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姐无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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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横眉凛目,迎了上来。

申郁风的长刀,断口如虹,背有锯齿,陨铁熔铸,浑身漆黑,只刀口泛着银色的寒光,而晏昭的长剑兼具美感和锋利,更是在他行云流水的招式,从容矜雅的风姿映衬之下显得尤为耀目。

两人你来我往连过几招,申郁风渐渐收敛了面上的轻慢之色。

来人功法娴绝,招式凌厉,一举一动都带着撼动天地的威力,仿佛轻轻一挥,便能斩断铁石一般,且他在一面与自己激烈地战斗,一面还能分出心里去应对自己下属的合击,实在不容小觑。

申郁风所学,一举一动都蕴含着犹如实质的杀意,他是真正的杀手,出手便是直击名门,而晏昭的剑道却是华丽威严,压迫感极强,并不以夺命为目的,而是带着示威和迫服,让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心悦诚服。

这便是所谓的天子剑吗?

申郁风真真切切地领教了居焉山归庸真人的剑道,有些心惊,归庸真人在他们这些杀手的心中是堪比神人的存在。

年轻之时,一手剑法出神入化,无人能出其右,曾有位高权重者重金聘其护佑己身安全,他却不屑一顾,天地逍遥,年至中旬忽而对儒道产生了极大了兴趣,而后再不问剑道,潜心研习经书,以归庸真人为号,在居焉山长居。

曾有人嗤其,辍剑从儒,怕是于剑道上遇痴惘,废了修为,是以不怕死地上门挑衅,却被归庸真人一剑制服,能活着从居焉山出来,直叫天下人惊奇,要知,归用真人也是杀手出身,出招即是致死,却不知为何留那人一命。

自此之后,便有了传言,说是归庸真人剑性大改,剑意凌人,直叫人忍不住臣服,而后更是传出他剑道明曰天子的流言。

具体如何,人们确是不知,后来这流言便渐渐消弭,直至十几年前,永昭帝辕驾走千里,亲自带着七殿下拜师,这流言越发甚嚣尘上。

今日一见,申郁风只觉得自己被生生压制住了,应对起来越来越吃力,这种压制更确切的说是一种心理的上的畏却臣服。

像是日中的最为炽热明亮的太阳光照进了幽深黑暗的深潭,顿生无所遁形之感,无端的愧疚、羞耻、以至悔恨、自责种种在他三十多年的杀手生涯中未曾有过的情绪漫上了心头。

申郁风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纷乱的心绪,招式也越发没有章法,漏洞百出,几乎被逼得节节后退。

这种颓败之势,在裴让带领的麒麟影卫加入战局之后达到了顶峰。

他和自己的下属几乎被逼入绝境,申郁风咬了咬牙,用出了自己平日里最为不耻的招数。

他挟持了姜姒。

作为一个顶尖的杀手,他有自己的骄傲,最为不屑的便是用这些威胁的招数,因此这小姑娘拿命威胁自己的时候,申郁风几乎想笑,他不会威胁别人,也不会受人威胁,因此让她亲眼目睹自己斩杀那头她以命相护的马。

眼见眼睫轻阖昏倒在石块上的小姑娘,被那人粗暴的拦腰抱起,晏昭心头蕴生出一股难以平息的暴怒。

他提着手中染血的长剑,眉目凛冽:"放了她。"

申郁风,舔了舔牙,笑了声:"昭王殿下,我自会放人,不过要你先放了我和我的人,否则......"

姜姒被他掐着腰轻轻提了提,像是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一般。

"只要你放了她,本王自会放人!"

申郁风唇角微勾,淡笑出声:"有昭王殿下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我放了她,你放了我,若是毁约,我定然拼了命,也要娶了她的性命。"

晏昭眼眸微暗,声色冷然:"好!"

而后申郁风缓缓放下姜姒,眼神警惕,见晏昭和他的影卫没有动作,示意自己的下属离开。

几乎实在申郁风离开的瞬间,晏昭飞身而去,将毫无生气地昏在地上的小姑娘抱了起来,而后冷声道:"去追!"

"是!"

裴让轻声应时,而后率领麒麟影卫去追那些黑衣人。

他是放了他,可却没说放过他!

晏昭如同珍宝失而复得一般,轻轻抱起姜姒,他的小姑娘面色惨白,细眉微蹙,背上一阵湿润,像是疼得出了许多冷汗。

他不再耽搁,将人带到先前那个苍青袍的医者所在的位置。

晏昭留下他的命,正是为了再给姒姒,看一遍诊,未曾亲耳听见,他始终不放心。

杜明源得救之后,便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与那两具死尸待在一处,他心里实在膈应,又不知殿下何时才会回来,闲得发慌,于是百无聊赖地凑到那两句实体店跟前。

揭开了他们遮面的黑巾,仔细去看,这两人面相普通,看起来有些憨厚顿时敦实,任谁也想不到这样良善的面相,竟然是心狠手辣的杀手。

他心里不由发慌,只觉得自己平日里接洽的那些人中,或许也藏着这样的杀手。

且这些人的后颈处还有一个蛛网一般的刺青,像是什么组织一般,杜明源啧啧称奇。

未曾想到殿下竟是忽然回来了,怀中还抱着小姐,杜明源当即起身趋步前迎。

"烦你为内人诊治一番。"晏昭小心翼翼地抱着姜姒,像是抱着一尊玉像或是脆弱的瓷器,她实在太小,太轻了,脆弱不堪。

杜明源听着他的称呼,暗自道,莫不是周嬷嬷和陈管家被鬼迷了心窍,殿下这般看重小姐他们又如何敢怠慢?

虽心中腹诽却是不敢说出声,老老实实上前探脉看诊:"小姐无虞,只是伤了脏腑,需得精心调养,万不再受颠簸。"

他已经看过一遍,殿下再诊不过是求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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