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香樟树,彩虹屁和夏蝉(1 / 1)
“我们以为自己的表现可圈可点,也许在别人眼里只是漏洞百出,反而在那些狼狈得不能再狼狈的时刻,却是别人能看到自己的光彩的时刻。”风卷过香樟树,带着草木气息,翻开窗前的日记本。“妍妍,怎么每次叫你吃饭都磨磨唧唧的。”“我这不是屁颠屁颠地来了吗?”一只“猫爪掠过饭菜,随即被拍落。”“什么毛病,快去洗手。”“谨遵母后懿旨。”“都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一顿饱饭过后,曦妍搬了张彩虹马扎,坐在香樟树下乘凉。马扎是她和师姐一起买的,师姐一个,自己留一个。曦妍给它取了一个特别生动形象的名字:彩虹屁。夏蝉吵个热火朝天,让人心生浮躁,只是每每想起席慕蓉的“聒噪”之精妙,也就缓和了一些好感。蝉在地底蛰伏的时间要远远长于它们得见阳光雨露的时间。曦妍很想问它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是否值得?夏蝉卖力回答,曦妍确无从解读。
夏蝉,想做人,度过长长的岁月。人,想做夏蝉,做草木,没有烦恼白了少年头。曦妍想起了奶奶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故事里蛇和人类交换寿命,蛇不得不忍受一次次蜕皮重生的痛苦。蛇再来一遍,你会动摇你的选择吗?
每一颗树上都可以栖息一个灵魂。香樟树见不到北极光,只有光斑和疏影不知疲倦,尽情旋转,演绎它们独有的斗转星移。树枝总是延伸向远方,伸进高空,狰狞也曼妙。
顺着“手指”的方向,云浪翻滚,霞光交相辉映,这边仙人们驾着马车一跃而过,那边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神思恍惚,曦妍的身体慢慢变小,成了小孩模样。她像一只小猴子,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来回跳跃。她想象自己是丛林刀客,所到之处,鸟惊飞,叶飘零。赤脚抠着粗糙的树皮的感觉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自然。最后,她歇在大树下,落叶满身,安然和静。
一只淡黄薄亮的蝉蜕被晚风掳下,夏蝉已中场休息,彩虹屁不在,香樟树上一个世界,树下一个世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