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身世(1 / 1)
她在儿时也挨过饿,那是能让人用肉眼清晰看到死亡的感觉,所以她很清楚,只有尝过那种滋味的人才会对食物抱有如此敬意。
“夜王,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认识你6年了,可到现在我却还连你的名字,你来自哪里,经历过什么都不清楚呢。”
夜王笑了下,“怎么,有人要跟你买我的情报?”
迪迪丽娅胸口微微刺痛了一下,她依旧努力保持一丝微笑望着夜王。
她知道夜王是在开玩笑,但两人之间一直存在微妙的距离感却是事实。
认识6年了,她却依旧看不透夜王,不知他是否真的信任自己。而她已经不是少女,对自己是否爱上了一个男人有着清楚的认知。
但也正因如此,她此刻才感到难过。
“夜王,我想我是爱你的,不开玩笑。”迪迪丽娅低声说。
夜王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了筷子,说:“开玩笑而已,依你的智慧和手段,就算真要套我的情报也不至于用这么拙劣的办法。当然,如果这玩笑伤到了你的话我道歉。”
“没关系,只是我想多了解一些你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我的事情,我也愿意全部告诉你。”
窗外依旧一副热闹的光景,但迪迪丽娅和夜王之间却有寒冷的气流渐渐形成,慢慢地打着旋,百无聊赖地在上空观望着二人。
沉默良久,夜王给迪迪丽娅倒了杯酒,她接下,随后又给他倒了一杯。
澄澈淡黄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一缕淡淡的金色余晖从窗外爬进来,爬上餐桌,又悄然滴进酒杯之中。乍一看去,仿佛一点星尘落入酒杯。
“迪迪丽娅,首先要告诉你,我并不爱你。”夜王安静地说道。
“你美丽又充满魅力,但和这无关,我很早前就决定不去爱上任何事物,男人女人野狗大树,一切对我来说没有不同。
我不知道对你来说爱意味着什么,但在我的记忆里,爱不是我这种一无所有,没有明天的家伙可以承诺,拥有的东西。”
迪迪丽娅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垂下眼帘露出一抹寂寞的笑。
“看来应该把调情皇后拿来才对,夏布利白葡萄酒的度数低了点呢。”
夜王看着桌上的食物,道:“但有些事情也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迪迪丽娅,认识6年却没告诉你任何关于我的事,不是对你不信任——我绝不会跟不信任的人建立友谊长达6年,这点请你相信我。
但是,虽然我刚才是开玩笑,可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要和你买我的情报,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为什么?”
夜王喝了口酒,窗外的天空依旧清澈,会让人联想到大海的湛蓝此刻已经开始渐渐盖上一条条金色的丝绸。
“因为你不适合撒谎,也因为你是个坚强的女人。我想你是过过不少苦日子的,但你至今为止,却从来没有为了生存出卖过自己的身体——无意冒犯,如果我是你,我会尽我所能利用自己的资本换取利益。在混沌区域这太正常不过,这个你也认可吧?”
迪迪丽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下一刻她的眼中带上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说的不错,但是夜王先生,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选择撒谎隐瞒你的情报,而不是贩卖呢?
我可比你想的还喜欢钱哦,如果数额足够,我倒不觉得自己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呢——特别是在亲耳听到这个男人说不爱我之后。你最好记住,女人绝情起来,是要比魔鬼还残忍的……”
面对得意洋洋的迪迪丽娅,夜王笑着摇了摇头。
“好好,你厉害行了吧,总之我只是希望你理解,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而不是因为不信任。”
迪迪丽娅的面颊浮现了一坨红晕,她将酒杯中柔软的液体仰头饮尽,长呼一口气,道:“说真的夜王,我不怕死。”
夜王夹起一片莴苣,慢慢咀嚼着,道:“我也不怕。”
“但我们都没有死。为什么呢?”
“你不该死,而我暂时还不能死。”
“我说夜王,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吧,我决不会泄露半点情报出去的,哪怕有一天这会将我打入万丈深渊我也一点都不怕。比起死,对自己爱的人一无所知反而更让我感到悲伤。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嘛!明明比谁都渴望了解所爱之人,自己却偏偏是最无知,最愚蠢的那一个,与其这么活下去,还不如死了舒坦。”
夜王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迪迪丽娅醉意朦胧的样子。
迪迪丽娅撑着额头,眼皮一张一合,挣扎了一会儿,终究是合上眼,无力地躺倒在餐桌上。
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满眼迷离,呆然凝视着空间中的一点,仿佛在试图将此刻无法用酒精忘却的伤感凝聚在那儿,好让它随风逝去。
“就知道逞强,半瓶夏布利就足够让你醉得不省人事了,和你生日那天一模一样。”
夜王吃完自己的那一份,把迪迪丽娅吃剩的拿到自己面前,一边饮着酒,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决剩下的食物。
吃罢,将碗碟都洗干净放回橱柜之后,夜王来到餐桌前搂过酣睡的迪迪丽娅,抱起她带到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毛毯,又走到窗前关上窗户拉上了窗帘。
地上她和自己的衣物散乱在四处。夜王无奈地叹息,将衣物都放进了篮子里。
收拾好之后,夜王坐到床边凝望着迪迪丽娅的睡颜,将她的发丝撩到了一旁,露出她饱满光洁的额头。
迪迪丽娅睡得很熟,眼角却微微下垂,睫毛有些湿了。
“我叫杜威·奎因,是最遭你们人类唾弃的白蛮族,和人类女子结合生下来的恶魔之子。”
夜王出神地望着她,轻声呢喃。
“据白蛮族史册记载,白蛮族和人类结合生下来的孩子,死后是会下地狱的。我的父亲是白蛮族第七代帝王,在我出生后他将记载这种说法的史册全部销毁了,但我如今还是知道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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