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住的时间1(1 / 1)
如果明天依旧是今天,你会做什么?
“包子,卖包子嘞~”
又是,同样的包子,白嫩嫩的面皮上沾着两粒葱花的位置丝毫不差。
“你个臭小子,你昨天是不是又惹夫子生气了?你别跑,给老娘回来!”
“爹,救命啊!”
又是,同样鸡飞狗跳的争吵。
街上的行人、打闹、吆喝声,一模一样的场景,周而复始的又开始上演
盛暖暖站在包子铺前,身旁是依旧热情的给客人拿包子的美艳老板娘,她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包子,抬头望向了这条热闹烟火的街道,眉头轻皱。
三柳镇,被困在了五月十六,已经九天了,或者,是九次,每日子时一到,下一刻就又回到了此景此刻。
而她,似乎是这个被困的时间里,唯一记得的人。
“快快快,探花郎来啦,探花郎骑着大马来啦~”
随着一声叫喊,整个街道都热闹沸腾了起来,街道上的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事情,凑到街道两侧纷纷垫起脚伸长脖子往后面街道望去,茶馆酒楼的二楼窗口也纷纷打开,一群人从窗口探出了身子,每个人的眼里都透着好奇的光,一些姑娘们手上拿着各式绢帕,其中一个姑娘最夸张,身前挂了满满一大篮子各色绢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卖帕子的,此时正严阵以待的准备着随时给即将到来的探花郎来个“掷帕大战”。
五月十六,正是三柳镇探花郎衣锦还乡,游走花街的日子。
据说三柳镇原本叫三江镇,因整个小镇被三条小江交错环绕而得名。
传闻二十多年前,镇上有一寒门学子上京赶考之际,一群亲友在镇头的柳树下为他送别,其中一个同样家境贫寒的好友拿不出东西送好友,只好学了古人折柳送别,折下三支柳叶送其曰:“愿此柳助兄高中”,而那一年,那学子果然高中状元,镇上人都传言镇头的那棵柳树文曲星下凡时在上面睡过觉,沾了文曲星的“才气”,可庇佑学子高中,镇上学子一时掀起折柳之风不说,连镇名也改成了三柳镇。
从此,三条守了小镇几百年的江,莫名其妙便丢了冠名权。
盛暖暖虽是怀疑文曲星一个神仙下凡特地去睡个歪了脖子的柳树的真实性,但三柳镇的学子们却约莫真的是被文曲星眷顾过,二十多年前出了个状元,今朝又出了个探花。
三柳镇不算特别大,过去的百年里也不见得出过几个读出来的名人,而今二十年间接连出了个状元探花,整个镇的人都与荣有焉,纷纷跑来要瞻仰一下探花郎的风姿。
“哎,都让一让,都让一让……”随着十来个衙役打扮的人举着手将人往街道两边赶,万众期待的探花郎终于身骑白马的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盛暖暖不知在什么时候曾在网上看过,说古时皇帝选探花郎不光要看学识,还得看颜值。
而此时骑在白马上一身红袍的探花郎身姿挺拔,确然是一副风度翩翩的英俊模样,正引得街道上下的姑娘们惊声尖叫,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掷帕大战”。
“邹郎君!我要嫁给你!”人群中挂了一蓝子绢帕的姑娘两手抓着绢帕不停往探花郎身上扔,一边扔一边发出肺腑的表白。
“呸,不要脸,邹郎君才不会娶她呢!那么多帕子邹郎君都被砸疼了。”
盛暖暖:……
“你的探花郎这么虚的吗?”盛暖暖摸着下巴打量起马背上的探花郎,得益于九次重复观察,盛暖暖连探花郎脸上有几颗痣都数得一清二楚,不过这再仔细一看,年纪轻轻的探花郎好像确实黑眼圈有点重,脸也有些青,明明是衣锦还乡开心的日子却还是一脸冷淡,颇有些虚的样子。
看来是真会疼。
“才没有,不是,邹郎君不是我的呢,邹郎君是……是谁的我不记得了反正不是那个花痴女的!”
“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天天就为来看他而不去投胎?”盛暖暖撇了眼站在她旁边的女孩。
确切的说,是女鬼。
盛暖暖是在一个多月前在这个时代醒来的,醒来时发现自己穿在了一个被包子铺老板娘从被土匪打劫过的马路上捡回来的落难少女身上,落难少女身份成谜,她又没能“继承”少女记忆,茫然不知万事,只能继续呆在包子铺“以身抵药债”。
而穿越前的盛暖暖出生在二十一世纪一个玄门世家,不过说是世家,但在二十一世纪那个大家都崇尚科学的时代,他们家所谓的玄学世家早已没落,大多时候他们被人称呼为算命的、神棍,以及骗子。
其实,盛暖暖也觉得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长辈可能真是骗子,因为身为被认为是盛家百年来最有天赋的传人的她除了从小能看到鬼之外,其他一无所长,不仅没长成一方玄学大师开展传奇的一生,而是长成了一枚普通的社畜。
还是会因加班猝死那种。
哎,往事不可追也~今生一定要远离加班,快乐躺平!
盛暖暖抹了把心酸泪,收回了追忆的思绪,继续将目光投向了只有她能看到的女孩身上。女孩看起来才十一二岁,长得清丽可人,但胸口却插着一把刀,鲜血不时的从胸口溢出来,将一身绿裙染得通红。
女孩正是真正五月十六那天出现在盛暖暖身边的,估计是身前被敲了脑袋的缘故,对于自己是谁、怎么死的都忘记了,只一心记得要去看探花郎游花街,而也是从那天开始,三柳镇的时间开始了循环往复,停滞不前。
盛暖暖一开始以为三柳镇的时间循环是因为女孩的缘故,灵魂会滞留人间往往是因为有一些执念或怨恨难以放下,只有帮他们化解执念或怨恨方可渡化,可是……
看着已经飘到探花郎身边,一脸花痴的怼着探花郎左看右看、哈喇子流一嘴的傻丫头
哎,要真是她就好了,那她就好歹有个方向找出这该死的循环的问题所在,逃离每天被人压榨还没钱赚的日子了,可这货除了记得每天对着探花郎发花痴之外,啥都一问三不知。
不过,想想她这么个百年来最有天赋的玄学世家传人都做不到的事,这傻丫头做不到也正常。
盛暖暖心累,拿起包子继续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欣赏起每日重复的手帕袭击案,突然,她眼光一凝,看向了离着人群稍远处的一街角。
两人,一板车,一青衣男子翘着腿坐在板车上,一少年一手拿着根糖葫芦,推着板车慢悠悠隔着人群往另外一条街走去。
这两个人,之前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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