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6章 行路难,长风破浪会有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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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格式也不再拘泥于藏头诗这种弄巧之道,诗会的气氛渐渐的热烈了起来。

诗会是大乾的读书人最热衷的交游方式之一,刘仞是一位武修,此时便犹如鸭子听雷,当真有些不明觉厉,只得是兀自闷头喝酒。

两壶夕云醉下肚后,微醺之意渐生。刘仞开始觉得那些家伙拿腔作调的念诗有些烦,便探身靠近李不器,问道:

“这些诗句如何?可有那种能流传后世的佳作?”

李不器有些愕然,心说:你是兵,我是贼,你这作态,怎么搞得咱俩真是朋友一样?

但李不器也没矫情,说道:“尽是些辞藻堆叠的浮华之语,想要流传后世,没可能的。”

其实,李不器也不是很懂诗词的平仄押韵,但他熟读唐诗宋词,好坏还是分得清的。

这方世界,虽然也是封建帝制,但因为有超然世外的修行一途存在,导致了社会的很多方面,都与李不器前世的世界不尽相同。

单论文治方面,便是天壤之别。

李不器此前不愿作诗,不是他不想要那块静心暖玉,而是他实在不想做吊打小朋友的事情。

前世的诗词,随便一首拿出来,对这方世界的书生来说,都是降维打击。

李不器和刘仞的对话虽然是小声,但还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

这会,何万书的那首藏头七言,已经是脱颖而出,被众人奉为了场间最佳。

受了半天吹捧的何万书,听了李不器的话后,立刻不悦道:“李不器,看来你真的是看不起我等啊!”

说着,何万书将友人递给他的一盏美酒满饮后,气愤的继续道:

“你既然说我们的诗词都是辞藻堆叠,那我斗胆请李大才子,别再藏拙了,露一手吧,也让我等附庸风雅之人,好好开开眼!”

伴着此言,众人的眼光再次聚焦在了李不器的身上,其中的很多,更是面露幸灾乐祸的笑容。

李不器本想着是抓住这个机会,跟刘仞好好套套近乎,万一处成了朋友,没准这位冷面小捕快就能放他一马。

这下可好,全被何万书这龟孙儿给搅合了,李不器真是有些恼了。

李不器轻叹一声,说道:“你既然已经赢了那静心暖玉,为何不偷着乐?这口舌之利、面子之争,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笔墨伺候!”

应着他的话音,幽瑾安一挥手,立刻有侍女奉上了纸笔。

李不器挽袖提笔,一手潇洒的狂草之后,将手中毛笔一扔,拿起剩下的半壶夕云醉,就向着大厅外走去。

走了几步后,李不器见刘仞依然呆愣愣的坐在原处,便说道:“你没吃饱吗?”

刘仞回答:“吃饱了啊!”

“那还不跟我走?你不怕我跳船逃了?”

刘仞立刻起身,跟上了李不器的步伐。

旋即,刘仞便觉得有些不对:我是来抓他的啊,现在怎么搞的我好像是他的随从一般?

他们二人信步而行的同时,侍女已经将那张墨迹未干狂草,呈给了幽瑾安。

幽瑾安扫了一眼后,便觉得这字写的去其形而留其意,当真叫一个狂放洒脱。

接着幽瑾安唇齿微启,轻声吟诵道: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天河冰塞川,将登天厡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一首《行路难》诵读完,场间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

唯独剩下了李不器和刘仞走路时,鞋底碰触地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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