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四章、金榜题名(1 / 2)
圣诞节后没多久,就是春节,孟添福连续第三年没回老家过年。
他有点害怕回去,老父亲已经去世了,家族里的人依旧在怪他。他怕见到大姐和廖思梅,怕他只带着两个孩子,会被人指指点点,他实在难以解释招财和进宝去了哪里。
孟真便乐得轻松,她点也不想回老家。
春节前,务工者们都离开了大城市,钱塘便多了许多寒假工岗位。孟真去家附近的家高档餐厅打工,餐厅主做宴会,过年期间每天家宴爆满,服务员稀缺,孟真经过简单培训就做起了包厢服务员。
天晚上,她负责的两个包厢都有客人预定,等到客人来时,孟真傻眼了。
来的群人里居然有严廷君。
严廷君看到她穿着式小夹袄站在包厢门口,也愣住了。两个人互相挤挤眼睛,做个鬼脸,严廷君就跟着家人们进去坐定。
孟真有半年没见到严廷君了,两人联系得很少,她直以为严廷君春节时会在黎城。此时的严大少头发剪短许多,发色也是黑的,耳钉没了,穿着很青春气的亮黑色羽绒外套,脱掉以后,里头是件白色高领毛衣。
严廷君快满二十岁了,比起少年时期,他长开了些,那种古典妩媚的气质淡化许多,取而代之的是英锐之气。他坐在那里低头玩手机,五官精致,浑身上下闪耀着富家公子特有的耀眼光芒。
噫!真好看,孟真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符合她的审美,穿着雪白毛衣的严廷君就是个干净清爽的大男孩,漂亮又可爱。
这是严家的家宴,来的人应该都是亲戚,十四人的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孟真仔细观察,猜测坐在上首的应该就是严廷君的妈妈。
那是个穿着考究的年女性,个头不高,身材保持得很好。她的长发在脑后盘成发髻,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双眼睛细细长长,眼里精光四射,举手投足气度非凡,绝不是普通富家太太可比拟的。
她旁边那位身材高瘦、面容随和的应该就是严廷君的爸爸。孟真发现,原来严廷君长相像妈妈,身高身材像爸爸,尽挑了他俩的优点长。
上菜间隙,孟真有听到他们聊天,好像是黎城的亲戚特地到钱塘来过年。怪不得,严廷君没回老家。
切都波澜不惊,大家子人边吃边聊个半小时后,包厢里突然传来争吵声。孟真吓了跳,探头去看,居然是严廷君和他妈妈吵起来了。
严廷君已经站在那里了,大声说:“我再说遍!老宅我不同意卖!那是爷爷留给我的房子!你们谁都别想打它的主意!”
“放肆!怎么和叔叔姑姑说话的?!”严廷君的妈妈不怒自威,端坐在桌边看着他,“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插嘴,给我坐下!”
严廷君满脸怨恨地看着她,咬牙道:“你们就只知道钱。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老宅卖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你家步!”
说完,他拎起羽绒服就往包厢外走,走到门口看到探头探脑的孟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拉住她的手,把她也给带跑了。
包厢人:“……”
什么情况?走就走呗,怎么连服务员都拐走了?
钟励气得不轻,拿起杯子喝茶,严卫国安慰着她,但他的叽叽歪歪越发让钟励心烦,吼道:“你给我闭嘴!”
众人都很尴尬,这些人都是严卫国在老家的堂兄弟姐妹,之所以拖家带口来钱塘过年,是想和严卫国商量,卖掉黎城的严家老宅。
老宅虽然是严家祖上留给严老爷子的私房,但早年做房产证时,因为严老爷子有个庶出的兄弟和两个嫡出的姐妹,所以就把老宅分成了四份房产证,也是特殊时期才能有的特殊操作。
最大面积那套自然是严老爷子的,足有600多个平方,产证现在在严卫国夫妻名下,其他几套都只有十几个平方,就是个单房间,根本无法单卖。另三户人家的子女,即是此时坐在包厢里的干人,他们想要严卫国同意起卖掉老宅,把钱按比例分了。
严家二叔唯唯诺诺地说:“其实,阿君不同意也没关系,他要是真喜欢那个房子,大哥,你和嫂子就把我们的产证都收去好了,价钱按市场价给就行。”
其他人纷纷附和。
钟励抬起眼皮看他眼:“三个破房间,50多个平方,也就值五十多万吧。只是,我要是不出,难道那房子我家阿君还住不得了?”
——
孟真被严廷君拽着在路上大步走,可怜她腿短,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跑了会儿,孟真实在跑不动了,喊:“严廷君,我累了!”
严廷君这才慢慢停下来,回头看她,孟真只穿着红彤彤的小夹袄,室外寒风刺骨,这时候冻得发抖。严廷君眉头皱,展开羽绒衣,披在了她身上。
孟真噘起嘴:“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我要是扣了工资,你得赔给我,我都给你们家服务晚上了。”
严廷君没好气:“你就这点出息!这里打工那里打工!你就那么缺钱吗?”
孟真反驳:“我打工碍着你了?又没偷又没抢!我靠自己劳动赚钱!你以为人人都是不愁吃穿住别墅的大少爷啊!”
严廷君气得要命:“谁大少爷啦?!”
“就是你!我还欠你三万块钱呢!不打工拿什么还你?!”孟真的账记得明明白白,欠他的,欠简梁的,以后全部都得还。
严廷君大声吼:“谁要你还钱了?!”
孟真比他还大声:“我欠你的就定会还!”
严廷君炸毛了:“你们!你们个个都要气死我!妈的!还想要卖老子的房子!都特么是见钱眼开的守财奴!还有你!我看你这样子就生气!你明天赶紧给我去把工作辞了!穿的什么破玩意儿!你怎么好意思去给人端茶送水上菜的!”
孟真怒了,脱下他的羽绒服就丢到他身上:“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没要你看得起!我自己可看得起自己了!我个寒假能赚三千块钱,你能吗?你这辈子自己赚过毛钱没有?!”
说完,扭头就走,严廷君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几秒,捡起羽绒服就追了上去:“孟真!”
孟真很生气:“别叫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孟真……”严廷君放软语气,伸手拉住她胳膊,不顾她的反抗,又把羽绒服给她披上了,“穿着,小心感冒。”
孟真生闷气,不看他。
“我没有看不起你。”严廷君低声道,“对不起了,我是被我老家那帮亲戚气到了,你别生我气。”
孟真知道他心情不好,其实也不会和他计较,和个衣食无忧的大少爷有什么好计较的?她说:“我不生你气了,但我现在得回去上班。”
“我送你回去吧,你到了我再走。”
孟真同意了,两个人起往回走,半路上,孟真不解地问:“你们家为什么要卖黎城的老宅啊?”
严廷君冷笑声,答:“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钱。”
他们走回餐厅楼下,也是巧,严廷君的家人们刚好出来。钟励眼就看到自己儿子,穿着白色毛衣站在夜色,边上是那个小个子的包厢服务员,身上还披着严廷君的黑色羽绒服。
钟励:“……”
孟真:“……”
小服务员看着有点慌张,快速地把外套还给严廷君,溜烟儿地就跑回了餐厅。严廷君穿上外套,远远看了母亲眼,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钟励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双细长凌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寒假的后半阶段,孟真没再见过严廷君,因为严大少和家里吵架以后,第二天就飞到黎城找谢叔去了,去之前还发短信和孟真说了声。
孟真终于意识到,严廷君和他母亲的关系,似乎真的有点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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