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皱的浮藻也是一片汪洋大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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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替我包扎的医生看了一眼,隔着厚厚的镜片看着我,说,“哟,又是你啊小姑娘,你怎么老出事来医院。”

我嘿嘿一笑,说道,“命不好,命不好。”

医生拿出一滚纱布,说,“伤口不深,没伤到要害,回去好好休息,别剧烈运动就行了。”

我点点头,“谢谢你啊医生。”

医生刚走,黎呙凑近,说,“你刚才说黎塘和你的什么线,你知道什么了?”

我捂住腰上的伤口,撇一眼黎呙,狐疑到,“你也认识黎塘?”

黎呙隔开我,眼神远离,说,“不算认识,就是听说过。”

我靠近他,逼仄着,眯起眼睛,“你肯定认识,看你这神情。说,这个黎塘什么来历,除了他是黎家海的妹妹以外。”

黎呙眨了眨眼睛转头看我,“黎塘是黎家海是同母异父的妹妹,或者说是姐姐。”

“什么意思?一个人还能既当妹妹又当姐姐?”

黎呙轻叹,“黎塘实际比黎家海要大,但户口本上写的是比黎家海小,他们家人也从来只说黎塘是妹妹。”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们家里只能留一个孩子,黎塘必须必黎家海小,才能被送走。”

我一听沉默了,那个年代对于离异妇女很是有偏见,特别是带着一个孩子嫁到另一家。

我说,“所以黎塘是被家里人送走的,而不是被黎家海?”

黎呙否定我,“不,是黎家海。”

我彻底蒙了,“到底怎么回事,按道理说这事儿都他们家里事,跟舒白为什么扯上了关系?”

黎呙转过眼睛看着我,“黎塘送去的人家,就是舒白家,至于为什么要选舒白家,是黎家海亲自跟他爸妈说的。”

“什么?!”我震惊在原地。

黎呙长叹,轻声说,“所以黎塘是在舒白家长大的,虽然姓没改,但严格来说,她是舒家人。而舒白,是黎塘的弟弟。”

我定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所以,所以新闻里说舒白为了一个女生杀了黎家海,而那个女生,是黎塘?”

黎呙点点头,承认了。

“那舒白为什么要杀黎家海,动机呢?”

黎呙吞咽着,神色变得难看起来,犹疑着,说,“黎家海逼着黎塘去交易,关于那方面。”

“为什么?”我说,“黎塘已经不是他姐姐了,她完全可以不答应。而且他又什么理由强迫她?”

黎呙看看我,语色疲颓,“你以为血浓于水仅仅是四个字吗?”“黎塘的母亲患了脑膜炎,他爸那边不但不肯出钱,还跟她妈离了婚,黎家海没办法,找到了舒白家。”

“舒家根本没有义务管,但还是给了钱,就当做抚养黎塘的费用了,可还是不够。黎塘不忍心让她亲妈躺着等死,一边挣钱一边给她妈治病。”

“然后呢?李花说的……黎家海把黎塘送给了……男人,是什么意思。”

黎呙看了我一眼,半低着头,“钱,黎家海为了找治疗费,让黎塘跟别的男人交易。”

我彻底说不出话来,呆呆的坐着,消化黎呙的话。

我抖着嘴唇,重新看向黎呙,眼神变得模糊,“那……小易呢?为什么会去顶替杀害黎家海的罪。”

黎呙摇摇头,“不知道,你应该去问他。”

我摇头,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身份去问他了,更何况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黎呙舒一口气,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我们还是去警察局查一下刚才挟持你的那个人吧。”

我抬起头,清醒过来,跟着舒白走了出去。

此时我脑子里的信息堆积到爆炸,黎家海和黎塘是同父异母的姐弟,黎塘和舒白是没有血缘的姐弟,舒白为了黎塘杀了黎家海,小易却替舒白坐了一年的牢,以及昨天挟持我的那个男人……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我脑子再一次达到巅峰,一团混沌一堆碎片,偏生我又什么都联系不起来,恼火。

我暗自攥着拳头,忽略发紧的后脑勺,跟着舒白进了警察局。

“昨天闹市的监控很清晰的还原了事情的经过,嫌疑人目前还无法确定因为遮着脸,加上跑进了黑乎乎的巷子,所以我们侦破需要一段时间,我们这里已经备案,等事情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

得到这些答复后我们又从警局出来。我看向身后,心中悱恻,我怕是这辈子都没跟命案和警局离得这么近过。

“去哪儿,回学校吗?”黎呙拍了我手臂一下。

我摇摇头,抬头望他,“你知道小易的电话吗?”我想我需要和他谈谈。

黎呙摇摇头,眼神望向远方。我感觉他在骗我,他每次一撒谎眼神就会不自觉看向远处。但我也不打算戳穿他,反正大家都借着我失忆把所有都瞒着我,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收获。

我拍拍手,点点头,“行。”

回学校的那段路我走得很艰辛,因为脑子里总时不时闪现过一些画面,以及老觉得身边有一双眼睛窥视着我,从我走出医院的那天起,那道视线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过。我摇摇头,以为是幻觉,但感觉依然存在,我开始怀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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