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痞子(1 / 2)
车子平缓地驶出市中心,来到江边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前停下。
“到家了。”李母率先下车,归庭紧随其后去后备箱拿行李箱。
俞钦沛站在车门边,望着眼前自带花园的中式别墅,眨了下眼,心中暗叹他老攻家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小富豪
李母打开门,回过头就见俞钦沛一脸惊讶的站在门口,似是回不过神般,乐道“傻孩子,瞧什么呢,快进来啊。”
“来了,妈。”俞钦沛转身去提行李箱,趁着李父不注意,拉着归庭落后了几步,小声道“咱爸咱妈买这房子花了不少钱吧”
“不是很贵。”归庭看他一脸疑惑,解释道“我爸妈买这栋别墅的时候,房价还没现在这么贵,只不过老两口习惯了单位楼那边的邻里关系,就没搬过来。另外,我家在市区也有几套房产,这些都是我小舅妈让他们投资的。”
“小舅妈是做什么”之前吃饭的时候,他能看出来小舅妈气势不俗,但没想到多年前的投资眼光也这么朝前。
“小舅妈是罗氏酒店集团的老总,刚才吃饭那家酒店,就是她公司旗下的。”
俞钦沛“”
俞钦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神色恍惚的跟着归庭走进大门。
一脚踏进大门,一股浓郁的古韵味扑面而来,玄关处的鞋柜兼展示台以红梨木打造,待客厅的座榻以梅兰竹菊四君子为元素,搭配正堂墙壁上的山水水墨画和右边的镂空雕花窗,叫人仿佛置身在古代。
“我先带你去客房看看。”归庭进门没看到父母,便领着俞钦沛来到二楼,推开一间房门,“我的房间就在隔壁。”
“隔壁啊”俞钦沛拉长声音,放下行李箱,反手关上门,扑过去抱住归庭,脑袋磕在他的肩膀上,刻意压低嗓音,“你把我的房间那排在你隔壁,不怕我晚上溜你房间偷袭吗”
归庭顿了一下,“你暂时先在这里住着,等学校那边通过了我的求职请求,我们就搬到学校附近去住。”
“其实”俞钦沛松开归庭,取下眼镜,捏着鼻梁,疲倦道“咱们不一定要出去住,爸妈年纪大了,我们就陪在他们身边也挺好的。”
归庭转过身,屈指挑起他的下巴,“你确定住在这儿可没法跟我同床。”
俞钦沛不甘示弱的捧起归庭的脸,凑上去咬住他的唇瓣,喃喃道“你给我留个门就行。”
这头的俩人确定在这边住下,楼下的李父李母正在为俞钦沛住哪个房间展开了争论。
李父的意思是俩孩子在外同居多年,现在回家,就没必要在分开。
李母考虑的显然要更全面一些,她想着小俞第一次住家里,估计会有些拘谨,就先安排他住客房,等稳定下来,把学校附近那套学区房装修一下,给俩孩子作为婚房住。
“搬出去做什么”李父反驳道“咱家又不是住不下。”
“现在的小年轻喜欢有私人空间,跟我们两个老家伙住一块,孩子们不自在不说,俩人要是亲热,被我们看到,那多尴尬,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话糙理不糙,但李父还是觉得搬出去不好。
他跟妻子年纪都大了,俩人也都退休了,孙子已经无望,就只能盼着儿子多陪在身边。
俩人各持己见,争论声不休。
等归庭和俞钦沛从楼上下来,俩人都没讨论出一个结果。归庭无奈的走过去敲了敲门,“爸,妈,我跟俞钦沛决定在家住。”
房内的老两口对视了一眼,得了,不用吵了,儿子已经做了选择。
。
俞钦沛在李家安定了下来。
在归庭等待学校通知的空隙,俞钦沛跟归庭商量把工作室搬到青市来。
归庭不太赞同,他的根基在京都,搬到青市就意味着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俞钦沛认真的看着归庭,手掌覆在他的心口,深情道“心安之处,即吾家。阿庭,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没有鲜花与红酒,只有他最真挚的眼神和朴实无华的话,但却也是最深情的告白。
既然同意了俞钦沛的打算,归庭就想着帮他一把。他带着俞钦沛来到罗氏酒店集团找小舅妈。
罗氏酒店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旗下经营多个知名酒店品牌,其范围覆盖了国内很多城市。
