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令人作呕 掀案而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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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让丁奉不用顾忌,但丁奉好歹也稍微意思意识,顾忌一点呀。

  糜旸拿起案上的毛笔,轻轻敲了下丁奉的头:

  “孤还未说完,你急什么。”

  丁奉老老实实地受了糜旸一敲,然后就等着糜旸接下来的话。

  糜旸并未让丁奉等太久,他很快接着说道:

  “在宴席上,诸葛瑾定会向孤言及求和一事。”

  糜旸的这句话一出,丁奉的脸色变得更加恶心了。

  可糜旸接下来的话,让丁奉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孤也不瞒你,要不是顾忌相国对孤的情义,就在今日,孤就想把诸葛瑾给烹杀了。”

  听到糜旸的这句话后,丁奉脸上出现了期待的神色。

  “可孤是相国的弟子,这样的事不能做。

  只是孤与相国有师徒之义,你却没有。

  明日,你是可以因忠义,而怒斥诸葛瑾的。”

  糜旸的话,仿佛为丁奉打开了一扇明亮的天窗。

  丁奉仔细一想,好像真的可以耶!

  丁奉虽少时穷苦,没读过多少书,可他在投奔糜旸后,借助着糜旸的背景,曾找到不少名士教导他读书。

  名士不仅教会了丁奉学识,还让丁奉更深入了解了当世士子的价值观。

  以当世的价值观来说,糜旸与诸葛亮有师徒之义,故而糜旸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诸葛瑾不敬、不利的。

  但吴军入侵大汉疆域,又是明明白白的事。

  丁奉身为汉臣,诸葛瑾身为吴臣,在两人之间没其他关系的束缚下,丁奉可以站在忠义的道德制高点上,对诸葛瑾严加斥责。

  只要丁奉的斥责不离忠义二字,那么这样的举动,对诸葛亮的名声亦是无碍的。

  之前丁奉身为糜旸的嫡系,下意识地会将糜旸的顾忌当做头等大事,故而才未想到这一点。

  但现在被糜旸一点拨,丁奉瞬间就回过神来了。

  一想到可以一舒心中愤懑,丁奉的脸色就变得激动起来。

  “大将军放心,明日臣必赴宴。”

  丁奉前后态度的转变,让糜旸不禁笑出声。

  他又用毛笔轻轻敲了下丁奉的头,而后让丁奉将耳朵伸过来。

  在丁奉照做后,糜旸趋身在丁奉的耳边说了一番话。

  听到糜旸的吩咐后,丁奉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要做的这么狠吗?

  待糜旸从丁奉的耳边离开后,他看着丁奉说道:

  “今日孤叮嘱的事你不要忘了。

  孤之计策是否成功,就看你明天的表现了。”

  尽管对糜旸的吩咐感到有些奇怪,可身为糜旸的死忠,丁奉自然不会违抗糜旸的命令。

  “大将军放心,臣一定尽力而为!”

  丁奉的保证,让糜旸颇为满意。

  “下去准备去吧。”

  ...

  第二日的时间,很快就到来。

  因糜旸昨日说,要将国事放在今日的宴会上商谈,所以诸葛瑾早早就起来打扮自己。

  身为一国使臣,气度最为重要。

  当诸葛瑾打扮好自己后,他便听到了丁封在门外问候的声音。

  丁封是糜旸派来迎接诸葛瑾去往宴会的。

  听到丁封的问候后,诸葛瑾深吸一口气便走出了房门。

  随后他便跟着丁封,一路朝着宴会所在地走去。

  诸葛瑾以为他今日起的够早了。

  没想到当他来到宴会中后,却发现宴会中早就坐满了人。

  想来那些人俱是在荆州位高权重的人物。

  意识到这一点后,诸葛瑾更加不敢怠慢。

  诸葛瑾跟在丁封身后,亦步亦趋地来到他的座位上坐下。

  在诸葛瑾去往座位的一路上,他发现宴席内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宴会中的人,都用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打量着他。

  当然,那些目光中不乏有赤裸裸的恶意存在。

  好在糜旸还是照顾他的。

  在诸葛瑾坐下后,糜旸轻咳了一声,驱散了那些注视在诸葛瑾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

  当那些目光离开后,诸葛瑾觉得空气都变得香甜了起来。

  而随后在糜旸的吩咐下,宴席正式开场。

  宴席开场后,场内的人似乎也真的不再关注诸葛瑾了,一个个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巡后,被糜旸敬了好几杯酒的诸葛瑾也有了几分醉意。

  醉意当头下,诸葛瑾并未忘记自己的任务。

  诸葛瑾见糜旸在美酒的熏陶下,心情似乎不错,因此便主动起身来到糜旸身前对着他一拜:

  “吴臣诸葛瑾,代表我朝大将军陆逊,有要事与大司马相商。”

  诸葛瑾的举动很早就被场内的人注视到。

  而他的话一出,更是让宴席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顿时有十数道恶意的目光,射在了诸葛瑾的背上。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诸葛瑾只能暗中为自己打气。

  糜旸在听到诸葛瑾的话后,轻笑了一声。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

  “何事?”

  见糜旸没有因自己的话发火,壮了壮胆子的诸葛瑾再一拜说道:

  “我朝大将军感念近年来,两朝交战多有死伤。

  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我朝大将军不想两朝百姓再有死伤,故想与大司马订立停战之约。”

  可能是糜旸这两日对自己的良好态度,给了诸葛瑾不少的勇气。

  在说完上面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后,诸葛瑾又接着说道:

  “大司马弃宛城而至州陵,恐怕是因为我朝侵取荆州,危害王洪,导致怨念颇深,大司马可能不愿意讲和。

  但您这有失偏颇,忽略了大处。

  我试着为大司马论其轻重和其大小。

  今曹休为大司马所困,若大司马能抑威损忿,那么宛城就会是大司马的囊中之物。

  宛城一旦拿下,以大司马的才能,可以进一步谋取中原。

  汉朝先帝与大司马恩如父子,比之大司马与王洪情义如何?

  汉朝先帝在时,每日都在想着光复中原,今大司马岂可放弃大好机会?

  而私人之忿,比之中原各州名士之殷殷期盼又如何?

  相比之下,谁当先后?如果仔细思考,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要是大司马能以大事为念,可以马上决定下来,不用再咨询各位将领了。”

  当诸葛瑾说完他的话后,糜旸的反应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目瞪口呆!

  有想过诸葛瑾的话可能会无耻,但没想到会这么无耻!

  若说诸葛瑾的第一番话是冠冕堂皇的话,那么他的第二番话,可以用令人作呕来形容。

  而就在糜旸强忍着掀桌子的冲动之时,诸葛瑾身后的丁奉忍不住了。

  气愤的丁奉直接一脚踢开身前的食案,大喝道:

  “摇唇鼓舌之辈,你在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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