕竟每次看见他，她都跟脚底抹油一样跑的不见人影。

她两只手死死的他的胳膊，生怕摔了下去。

“我怕……”

他又抱紧了微微颤抖的她。

“怕什么，又不高。”

她嘟囔着，屁股不自觉的往上提。

“我怕这台子被我坐塌了，你又要我赔……”

“呵呵……你怎么这么可爱？”说罢又是吧唧一口。

他们两个这样的姿势还不关门，肯定就会被路过的人看见啊，所以李姐看见了。

李姐先是一愣，然后会心一笑。

一一看见李姐来了立马羞涩脑袋钻进他的怀里，一边钻还一边说：“羞死了。”

亓言之倒是无所谓，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他似乎很喜欢这种状态，李姐很自觉的帮他们把门关上，然后悠哉悠哉的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是看着亓言之长大的，照顾他的起居生活，有时候还会陪他一起谈心，在亓言之眼里她已经是亲人了，他也这么大了，还没有找女朋友也是她的心病，如今自己带回来一个，当然是开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一的脑袋低的都快到桌子底下去了，感觉今天所有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尤其是李姐，那种眼神那种笑容，一眼就能被她看穿似的。

亓言之一边吃着牛排一边看着她。

“你是打算把脸埋碗里吗？”

“我吃饱了。”然后就连忙起身跑上楼了。

李姐端着汤过来，就看见已经跑上楼的一一，然后又看着她的牛肉没有吃多少。

“这是不和胃口还是？”

“没事，她只是有点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他伸手把对面的盘拿在自己面前，很优雅的吃掉了。连李姐都不敢相信，知道他很爱惜粮食，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吃别人剩下的。

晚餐很快就结束了，一一躲进房间后没多久就后悔了，早知道应该把牛排吃掉的，现在有点饿了，零食也吃没了。

正当她埋头在忏悔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一一，我给你做了碗爱吃的肉饼汤，你晚餐没吃多少，待会晚上容易饿。”

像救世主的到来，她连忙从床上蹦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

然后把门打开，连忙接过李姐的碗“谢谢，李姐真好，我爱你。”

一一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李姐一向做的美食都很好吃，尤其是这碗汤，格外的浓郁，格外的香。

看着她吃的这么香，她想起言之小时候了。

“言之小时候吃饭也跟你这样特别香，转眼他今年都34了，能有所属我真的很开心，这么些年也没见他带过什么女孩子回来，我很想看见他娶妻生子，我也很想带带他的孩子，肯定跟他一样听话一样优秀。”

“李姐，您在这里很多年了吧？”

李姐看着房间的灯，回想着当初。

“35年了，那会儿他还在他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来的，我看着他长大的，他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没结婚，没有孩子，这里呢就是我的家。”

“哦……那……也挺好的。”

一一若有所思，可是李姐一眼就看穿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年轻的时候我也有一个我爱的，它也爱我的人，只可惜那个时候我的母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然后一晃这么多年了，直到我母亲去世，我都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所以我单身到现在了。”

听完以后，她不自禁的放下汤勺，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优雅的女人有几分悲凉。

“很遗憾……”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遇到一个彼此喜欢的不容易，一定要珍惜啊，否则遗憾也只能带进骨灰盒里了。其实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两个肯定有戏，虽然你年纪小，但是我看的出来言之应该是很喜欢你的，好好珍惜他，他真的很乖很听话，从小到大都是，他是一个少有的好男人，你嫁给他不会错的。”

今天才刚开始，就要谈婚论嫁了？

“我们才刚在一起，就谈结婚的事情……太……太遥远了。”

“时间很快的，谈婚论嫁一点也不远，好好的陪在他身边。你休息吧，我先去忙了。”

拿着已经空荡荡的碗就走了出去，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亓言之，两人对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的交流已经说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