归庭来到公司总部的时候,陈母正在接待客户。
他和俞钦沛在休息区等了十来分钟,就看到陈母带着一个中年男人从会客厅出来。
随着俩人的面容暴露在俩人眼皮下,归庭敏锐的察觉到俞钦沛眼底的温度骤然降低。
他皱了皱眉,就听见那中年男人开口说“罗总请留步。”
中年男人暂停了脚步,伸出手与陈母握了握手,言词间带着几分讨好,“您贵人事忙,送到这儿就可以了。”
陈母姓罗,她微微点头,雷厉风行的抬手招呼秘书,吩咐秘书把人送到公司门口。秘书临走前在陈母耳边低语了一句,陈母下意识朝休息区看去,见到归庭,凌厉的神情缓和了一下,主动走过来,笑道“你们俩怎么来了”
“来看看您,顺便想请您帮个小忙。”
“小忙”陈母挑了下眉,带着俩人走进办公室,让助理送三杯咖啡进来,边邀请俩人坐下边道“就知道你不是单纯来看我的,说吧,舅妈能帮你什么”
“想在您的大厦租个办公楼,面积不用太大,价格稍微打个折,就行了。”
“租办公楼啊”陈母意味深长的看着外甥,可话却是对俞钦沛说的,“我听大姐说你在京都开了家风头工作室,发展的还不错,你现在租办公楼,是想到回青市发展”
俞钦沛这几年接触的都是有钱有权的人,面对陈母的质疑,应对自如,“既然舅妈问,那我就不说场面话了,我的根基和人脉在京都,且京都还是我国的首都,放弃了肯定可惜,不过,我当初既然能在京都创办工作室,还能混口饭吃,那我现在同样也能在青市从头开始。”
陈母欣赏的点头,“年轻人有野心,还有能与野心匹配的实力,好好干,舅妈支持你,回头你带着合约来找我。”
说完公事,陈母提到了陈不舟,“舟儿最近越来越不像话,阿庭,他从小就跟你亲近,也愿意听你的话,你有空帮舅妈劝劝他。”
“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秦柔带来的那个女人闹的”
陈母一想到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头就犯痛。
她抬指揉了揉额角,一脸倦色,“就你回来那天,秦柔把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带回了家,说是刚在国外结束一段婚姻,回国散心,又不想叫父亲担心,就在我家住一段时间,可我是真没想到,那女人不是个安分的,竟然跟舟儿私下好上了。”
“什么”归庭惊讶的看着陈母,“表哥出轨了”
“还不是秦柔那个蠢货干的好事那女人刚开始还算老实,跟我儿子也保持着距离,可秦柔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没半点警惕心也就算了,还主动让舟儿多关心一下那个女人。”
陈母越说脸色越难看,“我以前是看不上秦柔,觉得她太小家子气,遇到事只会哭,跟只小白兔似的,完全撑不起陈夫人的场面,但我再看不上,她也嫁了进来,我琢磨着那就只能多带在身边教一教,可我是真没想到,她就是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东西”
陈母说到最后,气的一拍桌子。
哐当一声,褐色的咖啡从杯子里溅出到桌面。
俞钦沛默默的抽了纸巾,擦拭着桌面,权当是在听陈不舟的笑话。
“真是气死我了。”
陈母从抽屉里摸出包女士烟,静静地点上,随着尼古丁入口,她吐出一口白烟,“我那个儿媳妇,单蠢是真单蠢,但她那个姐姐”
她冷笑了一声,“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我儿子那么蠢,她不一定看得上,但我陈家有钱,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又是我儿子心头的白月光,心可不就活络了”
“白月光”归庭神色有些微妙,“表哥的心里什么时候藏了个白月光”
归庭话音一落,俞钦沛突然开口问道“舅妈,那个女人是不是叫秦雪”
“怎么”陈母夹着烟,神色意外的看着俞钦沛,“小俞认识”
“算不上认识。”俞钦沛感慨了一声,“当初高中那会儿,他带秦雪请我吃过饭。”然后秦雪就看上他,把陈不舟给踹了。
后面的话他肯定不能说,只是道“这事儿我跟阿庭回去想想办法。”
