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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源忽远忽近,景象模糊不清,酒未醒失焦了。原本不情不愿迷迷瞪瞪的眼皮再度合上,可是周公尚未近前肚子却不争气的地鸣响起来。

不管它少一顿省一顿,脑海一闪而过自家小窝,咦,似乎没有这款灯具啊。作为光影捕捉者岳明对别的或许不怎么上心但对造型、色彩、摆放等尤为敏感,神经的职业病太折磨人了。再次睁眼失焦的情况有所好转,灯亮着光线并不太刺眼比对之下可以确定现在是大白天而且是个艳阳天。

完成锁焦惊骇油然而生。这是个很有年头的灯,墨绿的外罩、磁白色的内衬、水滴状的白炽灯泡散发着略带黄色的光芒。玄幻之处在于它是由一根电线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谁家会这么装修挂在那里不担心和脑袋亲密接触吗?上下打量一番,这房子还真不是一般高那么这灯这屋都不是自家的。

脑子开始回放。昨夜完成了委托,委托方是个尖酸刻薄的小娘子。好吧,是个有眼光又挑剔的小娘子激发了自己的潜能最为重要的是付款很是爽气。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一杯倒的实力硬要冒充景阳冈的武松肯定被她笑话了。

想到这里岳明笑了,笑自己的胜负心更笑自己的脑回路跑的太偏了。亮子呢?肯定是他把小爷扔在哪个会所或者哪家浴场反正不会是他的狗窝,摇摇晃晃起身笑容渐渐隐去这到底是哪个地方。屋子不小摆设疏阔大气,一对罩着灰色布罩的沙发一排光亮的硬木书橱一张宽大的书桌威压很盛。

不是灰白就是暗沉太过压抑了岳明看都不看向外走去。怎么都是白墙白顶怎么没有一点审美情趣,医院监狱的味道大过别的真见鬼人呢。

念叨不得,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接着一个公鸭嗓子在叫唤:岳明快开门,不然这些肉包子不够我塞牙缝的。听见没?麻溜的否则别怪我不仗义。

门外是个细胳膊细腿的眼镜男,很土的眼镜以及镜片后猥琐的眼神。眼镜很滑溜从侧面挤上来用肩膀抵着岳明:“你丫的真能使唤人下回自个买好。”

“不是,你谁啊,唱的又是哪出。”岳明很奇怪,这位咋咋乎乎的家伙怎么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嘿,不想吃是吧,不吃我拿走了。”眼镜扬了扬手中的家伙什。

大号搪瓷缸,这用料这造型也太古旧了。白底红案几面雁翅状红旗左右对称中间是北京天安门加红太阳。

岳明的眼神凝了凝,见过这种图案可搪瓷缸早就绝迹了但是眼前这个有身有盖绝对不是马克杯。

眼镜见伙伴呆傻的模样就乐了:“你丫的,能有点出息不。”

话没说完他就被拉进了屋,唐瓷缸也易了手。好奇心害死猫,男主也不例外。

“岳明不是我说你,你可赶不上你家老头子要放在过去你小子一准是个叛徒。“眼镜在挖苦奚落:“这么几个肉包子就变节你说你家老头子会打断你哪条腿?”

叛徒变节你小子看不起谁呢,若是敌寇来犯你看小爷敢不敢豁出这百八十斤,太平日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先搞明白越来越多的疑惑吧。一切都是古旧的,屋里的旧家具,手里的家伙什,刚才他看到了好几辆又老式又笨重的自行车却没看到一辆电驴。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已经化身柯南了。

‘啪’的一声搪瓷缸被倒扣在桌上,肉包子在滚动岳明在仔细查看。破损处露出黑黑的铁坯这工艺作不得假,除了几处破损整体还是七成新那么使用年限不会太久。

“疯了你”眼镜将滚到桌沿的包子按住:“一个礼拜也吃不上一顿你丫的有病。”

见伙伴仍然盯着搪瓷缸眼镜的眼圈有些泛红伸手夺过搪瓷缸:“让你犯贱,钟大少什么没吃过稀罕几个肉包子,犯贱…”

“吃”岳明摁住眼镜的肩膀一手抓起一个肉包子往嘴里塞,巴掌大的馒头三口一个连嚼带咽没用半分钟。眼镜还没反应过来岳明已经在吞咽第二个了,随后是第三个。

“没让你包圆。”眼镜护住最后一个狠狠咬了一大口。

岳明没想到自己会三口一个的吃相,有这么饿吗怎么越吃越饿的样子。转移视线否则真的要出息了,卧槽,看看还挺像回事的。对面的家伙啤酒瓶底一样厚的镜片,嘴唇的小绒毛被油脂糊了一层,衬衫很不合身腰间是武装带下身军绿长裤和解放胶鞋,最吸引人的是胸口——伟人纪念章。

这种打扮影视剧里不少可小爷没接到这种活啊,这小子从哪里捣鼓来的这身行头是不是亮子接了新单子他人呢。

“你丫的”眼镜不满地瞪起了眼:“爷是带把的不是周晓白,我说就你这瞅人的模样她没甩你两嘴巴?”

