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归来(1 / 1)
璚英微睁着眼,小手搭在脸上,从指缝里看到了窗外照的人懒散的阳光,蜷在榻上一动不想动,这几日的流言自己也听说了,其实这谣言是假,自己并没有太在意,但是叫城中人说是‘小小年纪攀龙附凤’也太严重了,到底女孩子脸皮薄了些,说不郁闷都是假的。
“夏蝉咏秋不知暑,秋叶笑蝉难解凉。”璚英放下手,淡淡开口道,“还是秋天好啊秋天好,又有阳光又不热,现在秋闱差不多结束了,哥哥和顾照清也要回来了,又要热闹上好一阵子了。”呆呆地看着窗外下午十分的太阳。
“小姐这么多日不见少爷应该也是想念的很吧”彩云端着紫砂茶壶,续上茶说道“小姐和少爷可是没分开过这么久呢。”
“我还行啦”璚英支起身子,接过彩云端来的茶,叹口气说道“主要就是担心他们考的怎么样,方老先生说是无事,一切正常,但还是希望他们不仅是正常,还要比正常再好上一点吧。”
彩云听到那个’他们’,就知道璚英指的是顾照清,笑着说“顾公子定然是能考好的,小姐不必担心。”
璚英被说中了,“罢了罢了,你可知哥哥何时回来?”
“约莫就这两日了,前两天乡试结束时少爷便送信来,说是即可返家,回来之后便可去观潮了。”
“哥哥是急什么?”,璚英重又坐起“不过若是两日前出发,那今日便可到了,怎么不见音信?”
杭州府就是因着大潮而出名,今年秋闱后璚英是一定要和冕英还有润润一同观潮的。今年顾照清第一次来杭州府,不知他以前观过潮吗?
“小姐,少爷回来了,夫人遣人来说一声。”璃月从外面走进来,和彩云一同服侍璚英更衣。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璚英打了个哈欠,惰劲儿已泄了大半,“走了走了,我便现在过去看看。”
待璚英到了正堂,便见到董氏面露喜色地拉着哥哥,祖父坐在前面看着他打趣,这是考的不错的样子吗?怎么这么高兴?
“哥哥,你回来了?你考得怎么样?”璚英行了礼,问道。
“考的怎么样?”璚英看着冕英问道。
“这放榜前是万不能说的,说了便不作数了,还是先商量商量观潮的事吧。”冕英匆匆归来,并未更衣,身上穿的还是素色的直缀,腰间仅配了一块玉佩,看着是比平时素气许多。
“你啊就是玩心太大”董氏笑着白了柳冕英一眼,“快去更衣,这穿的灰头土脸的,像什么样子?”
“好嘞好嘞,母亲你等着,一会儿子便向您说说这乡试中的趣事。”说着躬身回了院里。
“母亲,今年观潮父亲不在,你可要去?”璚英问董氏。
“我便不去了,年年都去也有些厌了,况且放榜之后又有鹿鸣宴,这事情一件件都要准备,你们去就好。”董氏看着女儿儿子都大了,心里也是感慨,更是盼望着放榜了几分。
“方老先生的私塾已经结束了,也亏着有这各类活动,不然我定是闷的难受。”璚英拉着董氏的手,扶着董氏坐到了红木高脚椅上,笑眯眯的说道。
“我已经选定今年游玩的地方了。”冕英换了件墨灰的松纹绸袍,拿了副手卷来了正堂。
“你慢着些,已经是参加秋闱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不稳重?”董氏看着冕英快步入堂的样子,笑着训他。
“选定的地方是什么?”璚英有些期待,抬头问道。
冕英把手卷铺在璚英旁的红木雕梅桌上,指了指上面的地图道“此处,有温泉、有山水,还是清幽宁静的道观。”
“三清山?此地可不算近啊。”璚英睁大眼睛问道。
“无妨,三清山的达奚家族与咱们家一直有联系,当年我决定归隐也是听了达奚伏桢的建议。”柳老太爷原本只是坐着品茶,听到三清山便发了话。
“达奚家族?”璚英觉得有些熟悉,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达奚家族世代在三清山上居住,一心向往道教,你们此行若是去了,我便差人去送封信,给你们接应着便好。”柳老太爷虚手转了转茶盏,笑着看着孙女孙子,两家的缘分到了这一代续上认识也好。
“如此甚好”冕英越想越觉得可行,问道“母亲,你去吗?”
“那要看你何时出发了。”董氏心下也有些向往,那达奚家族神秘的好些年,自己也没去过三清山,只在冕英和璚英出生时派人送了贺礼,说道“今年你父亲升了巡抚,作为江西巡抚家,人家浙江巡抚操办鹿鸣宴也是要帮衬些的,若是鹿鸣宴之前,我就走不开了。”
柳老太爷问道“预备什么时候去?”
“鹿鸣宴之后即可。”冕英答,总是要等到放榜之后的。
璚英点了点头,“这几日海宁县可以观潮了,哥哥觉得什么时候动身较好?”
“两日之后。”
“这么快?”璚英有些惊讶,怪不得哥哥慌着回家,原来是着急赶潮呢。
“所以你便快些收拾着,两日之后我们早些出发。”
“润润也去啊。”璚英交代道“准备大些的马车啊。”
冕英一边连连答应,一边催着璚英出门,推着妹妹出了正堂,嘱咐璚英快些准备,看着妹妹的娇小身影出了院门才回了正堂。
“你妹妹的事情可有听说?”董氏问冕英
冕英沉了口气“我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本来就是郕王的做客而已,怎会变成这般风言风语?”
“要说那郕王也是奇怪,没事来咱们府中做客作甚,还送了璚英一个吊坠。”
“儿子来时已问过照清兄,他有嘱咐郕王照看一下咱们家,没想到短短几日,这么一桩小事竟让满城听说了,定是有人在背后作乱。”柳冕英坐在木椅上思索。
“除了赵家那夫人陈氏,还会有谁这般度人之腹?”董氏这些年已熟知赵夫人为人,这点伎俩还是不足为提的。
柳冕英有些惊讶,问道“母亲既已确定,又预备如何应对?”
“流言蜚语当然是不攻自破了,这倒无需担心,重要的是璚英不能平白的被欺负了。”董氏看了看手上的金戒,静静地折了丝帕道“这流言既然有出处,待流言攻破时,城中人便可知是何人造谣,何人心怀不轨。我们只需请郕王殿下出面澄清即可。”
暮色西沉,红日还在院畔的墙沿发出余光,照着有些疲累郁闷的璚英,照着静静盘算的董氏,照着急于准备出门的冕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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