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亲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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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企图对同校女生不轨差点得手,接着又暴打前来阻止的男同学并且差点打死,这可算得上近几年来初中校圈的大新闻大事件了。

第二天学校广播通告,由于此次事件极其恶劣,那四个小混混被学校记大过处分,留校察看半年。也就是说,半年里这四人再有半分不遵校纪的行为,就是被开除的下场。

学校里总有些人消息灵通,闻听后冷笑数声,言道学校又胡说八道了,实际上打人的那两家伙直接就被派出所带走了,别说留校查看看,能不能回到校园还是个问题。

第三天,四个混混的家长做足了准备,看望病榻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苏澈,当众道歉,赔着笑脸说尽好话,只求苏澈不再追究此事,留下营养品无数,最后又偷偷摸摸拿出了一齐出的八千块钱,说是不知道买什么好,干脆让小苏自己决定弄些啥补品来补身子,医药费自然另算。

苏澈沉默了一阵,道自己父母不在身旁,这件事也是自己太冲动,不希望二老担心。一众人听罢自是难掩喜色,只是世事难料,众人还未从大喜中回过神,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病房里又走进俩警察。

为首是个年轻的,手里满满当当提着水果牛奶之类的东西。

紧随其后的中年警察国字脸,顾盼之间不怒自威,扫了一眼挤得满满当当的病房,淡淡说道:“你们是那四个小王八蛋的家长吧?本来只是看望苏同学,顺带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你们都在,还真是巧。”

八位家长很是尴尬,勉强笑了笑,以作回应。

“既然这么巧大家都在,也省了我跑腿功夫。你们走一趟公安局吧!”

其中一个妇女闻言是又惊又喜:“这么快就要放出来了?”

国字脸警察冷笑一声:“猥亵并意图强奸女学生,严重伤害并意图杀害他人,这两条中不论哪一样都称不上小过失。放出来?你在开玩笑么!”

那妇女神色激动,就欲上前好好分辨一番,可刚说了句:“他们也就是打架斗殴,多大点事?我儿子也脑震荡在医院呢!你别诬陷好人……”却被后面的中年男人一把拉了回来。

见众人老实下来,国字脸警察一张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朝小苏温声道:“小伙子好样的,今天本来是专程看望你的,谁知道,扫兴啊……好好休养,回头叔叔再来。”

“好人?那几个小王八蛋收保护费斗殴赌博抢劫样样都干过,还能算好人?”老谢看着默不作声的诸人,心中更是冷笑不已,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这副德行,老子能是什么好鸟?若是搁往时,所幸没出大事,你们托关系出钱也能蒙混过关,可这次既然捅到上面,更是犯到我老谢手中,哼!

“小刘!带他们回所里,让这几位知道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平时干的什么!这次又干了什么!”老谢看了看手表,对那年轻警察小刘嘱咐道:“我这边下午三点会议结束,媒体那边你应付的时候多留点神,可别出什么岔子。”

小刘自然心神领会:“放心吧,谢队,保证完成任务!”原来这其中一对父母是他远亲,老谢的提点让小刘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无奈,他年纪轻轻就被安排到局里最有能力的谢队手下,岂是寻常?个中厉害曲折,他可比老谢清楚多了。

老谢是个典型的嫉恶如仇的警察,但小刘不同,他更像一个政客。所以像苏澈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不是小刘关心的对象,过得三五天,谁还记得这个见义勇为的半大学生?

于是小刘十分公式化的轻描淡写了几句,就放下礼品离开。

可怜天下父母心,家长们忙随其后。刚出了门,小刘的远亲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其中利害:“大侄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姓苏这小子不还在医院吗?人家也没报案啊!怎么就要把孩子关起来呢?”

“是啊是啊,学校也只是发了处分通告,警察局怎么能扣住人不放呢?大侄子你关系硬,就不能通融通融?孩子在里面受苦啊!”

小刘道:“多的话我也不能说。我只能说,还好这次只是伤了人,而且他们还是未成年,总会放出来的。”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谁肯罢休。于是七嘴八舌求情起来。谁知这小刘滴水不进,渐渐地八个家长说话就难听了起来:“小刘,你这是什么意思?当个警察就不顾自家人了?为了立功是要大义灭亲吧?你眼里还有没有你叔!”

又或者是:“你是警队的,我家开洗浴中心的,我和你们同事也时常见面,都是朋友,这个面子都不给?”

最直接的就是:“上下都看着,我也知道你为难。中间要花费多少,尽管开个价!”

