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阴曹孟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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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我出生在赣中的一个偏远山村。

我们这个村子的名字,听起来有点瘆人,叫阴曹村。

村子不大,只有二十一户人家,不到百人。

并且所有的男人都姓段,唯有我一个男的是姓孟。

因为我无父无母,我是婆婆从荒山野岭捡回来的。

婆婆姓孟,村里人都叫她孟婆婆。

我也就跟着她姓孟,我叫孟言。

我的家乡--阴曹村,是依山而建的。

全村二十一户人家,分别建在三座山的山腰上,几乎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相互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公里。

山下是一片平原,靠着祖祖辈辈的辛劳,这些平原现在已经变成了超过百亩的丰沃水田。

村里人都是种水稻为生。

在这片水田中间,还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类似于河海中的一座孤岛。

村里人叫它--桃山。

桃山上并没有桃树,里面满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和苦栗子树。

尤其是那苦栗子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

有几棵比较粗的,即便两个成年人伸展双臂,手拉手环抱树干,都未必抱的过来。

传说这几棵粗壮的苦栗子树,树干都是空心的,树洞里面住着“狐仙”。

每逢上弦月刚刚退去,下弦月刚刚升起之际,也就是每月的阴历初七、初八交替的零时零刻,狐仙便会出洞觅食。

当然,这只是村里一代一代的传说,并没有谁真正目睹过。

还有一种说法是,那些树洞里住的并不是什么“狐仙”,而是一种“异兽”。

这种异兽,长着人的身体,但却浑身长满了浓密的毛发,也有说是长满了鱼鳞;

头像是人的头,但却长着一张动物的脸,也有说是长了鱼的脸。

反正众说纷纭,少年时期的我以为这些不过是大人吓唬小孩的说辞,类似于“不好好吃饭,警察叔叔就会来抓你”。

直到现在才让我明白,这些传说未必是假的。

那桃山里面树叶避日,终年鲜有阳光,阴森恐怖。

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湿气极重。

平时极少有人会进入桃山,除非只有一种情况--

村里的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会把刚出母体的死婴,或是未成年便不幸夭折的少年,丢弃在桃山,用那些落在地上的枯枝败叶胡乱掩盖一下,草草了事。

因为这些早夭的人被村民们看作是祸害,是不祥之物。

桃山的正前方,是一处水库。

村民们早在1950年前后,便修建了这处水库,用来灌溉底下的上百亩良田。

听村里老人说,刚修好水库没几年,就发生了大旱,这处水库干了个底朝天。

水库一干,村民们便都下去捞鱼。

捞着捞着,竟然有人在淤泥里扒拉出一具尸骨。

村民们仔细一看,吓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拔腿就跑上岸来,连那捡好的鱼,都来不及拿。

这尸骨着实吓人。

它的上半身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是人的头骨和双手。

而下半身却没人能说的清楚,像是人的腿,却远没有人的腿长,也没有脚趾,不伦不类的,反而像是某种动物的脚。

但到底是什么动物,却又没人说的上来。

有些胆小的人,嘴里嚷嚷着“这是妖怪,这是妖怪”,跑回家去了。

还有一些胆大的村民,就围在岸上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就是人的尸骨嘛。

可我们村子里没有人淹死啊,也没有听说别的村子有人淹死啊。

“是水鬼!肯定是水鬼!”

不知道是谁惊恐地叫了一声。

就在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叫叫嚷嚷的时候,天边突然响起了闷雷:

“轰……轰……轰……”

好一阵电闪雷鸣,紧接着大雨便倾盆而下。

没过多久,那尸骨便又浸埋在浑浊的淤泥里。

此后的几十年,这处水库竟再也没有干过,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其它的灵异事件,一直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慢慢的,大家也便忘记了这底下还有一具无名尸骨。

也就还有几个当年亲眼目睹过的老人,会把这件事编排成各种水鬼的故事,来吓唬我们这些经常到水库嬉戏玩水的小孩。

二十一世纪最初的几年间,这几个老人也相继去世,便再也没有人提起过水库底下的“无名尸骨”了。

我老家的房子就建在青堆山的山腰上,离我们村的水库,直线距离大概两公里吧。

但想要从青堆山走到水库去洗澡,却要走四五公里的弯路,我小时候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房子的四堵外墙是用青砖砌成的,用白石灰勾缝。

外墙总共砌了有五米多高,而到了三米多的地方,就以台阶的样式往中间收缩,以中间最高的台阶为中心,左右对称各两个台阶,从侧面看,俨然形成了一个“人”字。

赣中雨水多,雨季长,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便于排水。

而每个台阶的两端又做了类似“半月”形状的尖角,两个尖角合在一起正好是一轮“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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