陈母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行,那舟儿的事就拜托你们俩了。”
“舅妈客气了。”俞钦沛想到之前那个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道“舅妈,我能问问刚才那个客户是来做什么的吗”
“你说俞谦光”陈母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来推销他们公司新研发的酒店管理系统。”
她刚说完,似是明白了什么,打量的目光落在俞钦沛身上,“倒是巧了,你们俩都姓俞,认识啊”
“我继兄。”俞钦沛又问了下俞氏的情况。
陈母心想这是什么缘分怎么遍地都是熟人
她摇着头,也没多问,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俞钦沛。
俞氏从老俞总住院后,被俞氏三兄妹搅合的乌烟瘴气,等老俞总醒来,公司员工的人心已经涣散了,虽然老俞总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放权给了大儿子,但俞老大当个管理还行,让他掌控公司
他做了几个错误的决定,导致公司损失惨重,若不是公司没上市,公司也是俞家一言堂,他这个老总的位置早就保不住了。
俩人从罗氏出来后,俞钦沛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俞谦光和秦雪这两个名字在踏进罗氏酒店集团之前,离他和阿庭的生活太遥远,遥远到他几乎都忘了这些人。
可不过短短一个小时,他先是见到了记忆里不可一世的俞老大对着小舅妈卑躬屈膝,又从小舅妈嘴里得知昔日那个叫陈不舟误会自己的女人又跟陈不舟搅合在了一起。
人生仿佛就是一个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只不过曾经他只能仰视的人即将成为丧家之犬。
但
他总觉得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归庭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扬起的唇角,“有这么高兴”
俞钦沛丝毫不遮掩心底的喜悦,急切的拉着归庭上车,关上车门,双腿盘着对方的腰,吻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砸下来,亲的俩人面红耳赤,气血翻涌,这才稍稍克制即将失控的理智,默契的在安静的车厢内相拥。
直到翻滚的气血和激情慢慢平息下来,他翻身坐在副驾驶座上,拉着安全带,边系边道“咱们是去陈家看戏还是去酒店开房”
“舅妈帮你解决了办公楼的事,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去陈家看看情况。”归庭对着后视镜打理凌乱的发,又理了理衬衫,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这才启动车子,朝陈家而去。
有句老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归庭驱车来到陈家,刚将发动机熄灭,一辆黑色悍马如一道离弦之箭疾驰而来,稳稳当当地停在他的车旁边,下一瞬,跑车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陈不舟那张憔悴的脸。
归庭打开车窗,手肘搭在车窗上,伸出脑袋,对着像是被人吸干精血的陈不舟喊道“陈不舟,过来。”
陈不舟缓缓转过身,与归庭对视了一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登时蒙上一层水雾,整个人仿佛遇到救星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拉开后座位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阿庭,快,快带我离开这鬼地方。”
归庭皱了皱眉,启动刚熄火的车子,驶出陈家庄园。