小刘年纪虽轻,城府却极深,听了之后也不由暗暗发怒: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最后忍无可忍,道:“这事儿昨天晚上就捅到省里去了!你们越是活动,最后越收不了场!这节骨眼上,谁敢收钱办事?”看着目若呆鸡的众人,小刘实在怀疑这群人的年纪是不是活到狗身上了:“还不明白?那我告诉你们,你们宝贝儿子差点强奸的那女孩儿,人家里要讨说法!”

开洗浴中心那男的听罢目露凶光,皮笑肉不笑道:“我说呢,原来是这儿在使绊子呢,今天晚上我就上门好好说道说道,总能谈得拢!”

小刘闻言眉毛一扬,已动了真怒。但他心机深沉,喜怒向来不形于色,即使盛怒之下,也只是稍稍拔高了音量:“老黑,你是混过的,局里可有不少你的档案。我也知道你有关系,但别自以为是地做些事情,不然谁脸上都不好看。”

老黑年轻时也不知砍过多少人,当年可是有名的狠角色,哪里会把小刘这小辈放眼里?当下冷哼一声,吐了口吐沫在地上,别过头去。

小刘冷冷道:“我言尽于此,你们怎么做,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毕竟公民有行为自由。想来你们也知道去局里的路,我就不送了。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还要赶着应对媒体报纸呢。”

说罢,小刘摇摇头,转身就走,还骂了句“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丝毫不怕众人听到,撇下四对忧心宝贝儿子的父母面面相觑。

小刘那远亲面色大变,虽知会得罪这个有着大好前途的远侄,但事关儿子学业,也顾不了那么多,于是几人又商量起毒计来。

病床上的苏澈心中很明白,自己没钱没势也没权,怎么敢得罪这些人?昨天他还后悔,当时一时冲动,怕是不好收场。这也就罢了,可连累到家里人该怎么办?不料今天各路人马都来这里,言谈之间,似乎这件事已被捅到了天上去。“

“这下可好,我这么个小人物,安分守己,想来也不会有谁来找俺麻烦了。侥幸,侥幸!”

这件事弄得沸沸扬扬,听那俩警察的口风,难道还要上媒体报纸?这可好,整个小城都知道了。开学已经有几天了,眼下正是秋收的时候,母亲是一定会回来的,看到自己被裹得跟木乃伊似地,可如何是好?一想到母亲因为自己受伤而流泪的情景,苏澈就害怕。

“他妈的,这俩王八蛋下手可真够狠的!”想起刚从昏迷中醒来时混身的疼痛,苏澈不由骂了句,不过今天伤势似乎好了很多。他却不知道,因为体弱,刚到医院时进气多出气少,医生差点没让他直接进太平间。

皱着眉头叹着气,苏澈想的脑仁发紧,也没想出对父母掩过此事的方法,于是小苏索性将这件事抛开一边。

再想想那天下午的经过,苏澈越想越是觉得奇怪。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到底哪里有问题,他又说不上来。那四个混混的行为太反常了,虽然他们胆大妄为惯了,但毕竟也只是十四五岁,在校园里试图强奸个女生,之后差点没杀了自己,这几个货应该没这个魄力吧?就算有,那也应该选个偏僻幽静的地方,时间最好是月黑风高之时……

不管怎么样,这四个混混的反常作为,处处都透着诡异。苏澈忽然觉得有些发冷。

傍晚时候,苏澈的叔叔婶婶姑姑姑父们一同来看望他,病房内又次填进这么多人,又热闹了起来,这倒让小苏有些意外。原本在他预计中,他们应该再晚点才对。不过苏澈心神不宁,也不去细想。

首先是收秋的事情,三个姑姑和一个小叔表示,大哥大嫂太忙估计是难回得来,地里庄稼就由家里几个弟弟妹妹操心好了,村中老宅钥匙交给他们便成。但收庄稼晒庄稼是个体力活,免不得占用房子,苏澈身子本来就弱,还受了伤,算是帮不上忙了,而且学业在身,就别住那里了,也免得影响了学习。

小姑苏定青当即表示,老公赵新鸿在城区校旁正好有处宅院正空着,苏澈出院后就先在那里住着好了,一来离学校也近,二来也方便照应。

于是苏澈根本就没机会插嘴,这件事就被议定。然后苏家长辈们七嘴八舌询问了事件起因经过,最后语重心长道:见义勇为么,勇气是可嘉,但太鲁莽了,下次可别做这傻事了。人家关系多人情厚,现下哪里是咱们能招惹的起的?处世之道,最难得独善其身。良心上实在过不去,大不了报警就好了嘛!

他们却是不知道,小苏当时心中本就烦闷,窝了一肚子火,实在需泄一泄愤,这几个混混不巧撞上,才干了这一架。

然而姑姑姑父、小叔小婶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热情的近乎谄媚,这也太诡异了!迷迷糊糊送走了这八个人,小苏茫然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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