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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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虔开始期待自己的生日。但有时又疑心女友只是嘴瓢,不过他已经冷静下来,只要女友不在他眼前肆无忌惮的晃,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等。都说爱情最美好的阶段,是在接吻之后,做|爱之前,他也担心这事会破坏如今的美好感觉。但他生日那天,他女友穿了条红裙子,她平时很少穿裙子,再加上她白,红色衬得她白的发光,搞得他很心神恍惚,他便立刻推翻了自己再等等的想法。

他带女友见了自己的朋友,吃完饭后,块去KTV唱歌,从里头出来,已经十点多了。

他开车将她送回学校,车停到路边,槐花落了地,降下车窗,能闻到馥郁香气。

他解安全带,她却没有动,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觉得她似乎点累,问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事,歪着头看他,目光含情带水,简直可以淹没他。

他忍住冲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道:“人都给我礼物了,就你还没给呢。”

她刚才被灌了几杯酒,又被起哄唱歌,这会儿声音有点哑,她问:“书不算么?”

他摇摇头:“书也可以当礼物么,你也太敷衍我了。”

她问:“那你想要什么?”

他俯身过去给她解安全带,寻常都会趁机亲她,今天低着眼睛不看她:“你。”

她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浮动,声音很低,但很清晰:“我就行吗?”

异性特有的柔旖带着酒香直扑到他脸上,他下子意会到了,喉咙发紧,手就乱了,连安全带都解不开,面上倒是还镇定,声音也平静,像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动的男人:“你就够了。”

安全带终于解开了,她握住他的肩头,亲了上来。

气息逐渐沉重,她用极细微的声音道:“那这个我送得起。”

他心神荡,亲了亲她的鼻尖,压着声儿道:“你可真大方。”

她便笑了,把脸颊埋在他颈里,低声道:“生日快乐,宝贝儿。”

她可爱的时候,他会这么叫她。也逗她,让她这么叫自己,她却死活都不肯,说还是直接叫名字有情调。今天她第次这么叫他,但却点不觉得生疏,好像她已经叫过很多次了似的,他哑声道:“今晚别回去了,成么?”

她在他颈里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以前吻她,总要克制,怕自己意乱情迷,会动用花言巧语哄她上床。今晚显然时候已到,他再也不用克制。

间她呜咽着说无论他将来是老了还是秃了,发福了还是有啤酒肚了,她都会喜欢他,她会永远喜欢他。

事后,他问她刚才说什么,她又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觉得她别扭的样子特可爱,低声在她耳边道:“我即便五十岁了,也不会允许自己发福和有啤酒肚的,你放心。”

她脸红耳烫起来,小声道:“反正跟我也没关系了。”

她总是句情话后面必定要带上句相反的话,好像不带那句话,就不完整似的。他当时对人心的百转千回还没那么了解,也没深入去想她到底为什么这样,只觉得这人可爱又可怜,只想让她再胡言乱语些。

年轻是什么?年轻就是可以和喜欢的人彻夜做|爱,直到天边都亮起来。

二十岁生日的那个夜晚,像个五彩斑斓的盛大梦想。

切都很美好,简直没办法再好。

他甚至在某个瞬间希望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男人三十而立,他事业稳定,心态成熟,能抵御切诱惑,可以结婚生子,安稳度日。可当时他毕竟只有二十岁,任何关于未来的承诺听起来都那么虚飘。他不会承诺,她也不会信。

然而美好后,紧跟的是分手,来得快而且非常猛。等他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说完狠话,从X大的女生宿舍楼下来了。

他走在那条银杏树的林荫道上。边是球场,边是操场。只因为是暑期,并没什么人,校园很安静。他在路边坐下,摸出烟,缓了许久,终究还是走了。

事后,他没有再联系她。

因为她没给他留余地,他也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场戛然而止的恋爱。

分手后,他常想起她,开始时候非常多,后来渐渐就少了。这几年,除非看到与之有关的人或事,才会想起来。

想得最多的是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常说,他是赢在起跑线的人,而她是输在起跑线的人。他就会想在起跑线输了那么多的她,是否已经被生活折磨的不堪重负,轻而易举的改变了自己,就如同大多坚信自己不会被改变的人样,最终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她是否还会冒着触犯男人自尊心的风险,跟他们抢着买单?她是否已经懂得漂亮脸蛋是稀缺资源,会兵不血刃的和男人周旋,为自己赢取现实利好?她定聪明了,世故了,市侩了,没有坚持,十分油滑。那么有天他们在超市或者街头重逢,他认出了她,会像大多数男人样,绝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油滑市侩的女人,是自己爱过的人。那种因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情结,会在此刻碎成地。

不过真重逢,才发现她并未朝着自己的期望所去,眼睛里没有那种世故和精明,脸上的温驯和倔强仍在,也没拿他前女友这个特殊身份做章,所以硬生生让人在朋友圈骂了三条。不过人倒的确比做学生时更圆熟了,像壳子笨重的山竹逐渐长成了鲜美荔枝,因而有了另外种风情。

老曹那个色鬼,私下点评《我去往》起航宴上姿色尚可的女人,说她有种凌虐感,想让人扒了衣服狠狠的……那个字,他顾忌着身份没说出来,但表情可以说明切。

他当然知道那代表什么,但那不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退万步来讲,就算他仍不能免俗,也绝不会是她。

年轻时候,都以为自己的恋人是唯的,见得多了就发现,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张虔抽完最后根烟,将烟蒂揿灭,丢在烟灰缸里,将车倒出了这条僻静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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