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父母爱情(一)(1 / 1)
青,青梅竹马?
这倒是宋离尘不知道的,“母后,父皇是天家子,您是怎么跟他青梅竹马的?”
虽说昭徳皇后是老国公的千金,身份尊贵。可若说是和尊贵的当朝太子殿下打小一块儿长大,那倒是有点不可思议了。
昭徳皇后道,“你父皇总是给你讲睡前故事,我还以为这些你父皇已经给你讲过了。”
宋离尘赶忙摇头,“没呀,父皇最不会讲故事了,好好的故事也能讲的烂尾,那母后,您给讲讲呗?”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那都已经是须臾三十年前的事了。
那个午后的太阳格外毒辣。似乎是要把神州大地化为一抔焦土。
先帝携年幼的宋长落去老国公家私访,谈论政事。正是有关今年的大旱天灾。朝堂之上不好说的隐晦之言,在臣子府邸可以畅所欲言。
而同样年幼的昭徳皇后却扎着双环髻稳稳当当的在闺中练琴。昭徳皇后自幼淑德贤良,可这夏日炎炎,窗外的蛙鸣聒噪,昭徳皇后也热的心慌,连曲子都弹不成调。
“铿——”
刚想将琴收起来,今日偷懒一回不再弹奏了。却是一不小心扯断了一根琴弦。
琴弦在虎口处断开,将昭徳皇后的细嫩葱白的小手划了一道不浅的口子,还在鲜血直流。
“糟了!”年幼的昭徳皇后见琴弦断了,立马就手足无措起来,“这可怎么办呀……”
根本顾不上细嫩的手上那骇人的伤口,昭徳皇后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可是父亲最喜欢的琉璃琴了……这可怎么办?
昭徳皇后甚至还想用自己的手去搭琴弦,看能不能修好,但是只徒给琉璃琴添了血色。
眼见昭徳皇后急得就要哭。趴在窗棂上偷看的宋长落不知她为何要哭,逗笑似的伸手摘了套在自己头上用来避暑的柳条编的圈儿,一只手扒拉着窗棂不让自己掉下来,另一只手将柳条编的草帽恶趣味儿的抛向昭徳皇后。
“小丫头,你哭什么呢?”
这一声喊的吓了昭徳皇后一跳,扭头见一个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趴在窗棂上冲自己笑,吓得当场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捡起宋长落扔在自己脚边的柳叶草帽就朝宋长落扔去,好巧不巧的扔在了宋长落脸上,宋长落一下子没扒稳,从从窗棂上仰面跌了下去。
昭徳皇后也吓惨了,哭也顾不得了,忙跑到窗棂旁踮着脚往下看,焦急道,“你,你没事儿吧?”
年幼的宋长落仰面跌了下去,活脱脱摆了一个“大”字,只是那地面被太阳烤实在火热,又烫的躺不住了,宋长落赶紧捂着屁股勉勉强强站了起来,不满道,“跟在铁板上烤一样,你说有事没有?”
“我,我……不是故意的。”昭徳皇后脸红的结结巴巴,“那,要不你进来消一会儿暑?”
宋长落当然不会跟她客气,轻轻哼了一声又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大摇大摆的就进了昭徳皇后的闺阁,浑然不把自己当外人,“给我倒茶。”
昭徳皇后知道是自己让他摔了,心中有愧,便听话的想给宋长落倒茶,刚刚伸出手,却被宋长落瞧见了虎口还在冒血的伤口。
宋长落伸手捉住昭徳皇后的皓腕,仔细瞧了一番,诧异道,“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不等昭徳皇后回答,宋长落又追问,“你刚刚,是因为这个在哭吗?”
昭徳皇后赶忙将小手从宋长落手中抽出,“不是的,也没怎么,琴弦刮的……”
宋长落又不依不饶起来,“那你怎么不处理呀?这么热的天,你不怕化脓?不怕烂手?”
想想这画面就觉得恶心了,于是宋长落一脸嫌弃的抓着昭徳皇后的手去洗,血染红了整整一铜盆的水,宋长落让昭徳皇后先等着,自己又跑去井中打了一盆新的来。
“过来。”宋长落不顾形象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新打来的水,向昭徳皇后招了招手。
昭徳皇后迟迟不肯上前,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哪家的小公子?怎么会跑到国公府的后院来?”
宋长落倏的笑了,“我还当你为什么不过来呢!还以为你当我是坏人……”
“我呀,是天家人。”说完又向昭徳皇后招手,焦急的催促,“你赶紧过来把你的手处理了……”
处理一词有多义,比如皇帝处理政务,比如杀手处理尸体……
“不是那个处理……”宋长落怕昭徳皇后多想,又怕越解释越乱,忙霸道的一把拉过昭徳皇后受伤的手,“我是说帮你清理伤口。”
清凉的水从伤口划过,隐隐约约是不疼了一些,昭徳皇后又怯怯的开口,“你是天家人,那你是太子殿下么?”
天家人,昭徳皇后是知道皇帝来私访的,天家之人,这般年纪的,那便应是皇子,可宋长落又好似与别的皇子不同,而且能随着皇帝私访的,应当只有太子。
“看来你也不笨嘛!”宋长落打量了一下昭徳皇后虎口的伤,觉得刚刚那句话可以收回来,什么不笨,若是不笨,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尊容?
“你刚刚哭什么呢?”宋长落道,“你可别想诬赖本太子啊,我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哭了,还有,这伤虽然不浅,可也不是在脸上什么宝贵的地方,你至于哭的这么凶?”
昭徳皇后道嗫嚅道,“是因为琴坏了。”
宋长落立马跳脚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坏了就换个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也是,宋长落这样的人,东西坏了,第一时间想的,自然是换。
“可是……”昭徳皇后依旧是嗫嚅,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铜盆里砸,“可是这是爹爹最喜爱的琉璃琴……”
国公最喜欢的?不能换?宋长落蹙眉,快速的将昭徳皇后的手包的很丑,然后去看了看那把琉璃琴。
“铮——”试了一下音色,古朴又绵长,浑厚的琴音让宋长落心道果然是把好琴,难怪国公喜欢。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随即笑道,“小丫头,你别哭了,我有办法修!”
弦断了,再调节弦柱接上不就行了,多大点儿事儿嘛!
估计呀,这丫头只会弹琴,修琴怕是不会。
于是昭徳皇后用那只被包的很丑的手抹了眼泪,立马喜出望外,喜极而泣,“你当真?”
“那是,我还能骗你不成?”宋长落道,“我父皇是天子,说话一言九鼎,那我说的,怎么也得有八个鼎,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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