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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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夜未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想着碧儿的事。不知是几时,屋里响起了一声轻轻的推门声。睡不着,索性就坐起来,看着怀孝轻手轻脚的从外面进来。

“怎么还没睡?”见我没睡,怀孝先是惊讶,之后大步向我走来,坐到我床边,问我:“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我摇摇头。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心里我是不愿和他讲的,但这事在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实在不知该怎么办,犹豫一下,我还是如实告诉他:“我在想碧儿的事。我总觉得自己是在逼迫她嫁给青晟。”我无力的靠在床头,举起胳膊挡在自己的眼前。语气无奈的说:“可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碧儿喜欢的向安?”他轻轻问我。

我坐直身体,惊呼到:“你怎么知道的。”

他伸手拽拽盖在我身上的锦被。笑了笑说:“姜相生辰去你家的那次,我看得很清楚。”

我垂头,叹着气说:“既然你知道,我也不瞒你。碧儿从小就倾心哥哥向安。”我抬头看着月色下,静谧的房间。声音不自觉的激动起来说:“可你知道,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我即不愿看到碧儿就这样孤独一生,又觉得这样对不起青晟。”我摇摇头,无奈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等我说完,怀孝轻轻搂住了我。淡淡的说:“别想了,明天我去找碧儿谈谈。若她真的不愿意,这事就这样算了。我了解青晟,我想,即使自己伤心,他也不愿强迫心爱的女子。”

碧儿的事,于我而言就是最大的事。现在,怀孝的这番话让我很受安慰,竟一时忘了去推开他。不过,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先解决潘儿的事。

第二天晌午,我去了芳华殿。还没进门,就看见屋外侍女们一脸恐慌的站在外面。我和乐宁对视一下,继续往屋里走去。刚走进门口,就听越栀萝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蠢货,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掌嘴。”

我笑着抬脚进去房中。屋里的人见了我都向我跪拜,只有越栀萝是福了福身。

“侧妃,何故如此生气啊?”

乐宁引我到主位上坐下后。我客气的对着坐在我身旁的栀萝说了我今日来的目的。

“今天我来是有事和侧妃商量。西荒战事吃紧,皇上为此愁心不已。听皇后娘娘说,为筹集军饷,宫中已经下令缩减各宫份例。王爷是天子胞弟,国家危急之时,做臣子的,自当为皇上分忧。所以,我打算咱们昭明王府也削减开支,将省下来的银钱拿去支援西荒的战事。”

栀萝对我甜美一笑,声音婉转的说:“王妃娘娘说的是。栀萝也正有此意。”

我点头赞许的说:“侧妃有心了。本宫这里也替王爷谢谢侧妃的体贴。不过,齐嬷嬷年岁大,身体也不好。她的那份是万万省不了的。王爷整天在外奔波,我看王爷的那份也保持原来的额度就好。那就只有我和侧妃的份例减半。这份例减半的日子,我也不是没过过,不也好好的挺过来了么。”

越栀萝垂首,连声说是。

“还有芳华殿一些额外的支出,也都得跟着削减。我看了账本,芳华殿仅一个季度的衣物用度,就整整支出三万两。做这么多衣服,不知道的,都以为侧妃是哪吒,有那三头六臂呢。”

听我说完,就连潘儿也低头忍不住笑了。越栀萝白了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偷笑的潘儿。我靠着椅背,正了正头上皇后赏我的那支金步摇。继续平静的说:“还有潘儿姑娘的婚事。恐怕也不能如侧妃所愿大办一场。当然,潘儿是侧妃的陪嫁,简单的婚礼还是必要的。”

越栀萝深吸一口气,一副镇定的模样。只是不知此时她是不是故意的紧盯着前方,不去看主位上的我。隐忍的语气说:“王妃不在时,一直是栀萝在掌管王府。芳华殿的用度大,也是因为栀萝想着昭明王府出去的人不能太寒碜惹人笑话,所以花了些小钱。”

