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搂草打兔子(1 / 1)
真正的直臣往往都落不得好下场,尤其是在这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腐朽不堪的大周朝。
前有军神武穆被天下盟势力诬陷,被一纸无字诏书逼死于长安城中。
后有故燕国公孤军死守枫州而邻州军队作壁上观,以致故燕国公死无全尸。
季鸾儿提及大周皇帝的时候总是语气不善,这种怨恨是刻在骨子里无法消除的,所以秦少羽清楚的认识到,镇北将军府和北周朝廷是永远尿不到一个壶里了。
陈丰老夫子已经不在哭泣了,缓了挺久终于缓过来,虽然不是秦少羽的功劳。
一名庄稼汉打扮的中年汉子光着脚从田地里走出来,他身上还挂着零星的稻草,腰间别着一把镰刀,看起来是个专业的庄稼汉,但仔细品味却能感觉到此人的气度非凡。
就是他,在因诗触情哭泣不止的陈老夫子身边说了些话,陈老夫子就逐渐停止了哭泣,而且老人家还时不时的转头看上秦少羽两眼,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罗平,你听的到那中年汉子说了什么么?”秦少羽对这个庄稼汉产生了好奇,他可不认为一般的庄稼汉能和在这位老夫子面前说的上话。
“姑爷,那个庄稼汉似乎认得你,在跟陈老头儿介绍你呢,”罗平依旧是深挖鼻孔,这次不知道从鼻子里挖出了什么,手指不停地搓动。
“你他娘的再在我面前这么恶心,信不信我把你踹地里去!”秦少羽实在忍不住,抬起脚就朝罗平踢了过去。
罗平矫健的朝后一闪,笑嘻嘻的把手放下,手指在裤子上蹭了蹭。
这时候,那位中年人和陈老夫子竟然说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声很突兀的出现,就像是刚刚没有人在悲伤痛苦一般。
“陈夫子,这位是......”秦少羽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走上前去,抱拳躬身行礼。
“我是这庄子上的住户,人们都管我叫李四,平时和陈夫子交好,今天特地过来帮陈老夫子割稻子的,没成想,竟然遇见了将军府的姑爷,”中年汉子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道。
张三李四的李四?秦少羽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但转瞬即逝,连忙抱拳施礼。
他自然是知道,陈夫子为人清高,与他结交之人也都是不凡之人,所以绝不能怠慢,否则会让陈夫子不喜。
“后学末进秦少羽,见过李四叔,”秦少羽的社交牛掰症一直都挺严重的。
“听陈师说你将军府要开设学院?”李四叔笑着问道。
“没错,幽州地处偏远,文教不兴,经常被中原人士称作野蛮人,小子以为,在幽州多多开设学堂,开启民智,教化全民,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秦少羽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可是幽州已经设有幽州武学院了,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开设镇北学院,岂不是与其叫板?”中年人继续问道,语气也颇为严肃,“诶,你这葡萄酿给我尝尝。”
“幽州武学院?哼,不过是天下盟和世家大族联手搞出来的一个表面冠冕堂皇实则藏污纳垢的腐朽之地罢了,”秦少羽双手奉上水袋,说得轻松,似乎对幽州武学院这个庞然大物毫不在意。
“少年口气不小,镇北学院,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中年人品尝了一口葡萄酿,顿时感觉一股甘甜清凉,精神一震,抚了抚自己的短须,点头笑道,也不把水袋还给秦少羽,而是重新递给了陈夫子。
“先生能和陈夫子交好,想必也是非凡之辈,不如同陈夫子一起来我镇北学院做一教授,”秦少羽感觉到了中年汉子的谈吐不凡气质高贵,于是本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道。
陈老夫子听了秦少羽的话之后瞪大了眼睛,正在重新引用葡萄酿的他直接一口吐了出来:“你要请他?”
“小子有什么失礼之处么?”秦少羽也诧异了,这中年人是通缉犯还是怎么的?如此大惊小怪?
“哈哈哈哈,你小子要是能把他也一起请到你镇北学院任教,倒也算是一件美事,至少老夫我平日里不会寂寞了,”陈夫子笑完,又开始猛灌葡萄酿。
嘶......这真的是基情无处不在啊!听说长安城内的风流人士现在流行龙阳之好,难道说......
“哦?你要请我出山,呵呵呵,倒也不是不可以,”中年男子笑呵呵的看着秦少羽,“也并非不可以,要看看你镇北学院教授的束脩如何了。”
秦少羽立刻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的画起了大饼。
什么十贯钱的月奉,依山傍水的三进出的独门小院,清一色的檀木家具,老实又手脚麻利的仆人,每日花样不断的三餐,每月三壶上等的绿林笑,每月两张小龙捞的优惠券等等......
听的一旁罗平脸色越来越白,双臂打摆子,想要拽秦少羽的衣角却怎么都拽不住......姑爷啊,在家里可不是这么跟大小姐保证的呀,不是说简朴办学,艰苦奋斗的么?您现在说的这些根本不在预算之内啊!
只一盏茶工夫,秦少羽和中年男子就熟络起来了,两人勾肩搭背怎么看怎么像背背山。
陈夫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葡萄酿,感受着田野上的大风,看着茅屋上的茅草随风飘飞,竟然觉得茅草随风飞舞的姿态是如此优美。
最终,秦少羽主仆二人带着陈夫子和中年人的承诺志得意满的离开了,走的时候,似乎忘记了还有水袋这回事儿。
不远处的树梢上,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的出现在了中年人的身后,卑微的躬身站着,如果秦少羽还在场的话,他一眼就会认出,这不是当日在小龙捞传赵王令的那位王貂寺么。
“王爷,陈夫子,凉亭里的酒菜已经备好了,”王貂寺恭敬无比的说道。
那中年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可不就是堂堂赵王殿下。
“陈师,你观者秦少羽如何啊?”赵王的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处变不惊的微笑。
陈夫子酝酿了一下,才回答道:“此子不简单,光凭他刚刚那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老夫敢保证,此子志向远大,绝非池中之物。”
“不管别的,他的诗才着实惊艳无比,本王甚至觉得,他与《三江诗集》上的那位巨人肩上有的一比,”赵王闭上眼睛,似乎还在品味诗句。
陈夫子掂了掂空空的水袋,老感欣慰:“不过赵王您竟然答应隐瞒姓名去做学院教授,这倒是令老夫未曾想到,不过老父担心,您与将军府的接触深入,会引起长安那位的不满哪。”
一提起长安,赵王的双眼就挣了开,脸上的笑容也滞住了,少时,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走吧陈师,我们去凉亭小酌几杯,本王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那皇兄倒也不至于如此的小肚鸡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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