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熊孩子（1 / 1）

彼时，老柯正在钥匙铺忙着，忽然有个娃娃跑来告诉他，说你孙子又疯了。

老柯闻言想骂人，但转眼又问怎么回事？

那孩子说刚才看见你孙子在路上跑的飞快，嘴里还嗷呜~嗷呜地叫，老柯皱着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往家里赶去。那孩子看老柯不说话地走了便也撇撇嘴离开了，末了嘴里还嘀咕着，跟着车在那么大的土里跑，还嗷呜~嗷呜的不是傻子是啥？

到家的时候柯嘉铭已经睡着了，身上的衣服也确实脏兮兮，老柯皱眉，但好歹看着没啥事儿，于是轻轻地给盖上了被子，吁了口气。

将一边的瓢勺放到了原位置后老柯又想起刚才那小娃的话来，心中没底儿，还是不放心，于是摸了摸孙子的额头，这一摸不要紧，不想竟烧的这么烫了。

老柯急的直叫，但柯嘉铭已经睡得什么也不知道了。想起女儿当初的情况后老柯自是半分不敢耽误，蹬个车子便往诊所跑，一针下去后不放心，便将孙子被子一裹又往县上最近的卫生所里蹬。

卫生所里老柯急的团团转，不住地抓住医生问个不停，不过所幸没多久烧慢慢退下来了。

一晚上过去后，柯嘉铭醒了过来，再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孙子无恙后整夜未合眼的老柯才敢长出气儿了。

回到家里没几天，柯嘉铭便憋不住了，只好假装无意地问爷爷那天开车来的是谁？爷爷却顿了下只说大人的事儿你别瞎问。柯嘉铭觉得自己问的不对，因为那个男人他不是很在乎，其实他只是想知道那个男孩是谁。

...

日子又开始恢复了往常的秩序，无论是柯嘉铭还是李昊然。

独来独往，上学回家。

但课余闲时，看着操场上或班里其他同学三五成群好不热闹的时候，李昊然就会莫名的想到那个不干不净的男孩儿，叫什么‘铭铭’好像。

他是谁？父亲为什么去那儿？那个老人和父亲说的话哪个真的？李昊然小小年纪却想的实在多，他想弄明白又不想去弄明白。

想知道是因为他好像听到了父亲说这个男孩是自己的儿子，但是老人说不是。

如果父亲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他没和自己，和妈妈住在一起？可如果说不是父亲的儿子那为什么去哪里？去干什么？此时的李昊然对这些事情难以理解和缕清楚，所以他尽量的平复自己不要去想。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小，不适合再追根问底，那是大人的事儿，和自个儿也没关系。

...

不久后的某日，赵云出完差回家，李昊然思前想后还是一个人跟到了卧室内。

他看着眼前华贵的女人问出了口，他说：“妈妈，为什么我没有哥哥或者弟弟呢？”

赵云听到这话后愣了下，明显没想过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只道：“怎么？是不是嫌小张阿姨不会陪你玩儿了？”小张阿姨是照顾他的一个保姆。

他觉得母亲的这个回答很不好，便随口又道：“那你生个哥哥陪我玩儿呀。我上次和…”他还想说什么却还是停住了，“算了，不跟你说了。”然后转身下楼了。

赵云看着儿子满脸的无奈，也没再说什么，自顾去换衣服了，一会儿公司还有几个会要开。

夜里，李昊然又想起了那个什么‘铭铭’，他忽然又觉得很难过，很是想哭，然后他就一个人边哭边想，边想边哭边委屈，为什么别人有那么多的伙伴儿，哪怕是假装的样子也行啊，可为什么自己永远一个人，干什么都是一个人。

他的难过和委屈开始潮涌，小张阿姨是能陪自己玩儿，可她是个大人呀！

他又想起了学校，更是伤心，那里那么多的小朋友，可大家见了他都是绕着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连踢一脚、骂一句、欺负一下自己的人都找不出一个来，为什么永远都是自己一个呢。

如此一想，孤寂的夜便成了放大镜，镜下是柯嘉铭小小的伤心。夜越深，镜距越大，他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哭出声来。

匆匆一别，竟成了最常想起的人，渐渐这让原本很是孤僻的李昊然变得喜怒无常起来。

...

李长海夫妇忙东窜西的，有时几日都见不到人。这下可忙坏了新来的小保姆，王小叶。

为了保住工作，急的农村出生的她半个月将psp里过关窍门背的滚瓜烂熟，一个月时琴棋谱倒背如流，不到两个月就瘦了十几斤。

王小叶的‘伟大成就’小小的李昊然瞧在眼里，记在了心里，长此倒还收敛些许。赵云见此欣然，便只留了王小叶当贴身保姆，让之前的小张阿姨去做其他事务了。

越是孤独的时候，回忆便来的越是迅猛。越是特别的人，便更是不能轻易的忘了。

时间久了，李昊然虽没有再刻意去想，但那不干不净的身影却时常闯进他的脑海里，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起他拉着自己的手跑出去，想到那个孩子被其他人欺负，竟还开心极了。

李昊然有时很想去问父亲那个男孩儿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去哪个小村子？老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他却总抓不到李长海的身影。只听保姆们聊天说，市局马上要换届了，他眨眨眼，便不再问了。但那小小的身影还是时常地闯进来。

...

这天，李昊然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晃着，他看着围墙外过往的车辆忽然心中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来。于是晚上临睡前，他叫住了王小叶，然后翻出些许零钱来告诉了她自己想去嘉山的意思。

王小叶闻言愣了下，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手里的五颜六色的钞票溢出了掌心，她才回神。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是觉得是小孩子说胡话而已，但是搁眼前的这个小爷儿，如今的她可不敢这么想了。

王小叶没有立即拒绝，但也没有当即答应，更没问为什么，只说先好好睡觉，便快快地退出了房间。

这位小爷儿又想要做什么妖呀？

王小叶躺在床上，一个脑袋两个大...三个大...四个大...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