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婚姻(五十九)(1 / 1)
白头偕老,代表着夫妻双方从进入婚姻的那一刻开始,就相互忠贞、相互体谅,相互包容,相互关怀,无论风雨,夫妻共同扶持,走过一生的坎坷,最终到达生命的终点。而张海早就背弃了婚姻,从他口中说出这个神圣的字眼,陆玲觉得这个词被他玷污了。
夫妻俩吵架的动静有些大,引来病人、病人家属以及医生、护士的注目,张海是个要面子的人,脸色不禁沉了沉。
陆玲脸色也不好看,见众人都注视着她俩,她丢下丈夫,快步跑开了。
张海愣了愣,跟着追了出去。
陆玲并未走远,就在安全通道内抹泪。听脚步声,她知道是丈夫追她出来了,可她不想理他。
妻子伤心,张海看了,心里并不好过,但以他们目前夫妻关系的现状,妻子对他、对他母亲的成见,或者怨气,他不知如何去化解这样的矛盾与积怨。加之岳母还没有醒,他就是把一颗心破开来掏给妻子看,大概都不会得到妻子的谅解。
除非岳母醒了,他才有去争取妻子原谅的资格,但那时,樊锦堃大概早在妻子心中占了一席之地。
张海觉得自己目前陷入了一个难解的死局中,没有出路。
妻子的哭声十分压抑,她更多的,应该是担心岳母的病情,所以,她无心跟他交流,也拒绝跟他交流。
张海苦思良久,还是想不出改善夫妻关系的好的切入点,他点燃一支烟,靠到窗口去抽烟,“玲玲,”他边抽烟边跟妻子说话,“我知道,你嫁给我这几年,受委屈了,我张海是混蛋,不是一个好男人,更不是一个好丈夫,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我不祈求你能包容我的全部,只祈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就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再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他说着转头去看妻子,见她还是不愿搭理自己,又道:“我不想离婚,不想失去这个家,我有罪,有错,我母亲做得太过份,这些都让你失望透顶,但我已决心改过,一个认识到错误,并决心改过的丈夫,跟你祈求一个机会,难道你都吝啬给予吗?”
陆玲本不想听,但丈夫的话,如一根细丝,一字一句,钻进耳内,她想忽视都难。丈夫是真诚的,就为他的真诚,陆玲也不可能不说话了,“张海,你要的机会,我早就给你了,是你一次一次,没有珍惜,直到我对你失望,乃至绝望。婚姻,是要婚姻内的夫妻双方,共同努力维护,并遵守底线的,而你的行为,早就超出我能接受的底线了。你不是三岁的孩子,应该知道,你的行为是在玩火,是把婚姻当成了儿戏,既然你不愿珍惜了,不愿遵守夫妻之间最基本的原则了,或者说我这个妻子已经不能让你满意了,已经令你厌倦了,那现在,又何必要挽回?”
“人都会犯错,我在面对那些诱惑时,堕落了,我不否认自己的错误,玲玲,我现在只希望你再给我们的婚姻一个机会,我会好好的,我会珍惜。”
“张海,晚了。”
“不,不晚!”除非你喜欢上了别人。
当然,这话,张海不会说出来。
世间最悲哀的事,就是我在等你,给你机会,而你纸醉金迷,不知醒悟;我失望,绝望,把心收回,你幡然悔悟,回头要一个机会!
我给?还是不给?
陆玲这一刻,迟疑了。无论她对这桩婚姻,有多绝望,但夫妻好几年,感情,不为假,情分依旧在。
张海看出妻子迟疑了,她的迟疑就是他的机会与希望,他扔了烟头,走过来揽着妻子的肩膀,他必须要打动妻子,这是他挽回婚姻的唯一机会,“玲玲,我们是夫妻,所有的夫妻,都不会一帆风顺的,只是我们婚姻中的劫,比别人多些,相信我,我以后会做一个好丈夫的,绝不再让你失望!”
张海跟妻子保证,双目坦诚地与妻子对视,不设防地让妻子看到他眼底的悔意与诚意。
“等我妈醒了,再说吧。”陆玲没有给张海承诺,但她这样的回答,等于间接松了口。
这让张海看到了希望。
但他们真的有那个缘分,再继续这段坎坷的婚姻吗?
表面和解的夫妻二人回到重症监护室外,监护室紧闭的门让夫妻二人心情沉重。
其实二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如果陆玲的母亲一直不醒,那么他们的夫妻关系也就走到头了。所以,张海是比妻子更希望岳母能醒过来的。
担忧加焦心,令陆玲十分憔悴,张海扶着妻子去休息室休息,“你睡一会,有我守着,你妈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叫醒你。”
陆玲点头,她确实十分倦怠,虽然日间睡了几个小时,还是很累,很想睡,仿佛站着都能睡着。
休息间有一张硬板床,张海把租借来的被褥铺在上面,扶着陆玲躺下,然后盖上毛毯,他手指轻拢妻子的发丝,语气温软,“睡吧。”
陆玲疲倦之极的身体终于等来休息的命令,她闭上眼,很快陷入沉睡。
睡前最后的想法是:她的身体肯定是出了状况了,否则怎么这么嗜睡呢?
妻子疲惫不堪的身体与憔悴的面容,让张海越觉得自己混账,对母亲闵女士也生出怨的情绪,她怎么就能想到要把陆玲的母亲接来俞城?如果岳母就此一睡不醒,这个局该怎么收场?
不是他瞎想,而是他很清楚,岳母手术后三天还未能醒来,能清醒的概率很低很低了。
端详妻子沉睡的脸,张海心情沉重、心头焦虑。
“小海,小海。”
听到压低的呼唤,张海抬头,就看到母亲闵女士站在休息室门口,对他招手。
怕打扰妻子休息,他迅速起身,拖着母亲一直走进安全通道内才放开手,“您来干什么?”
“我煲了一点鸡汤,给你媳妇补补身体,她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守着,肯定累坏了。”
自从陆玲的母亲夏洛女士气倒,气病了,闵女士好像活明白了,活清醒了,行事也没那么糊涂了,就像张海对妻子说得那样,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知道自己做错了。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张海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令她伤心难过,他接过她递过来的食盒,“您回去吧!”
闵女士来了,怎肯就走?“陆玲,她妈妈怎么样了?”
“不太好,还没醒。”
“那,那什么时候能醒呢?”
“不知道,也许,永远不会醒了!”
“这可怎么办?”
闵女士听到这个答案,一脸焦急地反问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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