“侧妃有心了,但外人瞧不瞧得自己可不是身上的一件衣服就能决定的。现在王府是我掌事,这不良的风气就从我这里断掉吧。”没等她回答,我继续说:“潘儿有孕,这婚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知潘儿姑娘这是怀孕几个月了。”

潘儿摸摸自己平坦的腹部,乖巧的回答说:“回王妃,已经一个月了。”

我笑了,关切的问:“一个月就害喜了?你也知道,本王妃会些医术,来,让我给你探个脉。别弄错了月份,认错了父亲。”说完,我伸手做着探脉的姿势。

“不必了。”没想到,说话的居然是越栀萝。“太医已经看过了,我相信以刘太医的医术是不会弄错的。反正九个月后孩子出世,一切就会真相大白。至于潘儿的婚事,王妃不必担心。婚礼的一切开销都将由越府承担,不会花费王府一毫。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栀萝还要替潘儿谢谢王妃,同意青晟和潘儿的婚事。我家潘儿是真心喜欢青晟的,如果将来碧儿执意要嫁给青晟,我想潘儿也不会介意碧儿嫁过来做小。”

还好今日,我未带碧儿来,要不,以她的心性,越栀萝这样一说,她和青晟的事说不定就这么被闹腾黄了。

我低头整理起衣襟,客气的说:“放心,我会向碧儿转告侧妃的话。”

最后,在栀萝的不断的讨还下,潘儿和青晟的婚礼被提前至半个月后。

晚饭时,向添来与我们一共进晚餐。餐桌上,怀孝和我闲聊起了今天的事。怀孝边吃边问我:“听说,今天你去了芳华殿。”

“嗯”我说:“我去和越侧妃谈论节减开支的事?”

他好奇的问到:“怎么?是钱不够了么?这几年,我很少在家,还真没有过问家里的事。”

我摇头否认。“不是不够,是要节源开流。我翻了账本,这些年家里无用的支出数额巨大,也是时候该节制一下了。”

怀孝夹了块鱼放到向添的碗里,看着我说到:“这些事,由你做主就好。对了,今天我回来的时候,半路遇见栀萝,她来托我让青晟去宫里做事,说半月后潘儿会嫁给他,想为潘儿日后的生活求个保证。可是昨晚不是说青晟和…”

我搁下碗筷,郑重的告诉他:“王爷可答应了侧妃的请求?”

怀孝显然是被我的严肃态度弄得不知所措,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的看着我说:“还有没,这事我得先问青晟的意思。”

听见他说没有,我就放心了,重新拿起碗筷。懒懒的说:“王爷不用去问了,青晟是不会答应去宫里当差的,当然更不会娶那个潘儿。”

晚饭后,怀孝领着青晟转进了书房,我则在房间里问了向添的功课。几日不见,向添有了不小的进步,认识了不少新字,现在已经开始在读《老子》了,这一点令我很是欣慰。

十月中旬,天气已经褪去了燥热。过去的半个月,怀孝无论多晚回来都会睡在我房里的矮榻撒上。我则一直躲在别院里学女工,看医书,监督向添的功课。齐嬷嬷偶尔会来和我闲聊,生活平静却惬意的很。和热络的准备着婚礼的芳华殿形成明显的差别。

终于,十六那天,圆盘似的月亮下,潘儿的婚礼热热闹闹的开始了。在栀萝的坚持下,潘儿由芳华殿出嫁,新房是离王府不远的一间宅院,听说是栀萝花重金买给潘儿的。

晚上的时候,我站在别院的回廊间,听着外面的喧嚣声,整个人也不自觉的沾染了些婚礼的喜色。身后,今晚的新郎官青晟,一声常服的跪在地上与我问安。我伸手接下今年的第一片落叶,边轻抚着那上头清楚的脉络,边问:“都安排妥当了?”

青晟还是平常那副听不出情绪的口吻说:“都按王妃交待的吩咐下去了。”

我随手将那叶子抛入草丛中,转身。径直越过跪地的青晟,斜了他一眼,小声的说:“也不知本王妃亲自为潘儿选的夫婿,越侧妃是否还满意呢?下去吧,王爷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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