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不幸病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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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小玉把我从沉沉的昏睡中推醒。

睁开眼时,只见小玉站在床前,手里端着一个粉色的小脸盆。

“坐起来,把脸洗了,服点感冒药,再把做碗面条吃了。刚才我摸了下你的额头,有点发烫。”小玉凑近我的脸瞅着,皱了两下眉头说,“是不是昨夜里感冒了。”

提起昨夜,蓦地记起了小玉娘骂我的那些难听的话,顿时心里难受,便把脸转向一边。

“哟,还生气了。”小玉“咯咯”笑着,在我后脑勺上地弹了一下,“小家子气,没有打你算是便宜你了。”

一听“打”字,我的心就像被虫子狠狠蛰了一下,立马坐了起来,但感觉头昏沉沉的,就靠着墙:“昨晚老爹打你,很痛吧?!”我急切地问。

“哪有不痛的,傻瓜!我打你一下试试!”小玉朝我白了白眼。

“我要看看打得怎样!”

“不要看了吧!”小玉忙往后退两步淡淡地说。

我翻身下床,身子不禁晃了两下,站了几秒钟,蹲下身来把她里面穿的秋裤慢慢提起来。妈呀,我差点惊叫起来,只见一道道乌紫的血印子,纵横交错地爬在雪白的腿杆上。我眼里即刻就有了泪水,捏着裤管的手在颤抖着。

“好了,好了,有啥子嘛,只要你知道我在挨痛就行了。”小玉轻描淡写地说。她拿开我的手,放下裤管,给我把衣服披上,又扶我到床上。

她从放在床边竹椅上的脸盆里面拎起毛巾,拧了拧水,然后轻柔地擦拭着我的脸庞,还把我的双手仔细地擦了个干干净净。

小时候,娘经常给我洗过脸。那时我不像别的小孩子,大人一给他洗脸,跳着脚哭闹个不停,大人还要连哄带骂的才能够洗完。我倒是静静地闭上眼睛,任由娘用毛巾在脸蛋上来回摩擦。我感觉到了娘的浓浓爱抚,那一刻我心里有种莫大的幸福之感,也觉得自己是个大宝贝,也很享受那种感觉。现在我又在小玉身上找回到了这种感觉,重拾起了久远的儿时记忆!

她给我洗完手脸后,又到书桌边,在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医药瓶子,拧开盖,从里面倒出几粒圆圆的药片,端来保温茶盅:“年前我到河边的山林里去砍柴,出了一身汗被风一吹生了感冒,到村中赤脚医生那儿配了一些感冒药,吃了管用。剩了几粒,你把它吃了,一会儿就会轻松些。”

我刚服下那六五粒大小不一的药片,她又过端来放在书桌上的那碗面条,只见碗里有两个煎荷包蛋、一些瘦肉丝,几片香菜,面条不是很多,放了些葱花和姜末,芳香四溢。

虽然看着眼馋,但没有胃口。我摆了摆头,撅着嘴说:“我不想吃。”

“哟、哟,还撒娇了。”小玉故意挑逗我。

我不好意思,也盛情难却,接过了碗慢慢吃起来。

边吃着,才突然发现好半天没有看见两位老人的身影,就怯生生的问:“爹娘呢?”

“他们天一亮就上坡栽洋芋去了。我要赶紧去做饭,他们一会儿就要回来了。你睡一会儿出个汗就好了。”说完,小玉就端起脸盆,接过我手里的碗筷匆匆出去了。

虽然今天是大年初四,还带有浓浓的年味,但村民们早就下地干活了。他们一年四季基本上都不休息,就算生了病,只要不是起不了床,都会扛着一把长长的锄头,去修理地球的。不论日头再毒、雨下的再大,地里的活儿是不会轻易停歇的。

“一个大小伙子的,说感冒就感冒了呢?”迷迷糊糊中,我被小玉娘的嘟囔声惊醒。

睁开眼时,只见她站在床前,正探着头盯着我。她见我醒来,就伸过冰凉的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有点发烧,出点毛毛汗就轻松了。”她脸虽然紧绷着,但语气却很柔和。我和她目光相对时,由于昨晚的事我心里发虚,立即就把视线挪开了。

这时,我也看见老爹站在门口,他把一只穿着粘有泥巴的解放鞋,踩在门槛上,正朝着里面望着,见我在瞅他,就黑着脸默默地走开了。

很快的,两位老人吃过饭后,背着洋芋种又下地去了。

“阿里巴巴来到洞口,叫了几声芝麻开门……”我正想眯着眼睛想睡一会儿,院坝里却传来一个大嗓门的读书声。

我知道这粗粗的嗓门声是院子里那户邻居家的武娃子。他跟我同一个姓氏,爷爷那辈儿是从外县逃荒来到这儿定居下来的。

据他讲,他爷爷十八岁那年,初春的一天在地里正种着玉米,有一支军队开拔过来,当头领的要强行拉他入伍。在万分危急时,他突然抬头望向空中,故意大声说:“唉啊,有飞机来了。”吓的那伙大兵都惊恐地望向天空。他爷爷趁机一下子钻进了旁边的树林里,便莫命地飞奔,接着后面就有几声枪响。从此他再也不敢回家了,就一路乞讨来到这儿,被当地一大户人家收留做了长工。最后小玉的爷爷给他让了块地皮,他建了两间房屋,娶妻生子,延延生息,现在他的后代已有四五十口人了。

武娃子已有二十三岁,长的骨骼强壮,孔武有力,驾驶一台带有方向盘的拖拉机,经常在修路的施工队拉些材料和土方。有几分义气,但性格有点二楞二楞的。

我只和他只见过两次面,上一次在半路上坐他的拖拉机到小玉家的。他喜欢和我在一起玩耍“摆龙门阵”。

他在去年冬季结婚的。大年初一那天正要去老丈人家拜年,看见我来了,就对他已有两月身孕的老婆说过两天去,结果高大泼辣的老婆把他骂的狗血喷头,被押着走的。我们当时见他那熊样,都冲着他呵呵大笑。

“王文君,大君子,我回来了。太阳晒沟子了还不起床!”武娃子故意粗着嗓门说。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边大声读着边朝我睡的卧室走来。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好听哟!”他坐在床前的竹椅子里,摊开书准备开讲。

“我上小学时就看过了。”侧过身,我故意戏弄他,“要不,我给你讲讲。”

“吹牛,你说说是什么故事?”武娃子涨红着脸说。

“天方夜谭里的了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

“嗯,嗯。”他见我说对了,就不好再驳斥。

“起来,起来,我给你一件好东西!”他把那本书撂在旁边的书桌上,就把我往床下拉。

我见到他时本来就来了精神,他这一拉我顺势下床就穿衣服了。

当我正要套那件运动衫时,他大声嚷着:“把这件老土的衣服扔了,我给拿件港式的。”说完就一溜烟跑进了他的家中。

其实这运动衫也不是土老帽,在读高中时,班里爱臭美的男生,都有一件这样两只袖子上都扎着,长长的两道白线的运动服,配上条直筒牛仔裤穿双白白的球鞋,走起路来确实有几分潇洒和帅气。可在他嘴里竟然说成了是老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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