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诡异葬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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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七,立春,忌安葬,祭祀,入殓。

“纸钱,纸人...行我记住了刘叔,对了叔儿,我明天要出去一趟,要过阵子才能回来...喂,喂?破电话,怎么又断线了。”

青年放下手里的老式座机,看了一眼已经起毛的电话线,嘴里嘀嘀咕咕:“没头没尾的,这是昨晚又喝大了?”

青年没太在意,将座机推到角落,又打了个哈欠,背着手向后屋走去。

青年名叫王辰,道号正泰,本是云罗山宁云道观的道士,师从宁云道观第八任观主,云溪上人王松鹤。

说起这宁云道观,可谓是历史悠久,早年间也曾盛极一时,往来寻仙了道之人更是络绎不绝。

只是时代更迭,世事难常,盛极而衰,日中则昃,实乃自然之理。

山中道门亦是如此。

到了近代年间,来观中上香、看事儿的人一日少过一日,直至门可罗雀,道观也就逐渐衰败了。

观中的道士有的还俗,有的另寻别处。

能拿的都拿了,能卖的都卖了,到了王老道的师傅归天后,整个道观只剩下破屋两间,道士一人,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观主。

据王老道回忆,王辰大概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出现的。

一日清晨,老道开门扫地,发现了裹着旧衣物被遗弃在门口的婴孩,便收养了下来,说是一搭眼就觉得爷俩儿有缘,以后人丁兴旺了不说,自己也算后继有人了。

自此,观中多了一个小道士。

因为老道发现他的时候正好是辰时,随老道的姓,得名王辰。

又按照辈分,到王辰这儿恰好是正字辈,故取正泰为号,作平安祥泰之意。

王辰还小的时候,每日间除了修行,就是随着老道帮人操持白事儿,做法事,经常往来各地,可以说从小就见识颇多,更是从师傅那学得了不少的本事。

爷俩就这么相依过活,日子虽然平淡,但贵在平安是福。

时间去到了王辰十五岁那年,年事已高的王老道在一个雪夜驾鹤西去了,走的很突然,留下了他孑身一人。

悲痛中的王辰为老道料理了后事,又独自守孝三年,这才遵了师傅的遗愿,关了大门,入世修行,另谋出路。

此后的四年间,他的足迹踏遍了名山古迹,见闻颇丰,这也让他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时候,出世与入世只在一念间,不入世,谈何出世?

直到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偶然遇到了王老道的旧识刘富贵,在老刘的劝说和帮助下,王辰才开了这间小殡葬店,算是落了脚。

到如今,已是半年有余了。

当天下午五点钟,王辰开着他的二手面包车,在约定时间赶到了二十公里外的东口港。

这东口港说来位置有些偏僻,虽是个中型港口,但多以货运为主,所以附近几乎没有住家。

听刘叔的意思,今天这家主顾正是要从这里出海,举行海葬。

对此王辰也不甚了了,只知道是近些年兴起的一种葬礼形式,老刘之前也给他介绍过几单类似的买卖,都是先送货到殡仪馆,再由殡仪馆统筹安排一条龙,像今天这样直接送到港口的却正经是头一遭。

停好了车,取下装着冥器的大黑袋子,王辰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紧了紧身上的夹克,快步向港口内走去。

“选这么个日子,又选了个天地朦胧的时辰,这下的哪门子葬,诶?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他边走边打量着四周。

此时大厅内空无一人,冷飕飕的没有一丝暖意,尽头处闸口大开,旁边有个房间,透过房间的玻璃窗依稀可见里面坐着一个人,似乎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给今天办葬礼那家送货的,应该是打过招呼了...你好?”

说话间王辰来到了玻璃窗前站定,向里面看了一眼。

桌上空无一物,一个身穿制服带着帽子的人趴在桌上,从身形看应该是个男人。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从外面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侧头再看,王辰不禁暗自轻“咦”了一声。

他发现男人的头似乎并未贴在桌上,而是悬空着的,双手垂在桌下,姿势有些古怪。

足足过了十几秒,正当王辰准备抬手敲玻璃时,男人忽然慢慢抬起手,指向了闸口。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手也有些苍白。

王辰盯着他看了两秒,这才点头道了声谢,提起大包转身几步消失在了闸口。

就在他消失的一刹,男人抬起的手臂猛然落下,似要再次放回身侧,却因为用力过猛,带的身体一震,接着,只听“咚”地一声轻响,男人的脑袋从勃颈上齐根断落,在桌上“咕噜噜”滚了几圈后,跌落在地,断裂处漆黑一片,没有一滴血液。

可男人依旧在动,他慢慢伸出双手,僵硬地捧起脚边的脑袋,缓缓直起身体后朝着脖颈就按了下去。

苍白褶皱的皮肤,黑洞洞的双眼,彷佛线条勾勒出的口鼻平平地贴在脸上,脸狭上挂着两抹极为反差的酡红,此时他正面朝通道口,两边嘴角翘得老高,似笑非笑的表情格外诡异。

“这人好像不太对劲...而且自打进了港口我这眼皮就跳个不停,真是奇了怪了...”

王辰暗自琢磨着,下意识加快了速度,边走边东张西望,寻找电话中老刘提到的白色轮船,希望赶紧办完事早点回去。

天色逐渐昏暗,港口货物又多,他沿着口岸足足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拐角的泊位上发现了一艘白色巨轮。

船的造型很特别,通体纯白,泛着强烈的金属光泽,从观景窗判断,船舱大概有三层,窗内灯光明亮,不见人影,首舷处的弧度弯曲向上,尖锐且长,宛若雪白巨獠,显得格外霸道。

后舷宽阔,甲板上的桅杆高低密布,旗帜暗红,图案朦胧,看不真切。

不知是中段船舱的阻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些旗帜在海风中竟纹丝不动,看上去极不协调。

王辰来回打量着眼前的大船。

“船体明明很新,却透着股沧桑感,还有这种压迫感,简直和当年在灵禅寺看千尺大佛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强烈,海葬要用到这种东西吗?”

王辰皱着眉头,面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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