岳明不知道对面是谁,是某位熟悉剧本的小鲜肉呢还是某位缅怀青春的壕君出资人的儿孙?周晓白又是哪个,本艺术工作者最近很忙没招惹哪个呀。

“嘴让气球粘上了?平时不是挺利索的吗怎么不吱声了?”眼镜对自己的词锋很是得意挑衅地扫了一眼。

“什么气球,怎么粘上了?”

岳明往向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艺术是无价的艺术家是有腔调的。出资人面谈本艺术工作者的咖位升得有些快啊,虽然没啥拿的出手的虽然不擅长商务谈判但对付你这种小嫩青还是不在话下的。

“周晓白啊!跟那傻妞亲嘴后你丫的没煽乎?”眼镜往前探了探身子又清了清嗓子:“亲嘴嘛,那味儿不好说跟气球嗑嘴唇上似的柔柔软软的。”

现完了眼镜坐直了吐槽:“差点让你糊弄过去谁会用嘴嗑气球?不过袁军说不准会试那智商保不齐的事。”

又牵扯到一个人可他提到的人和事岳明一点也连不上。亮子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不着调的臭小子肯定是忘了通报这下子尴尬了。

正想着对策又听眼镜絮叨:”亲嘴这事吧我信,要没亲上周晓白不会有那股子粘乎劲。”

“丫的,你肯定是在哪片乌漆麻黑的小树林里亲上的。”眼镜比岳明更像柯南:“要是有些亮光只要一丁点亮光,就你那绿油油的狼光似的眼神再傻的妞也会甩手二个大嘴巴。”

敬烟敬酒聊女人男人沟通的最佳路径所以尴尬的岳明嘿嘿笑不反驳。笑管笑心里却在嘀咕你小子装得挺像,看看年龄还是不歪带了可能还真是个雏不然亲个嘴就激动成这样子。畅聊的关键不仅要有劲爆的话题还要有捧哏助力,更要搔着客户的痒痒肉让他滔滔不绝,于是岳明顺着话题懒洋洋带了一句:“何以见得。”

“先是装滑冰教练,狐狸尾巴暴露了被抓了现行该没戏了吧赶巧英雄救美挽回了。之后那啥的芭蕾剧又碰上了合了一句再续前缘,前几天弄了个配乐诗那傻姐的心思就变了。”眼镜的语气带着酸味:“袁军傻是傻了点不过那句话还真没说错。”

岳明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打鼓,滑冰冬天的戏吗时节不对啊,英雄救美的桥段太老了现在流行女汉子保护花样美男了。剧场的光线照明用于舞台表演够了要拍摄的话得加不少东西,对了冰面反光强烈也不太好整,还有室内配乐诗的话得加些软装饰否则缺了诗情画意。卧槽,亮子那小子到底接了个什么活他人呢?

“周晓白那妞是真傻。袁军都告诉她了,狗屁的诗人你钟岳明就是一拿刀的流氓。”眼镜一脸嫌弃:“你丫就一拿刀拔分的主一个骚动的拍婆子的流氓,还跟你粘乎上了傻到没救了。”

二次眼镜提了二次,第一次说钟大少如何如何现在又在自己的姓名前加了个钟。开玩笑没啥起个绰号也没啥可爷爷姓岳名明凭啥让你改名换姓?生意归生意合作归合作,相处的分寸要掌握好否则有些不长眼的会蹬鼻子上脸,不假思索一手探出谁叫你来的亮子呢?

这是自己的手?不能够啊,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手。猛然窜起三二步跑去卫生间怎么没有镜子,四下寻了寻镜子呢你看见镜子没有?

眼镜不知道伙伴发了什么疯:“你家规矩大正衣镜在大门口。”

正衣镜中一个少年小心翼翼比划着,下一刻往头上撸了撸又连拉带扯的扒掉背心,左捏捏右抓抓突然一巴掌朝自己脸上扇去。下意识偏了一下鼻血长流更红的是眼框,三杯而已怎么会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了?

脸上的痛感是真实的心中无限悲凉是无限的。这不是我,我不是他,父母双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好好的留在那边的自己怎么了他们怎么办?

“让你吃独食哈…难怪遭了瘟…可算是破了案。”眼镜提了个酒瓶仰天大笑转眼尖叫连连:“别扯了,没几件能穿的扯烂了你赔…”

镜中多了一个少年,歪了眼镜的被另一个捏来掐去。看到眼镜男躲闪看到他痛到皱眉龇牙,自己被反击被打被踹痛感再次袭来,大概是真实的,他是我,我是他。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是谁,叫过名称过姓那么眼镜兄你来确定一下:“我是钟岳明?“

“神经”眼镜正了正装:“按着装,还别说挺像回事的等酒醒了…”

答非所问岳明急的上火,勾住脖子一手探进他的衬衫口袋掏出红宝书:“现在几几年,这是哪里,你是谁,再废活小爷活撕了你。”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身子随即倒了下去,眼镜在尖叫而自己飘向了无尽的黑暗。这就对了,快回去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快点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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