车子在街道上缓慢的行驶,他趁着等红灯的空隙,从后视镜看了陈不舟一眼,就见陈不舟整个人就像是丢了灵魂一般瘫在后座位上,两眼无神,眼下青瘀,眼圈发黑,怎么看怎么像是纵欲过度的模样,便冷声问道“舅妈说你出轨了”
“你也不相信我”
陈不舟似是对这话题格外的敏感,整个人犹如被惹怒的雄狮,暴躁的揪着头发,“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
“怎么回事”归庭问道。
陈不舟揪完头发,揉了把脸,颓废道“我跟秦雪真没什么,可我妈不相信我,我爸打我,连秦柔也怀疑我,我是真的冤”
“未必吧”俞钦沛心灾乐祸道“你要是行的端做得正,怎么大家都不相信你”
“俞钦沛,你给老子闭嘴”
“嘁”俞钦沛嗤笑了一声,“你就是贱的慌,当初秦雪踹了你,还把你俩分手的锅甩我头上,为这破事你跟我还结下了梁子,上次我说一笔勾销,你还不乐意,你现在跟我们说你是冤枉的,谁信啊”
“俞钦沛”陈不舟气的浑身发抖,凶狠的目光迸射向俞钦沛,“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就是你爸妈和你老婆的态度啊,再说了,你要是真跟她没什么,小舅妈会故意诋毁自己的亲儿子”
“她趁老子喝的不醒人事,脱光爬我床上,被我爸妈看到,我特么还冤呢”陈不舟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他跟秦柔恋爱四年,结婚四年,从来不知道秦雪是她姐姐。
他跟秦柔是在学校认识的,当时他大四,对方却是刚入学的新生,在开学新生报道的时候,他作为青市人,接待了秦柔,然后彼此留了联系方式,慢慢生出了感情。
在跟对方谈恋爱的时候,他知道秦柔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至于名字他没问,只知道在高三毕业后被亲妈接到国外去了。
这么多年,对方没露过面,秦柔也没提过,他早就把那所谓的初恋给忘记了,鬼知道她为什么要回国,一回国,还跑来找秦柔,还爬他的床
陈不舟越想越憋屈,尤其是叫俞钦沛看了笑话,心中就更憋的慌了。
俞钦沛轻啧了一声,“很憋屈觉得自己特冤”
陈不舟哼唧了一下,别开脸,不想叫俞钦沛看自己的笑话,“老子的事,跟你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俞钦沛看戏的神色一敛,扭过头,冷厉的目光射向抿唇不说话的陈不舟,“那当初你俩分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跟我没关系”
“嗯”
一直在听俩人斗嘴的归庭听到俞钦沛这话,淡淡地扫了俞钦沛一眼,屈指敲击着方向盘,看到前方有家咖啡厅,打着方向盘把车开过去,“俞钦沛,解释一下。”
俞钦沛阴冷的神色一僵,旋即笑着脸坐好身子,轻声哄道“我初恋是你,我所有第一次都是你的”
“这事儿谁知道啊。”刚才处于下风的陈不舟见机挑拨道“男人又没有那层膜,鬼知道你所有第一次是不是我表弟的,再说了,当初我跟秦雪分手,原因不就是因为你”
“这事回家我再跟你解释。”俞钦沛跟归庭说罢,打开车门就去拉挑拨离间的陈不舟,“姓陈的,我今天不把你打的哭爹喊娘,老我就跟你姓。”
“来啊,谁怕谁啊”
俞钦沛看陈不舟不爽很久了,以前顾忌归庭,不敢下狠手。
而陈不舟最近憋屈的厉害,需要发泄,可他爸妈不相信他,妻子一看到他,就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解释也听不进去,说实话,他很累。
俩人恶狠狠的对视着,归庭沉默的又启动了车子,把车开到没人的工地,看着俩个衣冠楚楚的人跟个小混混似的扭打到一起。
俞钦沛开始还顾忌在场的归庭,可吃了两次亏,邪火直冲脑门,什么也顾不上,抡起胳膊开始把陈不舟往死里打。
陈不舟也不甘示弱,他正面打不过俞钦沛,就耍阴招。俩人打的难舍难分,归庭淡定的坐在车内,从扶手箱里摸出包烟,静静的点上。
半包烟的时间过去,扭打到一起的俩人慢慢停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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