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削藩(1 / 2)
在辽东的大战暂时告一段落之后,朱慈烺又把主要精力放回到了内政的治理之中,原本在山东登州的行政班子也重新搬回了南京。
辽东存在着大量的荒地,需要大量垦荒的百姓,基层行政也需要大量管理人员,这些自然需要许多已经在山东,南直隶锻炼过的,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其中许多便是朱慈烺麾下明军的家属。
要知道,几十万明军及其家属才是朱慈烺赖以统治的根基,山东,南直隶,甚至是江西的老明军家属,而明廷的官吏自然要吸收,但这些人只能是被吸收进朱慈烺的新的体系里面,而非在其中自成体系。
“辽东的税率稍微改一下,百姓的所得,前三年免税,后面每亩一斗依旧不变,若是大军自行屯垦的,免税五年,如果不足大军所需由山东运输。”
朱慈烺一面看着手上的奏折,一面下令道,张名振,周世显站在一旁仔细地听着,书房里另有官员记录撰写。
“还有,江西乃是牵制两广,福建的关键,大军务必保障地区安全,确保战时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朱慈烺刚刚说完,又马上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了张名振,微微挑眉道:“对了,侯服,现在有多少管庄到辽东了?”
“回陛下的话,目前第一第二批三百五十人已经抵达沈阳,第三第四批六百人目前已经启程,还在路上。”张名振拱手拢袖回答道。
“南方两广,福建三地的田亩清查得如何?”朱慈烺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
“陛下,福建各处大部分都已经查清,目前在耕田亩约十四万顷,两广预计有近四十万亩,但是大约有十几万顷土地是难以统计的,广西南部州县距离遥远,桂西,桂南以及桂中的土司亦不配合,目前只清查了不到四成州县。”
“这三地的水利修缮交由侯服全权安排,到时候朕再调新兵协助。世显,你的锦衣卫要借着这个机会,查清楚这些地方的具体情况。
另外,辽东农户的耕牛种子以及土地分配,营庄的设立,候服暂且管着,朕再安排其他人负责。”朱慈烺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道:
“三个月时间清查田亩确实紧张,但也只有这样,才能看出谁对咱们最忠心,最欢迎。除广西南部州县外,凡是申报田亩积极的官吏乡绅,该升官的升官,该多分些土地的就多分些土地,把这些表率树立起来,以后大家才会有动力做事情,才会明白做什么才是对的。”
“陛下英明,臣领命!”张名振弓腰以对,应和道。
要知道,广东,广西的土地并不少,地方宗族,乡绅土豪的力量也绝非当年的四川可比,更关键的是大西军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基层官吏来重建新秩序,所以张献忠只能是当前这种,既承认原有地主,照旧纳粮,也从军中调集一部分管庄前来,以营庄的形式管理两省的自耕农,以及招募流民,开垦荒地。
相对应的,营庄收上来的粮饷自然不用再经过各级官吏的手,就能直接进入大西军的公库。虽然当前各个管庄已经富得流油,几乎都娶了几房小妾,但相对于曾经的大明官吏来说,这还根本不值一提,张献忠也还能容忍。
而乡绅地主,宗族土豪的粮饷,自然还是得大西军内部安排官吏征收,甚至有的时候还得派军队去镇压,合作必然是要合作的,张献忠其实也乐于将他们吸收进行政体系,军队体系,但他流寇的做风在某些地方还是不变,乡绅该交的粮饷还是一分都不能少。
不过,随着张献忠病重,孙可望逐渐掌权,这个内政天才开始发挥他的才能,按照孙可望的计划,地方治理全面开展,大西军再经过一年扩军,四支野战军最终要达到近八万的规模,各地的守兵也需要整整两万,更要升级大军装备。
而且,这个想要主管一切的大西平东将军正在盘算着将来收三成,甚至四成的税,没有足够得粮饷,便不可能养得出强军,去和占据几乎整个国家的大明争天下!
而且,大西军一直以来“以粮代响”的做法在占据了广西,广东之后,便不那么适用了,孙可望还打算从民间攫取更多白银和粮食,运行整个政权。
“张献忠现在情况如何了?”朱慈烺回忆完关于孙可望的军情之后,又问道。张献忠的性命如今决定着两广以及正在思明州的刘文秀的安稳,而朱慈烺需要一个借口来削藩。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在没有闹翻之前,削藩这样的事情还得是需要借口才行。不过,最终的决定权在朱慈烺手上。
朱慈烺要做的就是在最后时刻拍板,换言之,朱慈烺既要做裁判,也要大义,所以他要一个借口,把目光都集中过去,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正当削藩。
“还有,继续张榜,广开言路,让有识之士为新朝建言献策,朕要亲自考察,择优录取!”朱慈烺随即又补充道:
“这几天有两篇关于‘华夷之别’的文章写的不错,让吏部尚书给他们两人在翰林院找个职位,朕过几天再去和他们好好聊聊。这件事要张榜公告,要让天下皆知朕爱才惜才,求贤若渴。”
所谓“开放言路,让有识之士建言献策,议政,然后择优录取”自然是朱慈烺拉拢开明知识分子,为建立统治找到法统大义,为接纳团结更多力量营造舆论良好环境的手段。
这种方式固然有很大的弊端,但现在还不是担心地主乡绅利益集团染指朝廷的时候,现在毕竟还是十七世纪,地主阶级依旧是统治者,朱慈烺需要拉拢他们,后面的改革才能有可能。
换言之,朱慈烺更担心所谓的利益集团不向他靠拢,所以他要在军事胜利之后,才需要用“官爵”来做一些交换,争取支持。
而且,让别人说话,别人去讨论,去争,然后再选择符合自己心意的内容去封赏宣传,朱慈烺才能在舆论中掌握主动权,进而笼络一批为自己说话的“喉舌”。
“是,陛下,臣这就下去安排!”张名振再度弓腰拢袖以对。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朱慈烺正准备去看观摩南京新建的火器工坊,一转身忽然看到了在一旁站了一上午的周世显,才想起来对方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笑着问道:“世显,你刚刚想要和朕说的,到底是何事?”
周世显闻言,赶紧道:“陛下,臣想去广州,为国立功!”
“广州?张献忠那里?”朱慈烺微微皱眉,看向了张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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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南京城内各方汇聚,群星璀璨,可谓热闹非凡!
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表面上自然是其乐融融,但军中朝中的各个实力派,又基本上隶属于不同的体系,在新朝的大旗和皇帝朱慈烺的压制下,明争没有,暗斗却是少不了的。
首当其冲的,便是此次北伐东征大战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爵位册封的问题,这已然成为了举朝上下的焦点所在。
原本,诸将暗暗较劲的是自己的战功,爵位与封赏,有得意,也有眼红的,还有不满,觉得不公的,许多不同体系的将领甚至因此生出了嫌隙。
最终,还是朱慈烺深入兵营,一手家国大义,一手动之以情,才把事情给按压了下去。
其实不止是派系的问题,便是张献忠的西王,李过的兴王,那些朱慈烺暗示下内阁大臣们的分化污蔑也引起了这两部人马对彼此的不满。甚至,有大臣明言不同意后者的册封,只能同意前面。虽说最终勉强被压制下去了,但这还是让张献忠和李过在麾下将领中都有点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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