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师兄卖我几斤道义？（1 / 1）

大小姐的言外之意不难懂，仇大人的官运亨通与否，未来是否依然富贵，和大小姐的选择密切相关，大小姐嫁给谁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博弈，就连大小姐也无法替自己做主。

如若莫寒武道天赋出众，能够进入神都明月书院进修，自然极有前途，否则永远只能是个仆人，大小姐又怎会再把父亲前途与自身幸福寄托在莫寒这样一个武道天赋极平庸的仆人身上呢？

莫寒心中对大小姐的那一抹情愫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也可以说是不敢承认，此刻大小姐的话说的如此直白，莫寒终于感觉到了心痛。

没错，就是心痛！

“大小姐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在武道考核上夺魁，一定会进入神都明月书院的，并且一定会成为一名守夜人的，我一直在努力！”莫寒话音虽轻，但语气却无比坚定。

大小姐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努力是最廉价的东西！”莫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林俊平走到了莫寒和大小姐身旁，饶有意味地看着莫寒说道：“你只是先天一元气团，还天真地想要与我争夺神都明月书院的唯一名额？你配吗？”

莫寒懒得理会林俊平的挑衅，转身就要离开。

争不争夺名额是他的事，别人看不看好是别人的事，他不喜欢作口舌之争，如果用拳头能解决的问题，他从来不会浪费口水，只不过大小姐在这里，他不想和林俊平起冲突。

然而林俊平看着仇景荷在旁边，却又换了一幅脸孔说道：“圣人曰，君子当自强不息，你有这个目标是好事，但我希望你能摆正你的态度，虽然你天赋差一点，但只要你肯踏踏实实地努力修行，我就给你一个挑战我的机会，或许有奇迹发生可呢？”

听完林俊平的话，莫寒把正要跨出去的右脚生生地收了回来。每一次林俊平欺负完他之后，都以一幅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教育他，似乎身为世家子弟，又是众人瞩目的天才，天生就要别人优越似的，原来的莫寒还好，现在的莫寒最是无法忍受这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莫寒看了一眼大小姐，发现大小姐一副事不关己你们聊的模样，于是不再理会大小姐会作何感想，对林俊平一字一句大声说道：“关你鸡儿事！”

莫寒粗鄙至极的话气得林俊平满脸通红，想发飙却又碍于仇大小姐在旁，于是强忍住动手的冲动，努力保着儒雅仪态不让自己失礼，咬牙说道：“粗俗无礼，烂泥扶不上墙，今天作为师兄的我就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教教你怎么做人！”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附近的同学们，纷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观而来，都想看看沸城之子如何教训沸城废材。

眼看白杨林里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莫寒自知无法再离开，他也不想离开了。

林俊平正了正衣冠，紧紧盯着莫寒朗声说到：“世人进入书院读书修道，修的是道、德、礼、仪。读书人当日三省己身，以达完人，你身为仆人难得有机会读书修道，你却不思上进，课业一塌糊涂，是为无道。”

林俊平教训莫寒，全场寂静，脸上皆是戏谑的表情，看着莫寒就像看着待审的犯人一样。

莫寒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野草，沉默不语。

林俊平再道：“学堂上同学们皆随先生学习夫圣人的思想、论道修心。你却上课睡觉，对夫圣人不怀敬意，是为无德。”

“平时相处同学们皆以礼相待，对先生、师长恭敬有加，你却孤僻不合群，见了师兄师长也从无恭敬之心，是为无礼。”

“个人仪态上同学们皆束发正冠，言谈举止斯文儒雅，你衣发皆乱，言行粗鄙，是为无仪。”

“如此无道、无德、无礼、无仪之人，有何颜面作为沸城书院的学子？又有何资格代表沸城书院前往神都明月书院进修？且不说你天赋平庸至极，光凭你的态度，我林俊平第一个不答应，还想争夺那唯一的名额，简直是痴心妄想！”

林俊平字字珠玑般的教训让围观的同学们纷纷叫好，大快人心，那几个整天跟在林俊平身边，唯林俊平马首是瞻的家伙甚至卖力地鼓起了掌。

大小姐面露不悦，却始终一言不发，并没有要替莫寒解围的意思。

听完林俊平一连串的批评和恶意攻击，莫寒双拳紧握，神色冷沉如水，抬起头看着林俊平，眼光逐一扫过每一个围观的人，和每一张挂满戏谑的脸。

莫寒弯下腰去拔起一株野草，捏在指间，既是对林俊平也是对围观的所有人，缓缓说道：“你们只会追捧花的芬芳，却从不会在意踩在脚底的野草。我用双手养活自己，我为改变命运而努力，我要付出百倍努力才能享受你们与生俱来的东西，你们整天把道德礼仪挂在嘴边，但你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生活的不易。”

“你们有你们的道德礼仪，我有我的道德礼仪，我的道是活着，努力干活不被饿死！”

“我的德是不偷不抢，自力更生！”

“我的礼仪是知恩图报，不作表面功夫！”

“道德礼仪不是嘴上说说，而是摆在心中，践行在身外，我表里如一，嘴上所表即是心中所想。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看怎么看，关我鸡儿事！”

莫寒义正严词的一番话，一时间让众人惊呆了。

那个任人欺负从不还手的莫寒，哪个懦弱自卑的莫寒哪去了？今日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大师兄林俊平，这可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莫寒不理会愕然的众人和语塞的林俊平，昂首阔步就要离去，却听见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传来，恼羞成怒的林俊平拔剑刺向了莫寒。

莫寒转过身避开了林俊平直取背心的一剑，顺势一肘撞在了林俊平的胸口上，砰的一声，林俊平向后退了两三步，莫寒故意跌坐在了地上。

莫寒不敢用尽全力，是收着力出的肘，并且避开了林俊平的心口位置，他怕不小心把林俊平打死了！并且为了不暴露自己忽然获得的神奇力量，以备武道考核时来一个出其不意，力争夺魁。

看着莫寒居然敢还手了，虽然看起来还是莫寒吃了大亏，但众人再次被莫寒震惊到了，这家伙不止敢还口，还敢还手了。

莫寒凝视着惊讶的林俊平，盯着他的双眼严正说道：“大师兄是要在书院里杀了我吗？”

林俊平从小到大何时吃过亏，正不管不顾地要再次出剑，势要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仆从少年，却撇见了不远处走来的院长，于是恶狠狠地对莫寒说道：“你有种，希望你能活到武道考核那天，我一定让你知道顶撞我的代价！”

一场冲突随着院长的出现而很快散去了，对于莫寒被人欺负，院长早已见怪不怪了，眼见莫寒没有受伤，遂不再多说什么，瞥了一眼莫寒后也离去了。

这日之后，莫寒向书院告了长假，不再前往沸城书院上学，改为在家自学，届时直接参加沸城书院的武道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