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咄咄逼人(1 / 1)
场面陷在一种尴尬又紧绷的泥淖之中。
姜娴仔细摸了姜建云的脉,脉相尚且稳健,不过脸上那青青红红的伤着实惨烈又刺眼。
她扭头又看了看二哥姜建水还有本家的兄弟们,多多少少都挂了彩,而徐家人,比姜家人多了一倍有余,基本上都是两个徐家人压着一个姜家人打,目前看来,徐家人脸上可没怎么挂彩,看起来比姜家人体面多了。
若是她不来,今儿这亏,姜家人不吃也吃了,毕竟都被打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以后讨回公道,还能打回来不成?
打架这种事,就是要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非常具有时效性,否则,等你养精蓄力下回再报,可就过时不候了,毕竟先动手的叫蓄意挑事。
姜娴年纪小,辈分却大,自己这些哥哥们都是不小的年纪了,如二哥三哥,都三十好几了,如今为了她,个个都成了这样,姜娴能忍住她也就不是姜娴了。
所以,她一出手,根本没有留力。
当然,如今,周围人什么眼神,她也都看在眼中。
徐嫣儿的表情尤为特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哪怕隔着时空也一样。
姜娴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徐嫣儿看穿了身份,甚至还有些轻视,徐嫣儿日子可真过糊涂了,居然到现在才确定她的身份,看来还是华国的日子太好了,就这警惕性,够死好几回了。
周围一片被凝滞的寂静,哪怕还有人源源不断的涌过来,也不由自主的收了声,木了颜……
姜家兄弟几个全都站在姜娴身后,他们拱卫着姜娴,而徐家这边,因为徐向彪的连连痛呼和抽气声,还有些不安的躁动。
徐广国目光锁在姜娴身上,像是一张张开的暗黑色的网,其中沾满了不怀好意的恶毒:
“姜娴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看把你向彪哥打的?”
这话说的,好像是姜娴先不问青红皂白打人似的。
没等姜大伯父说话,姜娴丝毫不惧,很快的接话了:
“徐伯父就是偏心呢,你不是刚来吗?怎么知道是我打的人,向彪哥是哪里红了还是肿了?徐伯父,你都不问青红皂白吗?村里人打架,你也是一上来就问责吗?”
“在你眼里,错的……其实都是不姓徐的?”姜娴语速缓缓,但字字带刺。
徐广国目光森森,脸黑成一片,他没想到这死丫头真的敢当众朝他叫板。
既然开了口,姜娴索性把事情经过快速的说了一遍,末了,她看向韩一舟,又扫过徐嫣儿,却把问题再次甩到了徐广国脸上:
“这些……就是我知道的事情经过,我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都知道了解事情经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徐伯父就直接问责于我,这是伯父你新型的办案方式吗?喏,韩知青和徐诗雨也在场呢,你真的不问一问?”
整个场面依然很僵持,若说原本的僵硬凝滞是因为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说不出话来,毕竟谁也不相信是姜娴动的手,可是从场面上看,那徐向彪确实是从姜娴这一方向飞出来的……
那么现在,众人再一次被姜娴惊呆了。
好多人仿若回到了潘文芳事发的那一晚。
如今看来,姜娴昏睡了一觉,指定是背地里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要不,她怎么敢当面杠上他们麦收大队的书记啊?
可是,她说的话,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有些胆小的,都有点不敢抬头看徐广国的脸了,索性全不约而同的扭过头使劲的盯着姜娴的脸看,好看是好看,可是这虎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
徐广国从没想过有一天被一个丫头咄咄逼人到这个地步,他简直骑虎难下。
问吧,好像是被这丫头片子逼的,不问吧,这处事不公允的帽子可就牢牢粘在头上了。
于视名誉如命的徐广国来说,此举不亚于扔了一坨狗屎在他头上那么令他恶心。
徐广国忍着气,扭头去看韩一舟,意思很明白,让他递个话头给他,他好接话。
毕竟,若是韩一舟作为当事人主动说话,他也就避免了如今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岂料,人家韩一舟一点都没有接收到他的目光。
他正目光痴迷的看着姜娴,他只觉得这样的姜娴在他眼中是熠熠闪光的,如同金子一般。
若说以前的姜娴,让他喜欢的只有他的美貌,那么从后来的这一次次的相见,让韩一舟窥见了她的神秘与聪慧。
她很厉害,对于潘文芳,她冷静的一步一步把她按死在了当场,后来,她又爽快承认了自己对他的利用,可是他丝毫没有怨怪她,反而越发的对她好奇起来。
他好奇,为什么一个人的前后变化那么大,又好奇,她每一次展现出的不同面还有多少。
姜娴岂会感觉不到韩一舟那炙热的目光,她垂眸当做不知,心中却是冷笑,就真的很讨厌这种男人的迷之自信。
若是澜国姜娴,让她“伺候”这种男人,她也就忍了,毕竟她就是干这个的,这是她工作的一部分,而那些权贵男子,大多有跟这个韩一舟一般的毛病。
可惜,姜娴现在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她不再是澜国姜娴了,她是华国姜娴,她已经新生了,凭什么伺候这种令她不喜的男人,做美梦呢?
徐广国继被姜娴气恨的要死后,又被韩一舟这个见色心迷的家伙给噎了一下,他目光扭过来,如毒蛇一般的盯住了徐诗雨。
徐嫣儿冷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是不可控的,原身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身体记忆。
她看了韩一舟一眼,心中知道还需要忍耐,在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之前,她还得依附于徐家。
所以,她得听话。
于是,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爸,都是我的错,我今儿就把话扔在这儿了,你打死我也好,说我不要脸也好,我就是喜欢韩一舟,想跟他结成革命伴侣。”
这话一出口,便如滚烫的油锅之中砸进了冰坨,整个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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