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自有办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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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嫣华被成蹊引着到西辰殿时,日头已经见西,丁祈远末时便到了东宫,在西辰殿侯了两个时辰,茶水都续了几轮,一直等不来人,都有些着急了。

想去问问那些立侍的小宦,一个个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什么都问不出,只得百无聊赖地等着。

终于等来了人,却是一副哭过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问得着急。

"表哥......"见到许久不曾见过的丁祈远,顾嫣华又落泪了,不知为何,大抵是心里堵得慌,见着可以诉苦的亲人便忍不住了。

丁祈远长眉微蹙,有些担忧,拿出一方宝蓝色的细绸帕子给人擦眼泪:"可是谁欺负了我家蛮蛮?跟表哥说说,表哥替蛮蛮找回来!"

"是殿下欺我,表哥可还要找回来?"见他这副样子,顾嫣华泪中见笑,美目微嗔,表哥一贯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笑面狐狸,为人也识好歹,足够圆滑,她才不信他敢去找殿下算账,这般也只是调笑罢了。

丁祈远眸色幽微,嗓子里抑着笑:"蛮蛮这是不相信表哥?"

他家一众老小宠着溺着的姑娘,便是殿下也不能辱她!听得顾嫣华于东宫为客,未有名分之时,他恨不能千里迢迢来这京都,将他家的宝贝接回登州,只是父亲劝她耐着性子。

如今他接着运粮的机会来这京都,也正是来看看他家的蛮蛮在东宫过得可好,如今看来,殿下当真辱她至此。

不给名分,还将人气哭了!蛮蛮以为他左右逢迎,极擅长掩饰,殊不知自己是要动真格的!

"当然信了!表哥说的话我都信!"

顾嫣华应得肯定,从他手中抽走帕子,自己去擦:"表哥无需忧心我,只是一时难受罢了,与殿下无关,也不要说什么替我找回来的话。"

怎可能无关,丁祈远弯了弯唇,微眯着那双狐狸眼,不置一词,只温柔的看着自顾自拭泪的女郎。

他知道,蛮蛮心慕殿下,自是千般回护,万般遮掩,心中轻叹,不欲多言,心力兀自打算。

"如今天也见黑了,表哥一路奔波,定是累极,早些休息吧。"

顾嫣华笑着说话,忽而浑身一僵,她只是东宫的客人,又不是主人,哪里有资格去安置表哥?

瞧着她的为难,丁祈远轻轻点了她的鼻子:"知道啦!蛮蛮不用操心表哥了!"

"表哥!"顾嫣华有些生气,她都多大了,还要叫自己的小名?

"好啦!好啦!表哥不叫就是了,表哥我啊,自有去处,蛮蛮无需担心......"声音渐远,是丁祈山为躲着她,跑出了西辰殿,离了老远又喊着:"表哥此番给你带了些番海的好物件,你回去好好看看喜不喜欢,记得给表哥递信,若是想要什么,直需说......"

离开了西辰脸的丁祈远,面色冷然,攥着路上小宦的领子,露出了顾嫣华从未见过的一面,声音冷得像是裹着冰碴子,连右眼下的那颗泪痣都显得分外薄情:"去给你家殿下通传,丁祈远求见。"

不过一刻钟,勤煜殿的殿门便开了。

他撩起袍沿缓步进了内殿,礼数周全地揖了一礼,而后道:"丁家愿尽绵薄之力,助殿下赈灾平乱,还请殿下放小妹回登州。"

晏君御正翻看奏折的手顿住,微微挑眉,狭长的眼眸看着面前伏首跪地之人:"孤从未不允她离开,你大可带她走。"

丁祈远抬首:"嫣华心系殿下,难道殿下不知?"

他几乎克制不住,黑沉沉的眼眸像一口枯井,眸光不错地看向晏君御:"小生知殿下于嫣华无意,未给名分,她一介女子久居东宫于声名有碍,劳请殿下提笔写下一份放归书,小生自会带她离开。"

晏君御轻笑了下,而后提笔,若是顾嫣华想走,根本无需什么放归书,只是丁祈远说什么她心慕自己?

笑话。

"丁家唯殿下所用!"丁祈远接过那纸放归书,而后郑重一拜。

他很清楚,乱世之中,便是身负巨资也守不住,便是没有顾相也会有别人,谁让士农工商,从商为末呢,没有倚仗,在这乱世,是个官儿都能从丁家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这副家财落在晏君御手中还能落个好,也算他丁家积了善缘。

世人只知晏君御暴虐嗜杀,却都忘了,是他四处征战,护得大晏安稳,更在五年前地那场战役中,千里驰援北地军,险些身死。

若非他遇险,赴肃州祭拜先人的顾嫣华也不会遇上重伤的晏君御,也就不会有这一段孽缘。

他很清楚,她是真的喜欢晏君御,若非殿下亲自开口,顾嫣华绝不肯跟自己回去,这般没名没分地跟着,顾嫣华忍得,他忍不得,便是父亲母亲也忍不得。

他家的宝贝,哪里是这般任人糟践的?

丁祈远到铃阁的时候,顾嫣华正在用饭,未曾想表哥来了。

顾嫣华还想着丁家又出人,又出力,还出钱的,殿下总不至于叫表哥离开东宫吧?

见着者来人,还有些呆:"表哥?"

丁祈远将那一纸放归书递给顾嫣华之后,冷声吩咐湘琴和瓷画:"去收拾收拾,马上离开东宫!"

柳妈妈愣住了:"少爷,这是为何?"

他有些不耐,厉起眉:"快些去收拾。"

待看清了纸上的字,顾嫣华一口气堵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眼睛发涩,连声音都有些发抖:"表哥...你...为何要这般..."

她只觉浑身无力,自己可笑又可怜,她哪里会认错,那正是殿下的字迹,遑论上面还印着他的私印。

纸上写着:去留随意。

顾嫣华最怕的,便是自己没名没分,殿下说不要便不要了,自己巴巴从登州赶来像是笑话一般。

去留随意...去留随意...

这是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啊。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蛮蛮不用怕,表哥知你属意殿下,只是这般实在草率,你且随我回登州,表兄自由办法让殿下堂堂正正迎你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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