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口每条方向的终点,其实都已被路牌标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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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野猫逆着他的方向,向巷子的更深处遁去。巷子外,那刺眼的霓虹灯光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小巷阴影的边缘处,他突然停住了脚步。雨很细,并且被灯光染上了各种颜色,而这条巷子的阴影就像是一把伞,替他挡住了外面的彩色雨滴。

低头看向脚底的水洼,他又想起,他第一次经历雨天时,他也像现在这样回忆起,他和少女讨论的那个话题。

硬币被塞入自动售货机的投币口,选中的可乐从售货口落出。“说起来,遇上你的那天,我也弄丢了一枚这样的硬币。当时也是准备来买听可乐的。”

“是么?”苏尔继续看着居民楼楼顶的阳台,“话说,明明已经可以用数据付款了,为什么还会有硬币这样的货币啊?”

“就像老式街机一样,它象征着过去的一种独特文化,由此变为了一种特殊的符号,继而获得了不可替代性。”

“是么?”少女斜过头看了他一眼,“那么——连,你觉得用这样一枚能够购入一听可乐的‘符号’,买下我这个‘商品’,划算吗?”

“那可不是交易。我不是有意弄丢那枚硬币的,也不是有意被你赖上的。”

“不都一样吗?我看你去便利店的收银台前付款时,哪怕突然感到不该拿某件商品后,你也仍然会硬着头皮付款。”

“……”连没有继续回答,只是默默将手指伸向拉环——

“呤——”拉环扣下。

“轰——”手雷的爆炸卷携着浓烟从楼顶的阳台倾斜而出。下方的连面不改色地将刚买的可乐一饮而尽,但他仍觉得无比干渴。

冲水声响起,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连坐回之前的位置,薇薇安瞥了他一眼,便将手头的报纸搁置一边,帮连再酌满一杯。

“谢谢。”

“那家伙在家中拉下手雷自尽了。”薇薇安一边将饮料递给连,一边看向他问道,“低估你了。怎么做到的?”

“这你得去问苏尔。”

“话说她为什么总是站在外面?”

“她说她不喜欢酒吧的嘈杂。”

“但外面更嘈杂不是么?运转不停的机器,彻夜不熄的汽笛,还有和你擦肩而过,或许正打算去犯罪的‘路人’。”

“说的好像你不喜欢找个外面的地方一个人发呆一样。”

“每个人都有喜欢安静和孤独的一面。”薇薇安转过身开始调制一壶新酒,“只不过我们没有那么多资源去满足自己的那部分灵魂罢了。毕竟这是个连取悦自己都要讲究成本的时代啊。”

“所以……我通过了吗?”连不想再继续闲聊。

“嗯……勉强算你合格了吧。”薇薇安将手头的调酒壶放回柜台,向另一边喊了一声“艾奥尔,接替我一下。”接着便示意连跟她来。

走过上楼的长梯,薇薇安径直推开二楼的门。

“原来这没上锁吗?”连问道。

“因为没必要。”

“你们不怕下面那些人喝高了然后闯上来吗?”

“他们不会闯上来。”薇薇安瞥了眼楼下的醉鬼,“他们用酒精击碎自己的理智,然后在这种状态下放纵自己的行为,越过平时自己无法越过的,束缚自己的某些界限。但他们其实根本打破不了什么边界,那条边界的束缚不是单纯存在于理智里的。他们就像你一样——以为这扇门,是锁上的。”

步入二楼,这里与一楼截然不同,装潢十分的朴素。

二楼正对门的走廊上,苏尔靠在墙上,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我看这门没锁,就先上来了。”

“……”

“话说……你们会长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为什么会买下在一个酒吧楼上的地方作据点啊?”

“那你又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呢?”

“因为没的选。”

“我们也是相同的理由——因为没的选。”

“这隔音挺好的。居然能屏蔽掉楼下烦人的音乐。”

“这里的建筑和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卧室是一个材质的。不过我们这没有什么‘俏丽佳人’就是了。”

“哦?可我觉得你绝对算的上是佳人了。”

“恋尸癖?”

“把自己说成尸体未免有些差劲了吧?”

“不一定哦。”苏尔插话道,“曾经就有位诗人将自己的爱侣比作尸体,歌讴浪漫纵使腐烂颓败,也依然能够盛开并美丽。”

“到了。”薇薇安推开一扇房间的房门,房间内,端坐在正对门办公桌后的老人一边打量着连和苏尔,一边说道,“薇薇安,你忘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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