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里逃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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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鹿今年只有十四岁,他本来可以作为普通人度过一生,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疾病夺走了他一家人的生命,很快这种微小的病毒将会将他也愉悦送走。

他的主治医师是个美丽的女人,叫依雀,她对张鹿极为照顾,常常站立在他的塑料隔离仓前,甚至有的时候她会进入隔离仓,他问她为什么,依雀不愿回答只是挤出一个惨淡但却甜美的微笑,她每次下班都会抱着一把与她完全不搭配的黑色大伞从病房门口路过,张鹿觉得很是奇怪。

“你很坚强,能挺过去的!”她经常鼓励张鹿,但张鹿自己心里明白,这种病致死率极高,像他这种晚期患者根本就没救,但他自己也不想放弃,放弃自己的生命,对于这样一个年轻的孩子来说太难了。

后来从护士口中得知,她的孩子和自己很像,两年前却死在了病床上,当时她没有能力救他,可能是这个原因,对他格外关心,不论如何张对依雀都很感激。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鹿的病情逐渐恶化,医院勉强维持着他的生命,张鹿知道自己在渐渐死亡,每次呼吸都极为费力,拔掉呼吸机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天来了很多医生,包括依雀。

“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维持下去了,他的症状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性了。”一个头发半白的医生看着一个数据簿说道。

“我认为还是可以一试的,他的情况还不算糟。”依雀辩解道。

“我见过你儿子,这不是你继续坚持的理由,用在他身上的药物足以治好五个以上的危重患者了。”另一位医师。

“我们出去讨论好不好,这样会影响病人情绪。”依雀声音中明显多了很多焦急。

一众人无奈的摇摇头,几乎是被依雀退出病房,只剩下她一人,满眼不舍的看着张鹿,张鹿不忍睁眼看她,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醒着。

隔离室中无声无息,只有冰冷的仪器时不时滴答一两声,质疑着他这个即将逝去的生命存在的意义。

这天学校组织张鹿的同学来看他,这行为很有趣,因为他们只能隔着隔离间看他,张鹿觉得这种看望无异于上坟,只不过坟里的人还没死透。

好的地方是,探病的人员中有他所暗恋的那个姑娘,她并不是班里最好看的,但却深深印在张鹿心里,此时她在隔离间外和别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张鹿一直在看她。

终于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塑料间里的张鹿,眼神中有一丝说不出的东西,惋惜?还是悲哀,张鹿更难受了,但他想尽力挤出一个笑脸,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吃力的动作了,下一秒她就不再看他了,张鹿是否笑出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有一滴眼泪无力的滑落。

晚上,依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张鹿被惊醒,他隔着隔离塑料层看到她,她看起来小心翼翼。

“我可以让你活下去。”他几乎看不到依雀张嘴,张鹿却可以清楚听到她说的每一个字。

“什么?”他怀疑着自己的感官,这是梦吗?还是自己已经

“我可以让你活下去,但是你会变成一个依赖药物的怪物,如果得不到那种药,为了生存你有可能需要吃人肉人血才能活下去,你愿意吗?”

变成怪物?药物依赖,张鹿无力脑补这些,他只听进去可以活下去几个字,“愿意!”他只是稍作犹豫就回答到,哪怕变成怪物,或者这只是一个梦,将死之人不会放弃任何微弱的机会,只要活着就有可能“我愿意,我不想死。”他咳嗽着重复到。

“不想死,救救我。”

医生走进隔离间,她轻轻扶起张鹿将一个小玻璃管递到他嘴边,容器内液体很普通,像是黏稠的水,他一饮而尽。

口感冰凉,没有任何味道,张鹿已经没有力气吞咽,液体顺着喉咙滑进他肚子,没有任何特殊变化,张鹿开始怀疑依雀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但很快他就发现她并不在自己身边,刚刚喝下的液体也是,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异常,难道自己要死了?出现幻觉了?

逐渐张鹿发现感觉不到的不仅仅是异常,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虚无,他甚至不需要呼吸,也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任何部分,视觉变得昏暗,除了他自己的身体和病床,病房里其他东西都消失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他,他的身体开始腐烂,渗血,蓝白相间病号服大大小小的血斑快速扩散,洁白得被褥和床单也开始被染红。

恐惧如这空间中的血一样涌上心头,张鹿费力的挣扎着,想从这血池中爬出来,但这却使他更快的陷入粘稠的血液中。

求生的欲望从没有这么强烈,作为一个生物,这是他最本能的反应,尽管半个身体都被血液所埋没,张鹿的手仍然探在外面,腥气味充斥着他的耳鼻,他拼尽全力想要离开。

他赶紧身体里有什么在快速生长,那东西顺着他伸出的手冲破他的身体,支撑着他离开血池,张鹿剧烈的呼吸这,他看到自己右臂覆盖着一种红黑色物质,像极了章鱼的触臂,它没有具体的形状,红色的暗光斑点如同有生命一般游离在黑色的主干上。

这东西长在自己身上,吓得他坐在地上,震惊之余,张鹿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它,前段顺着张鹿手臂伸长变短,肢干滑动着融入自己身体。

这就是所谓的怪物吗,他疑惑着,这一切真的不是一场梦吗?也许是挣扎过度,他只觉得晕晕乎乎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张鹿惊讶的发现他居然能自己坐起来了,病痛带来的那种无力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长时间没吃饭产生的饥饿感,他翻身下床,腿脚久违的触地令他激动,他用手摸着自己的双腿,这种肌肉触感完全不像一个病人,而是一个长期运动员,究竟发生了什么?

美梦成真了?也许是自己身体的变化过大,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不在医院。

依旧穿着医院病号的衣服,但是身边摆放这一套似乎是给他准备的衣物,房间异常昏暗,但不知为什么张鹿看的很清楚,视力似乎上升了?自己好像是在什么人家中?

他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发毛,一种原始的恐惧在心里蔓延,顺着感觉他猛然回头望去,是窗户,一楼的窗户上依旧安装着传统的铁护栏,深蓝色的布制厚窗帘遮挡住几乎所有光亮,在那窗帘后,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张鹿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炸起,他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一个窗外的身影,那可能只是一个路过的邻居,大脑似乎停止转动,但那种令人发毛的感觉却依旧没有消失。

他无声无息的摸到门边,一根巨大的褐色衣架子上挂着许多女式风衣,衣架边上有一个铁丝框子,里面长长短短塞了不少雨伞,都是直杆雨伞,张鹿抓起一把当做武器护在身前,也不敢再多行动蹲在门口等在这有什么会发生,时间就这样滴滴答答流逝。

说不清多久,门外骤然响起人员走路的声音,但并不令人发毛,张鹿好奇的伸手开门,门锁却突然动了起来,张鹿后退一步,门也向外拉开。

“啊!”门外的依雀吓的惊叫,连连后退,她手中抱着的果子掉了很多。

“对不起!”张鹿急忙丢下雨伞上前,帮助她捡起掉落的果实。

“你醒了?”依雀满脸关心,见到张鹿无事,她显得很惊喜。

“进来进来,关上门再说。”依雀小心翼翼的闪身进门,张鹿将门轻轻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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