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余白将牛奶一口饮尽，将垃圾丢掉，利落的跟在言随身后。

到了余白家门口，沉默了一路的言随才终于再一次开口：“早点睡，别想网络上的言论。”

余白点头，她实际上，早就不在意那些了。

言随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太了解舆论这种东西能给人带来的伤害了。

他爷爷之所以撑不住下去自杀，就是因为外面太多不实的流言蜚语。流言这种东西，对于不要脸的人来说，豁出去面子说不定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益。

可对于爱面子，从来好强不愿让人说闲话的人来说，就是致命的利器。

余白是个好强的性格，毋容置疑。

即使因为他的澄清的视频，没有人在骂余白了。可之前的那些伤害，并不会因为道歉而消失。

言随说不出什么感受，他早上发现余白关机后。第一时间去了高一23班，他一瞬间都忘记了其他的念头。只想着要陪在余白身边，至少，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若是23班的人都排挤她，她将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现实比他想象的稍微好了一些，23班的学生并没有排挤她，甚至还在安慰她。

言随在角落里站了一会儿，看到余白状态还算可以，这才离开。

他没有去上课，而是回到了自己租的小公寓，开始了长达一天的搜索证据历程。

的确难度很高，要全国范围内的搜查。这些水军都来自不同的地区，数量庞大。若是换了别人，怕是几天几夜都完不成。

也不是不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但休息之后，换来的是更多辱骂余白的话语，他不敢休息。

好在他发现余白的状态不错，虽然有些低落，但没被网络上的言论影响。

这个善良的小女孩，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很多。

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只会默默忍受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她必须要成长，言随想。

只有成长了，在被丢下时，才能坚强面对所有的伤害。

他不可能永远帮她。

言随回去的路上也在想这些，想着想着，恍惚间觉得胸口有些疼。

入睡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好像是很多年后，他依旧孤身一人。

奶奶的病过于严重，古德曼医生也毫无办法。奶奶离开的时候，含笑让他不要难受。说拖累了他那么久，不能再害他。

即使知道在梦中，言随依旧觉得他的胸口空了一块。奶奶是他世上的唯一亲人，奶奶过去后，他便失去了所有一切的信念。

他想从梦里醒来，可这个梦实在太绝望了。他又看到了余白，余白好像在说，你跟我来呀，你过来，我就帮你治好奶奶。

言随迷迷糊糊的跟着过去，一路往里走，越走越偏僻，走到了一个寂静的森林中。

周围都是树，前面枝桠上停着几只乌鸦。这里，好像是一处乱葬岗。他走着走着，身边的余白不见了。

言随往前看，只看到一个破败的尸体。像是死了好久好久，隐隐看着有些腐烂。

言随一下惊醒，醒来的时候，耳边还仿佛听到了谈泽的声音。

谈泽告诉他：“你让我一直监视的那个余白，听说死了。”

这个梦境实在太真实，言随久久不能分辨出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知道奶奶去世的那一秒，他心底是痛苦的。因为奶奶是他精神的寄托，因为奶奶的存在，他才如此努力活着。

而当知道余白去世的那一秒，只感觉天地一下灰暗了。

没有多余的感觉，就眼前灰蒙蒙一片。他连一个隐晦的、偷偷摸摸的，没有旁人知道的秘密都不存在了。

他只是希望她能独自成长，能坚强一点，却怎么也想不到她就这么走了。

言随将思绪从梦境中抽离，在床边坐了很久。

他双指夹着一支烟，并没有点上。

过了很久，才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个账号。不知道操作了什么，几下就成为了那个账号的好友。

言随想了想，搜了很多所谓珍藏多年的搞笑段子，一股脑全都发给了余白。

言随重新躺下的时候，开始想。

其实也不是不能一辈子守着余白，不要让她发现就好了。

如果日后余白成婚了，有了其他守护她的人，那他正好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

在此之前，他不用急着走，余白也不用急着长大。

余白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一个空白账号给自己发的一堆搞笑段子，有些奇怪的点进去。

本来没想看的，可是那些段子实在太有意思了。很少接触网络的余白表示这些段子她一个都没有见到过，看得津津有味差点迟到。

于是余白想了想，没有删除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号，并且给他随手备注成小段子。

班上的同学发现她晚来，还以为是她受昨天的事情影响，纷纷安慰她。

余白接收到了来自同学们的各种安慰，包括牛奶饼干瓜子薯片，项链耳钉化妆品等等，甚至还有一台游戏机。

余白看着一桌肚零食发愣，从中找到了几支口红，莫名站了一会。

田杭嬉皮笑脸道：“那是隔壁班男生送的，你的追求者们。”

余白从来不化妆，将不是班上同学送的礼物挑拣出来，请求左珊珊帮忙还给别人。

左珊珊收惯了各种礼物，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没万把块钱，都是小东西。她不以为然道：“都是大家的心意，而已全部没有署名，也找不到是谁送的，你就留着吧。”

不知道谁送的，余白只好将零食之类留下，将化妆品等等都给了左珊珊和何含芮。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风声，说余白女神不化妆不需要化妆品，以后送零食。

因为这个，论坛里还引发了一个讨论余白皮肤的话题。

就连左珊珊都羡慕的双眼冒星星，捧着余白的小脸蛋犯花痴：“哎呀！这皮肤真的是太好了，吹弹可破。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皮肤。”

可以夸张的说，余白整张脸上找不到一个毛孔，不管左珊珊怎么怼到她脸上，都找不到瑕疵。

左珊珊气馁：“我妈天天说我化妆浪费时间，我要是跟能余白一样皮肤好，谁高兴化妆啊？”

所谓皮肤差，是因为吸收了五谷杂粮和空气中的杂质。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形成杂质。而余白经过修炼，体内灵力轮回，修为恢复到筑基后，重新辟谷不成问题，皮肤自然不可能差。

左珊珊越想越羡慕，抓着余白讨教保养皮肤的办法：“咱们关系这么好了，你教教我啊，你用什么护肤品的？”

余白愣神，她从来不用那些，每天洗个脸就能出门。

但护肤品，她想起来一个：“我都是用自制的，你想试试吗？”

左珊珊起劲了，高兴的让她给自己一个：“我要我要，我肯定要的。贵吗？我给你打钱。”

“不要钱吧。”余白摇头，她从体内乾坤中拿出来两瓶玉露锦，假装是从书包里拿出来的。“价格不贵，就是原材料难找。我正巧带了两个，你们先用一下，觉得好我再帮你们做。”

她将其中一瓶给了旁边沉默不语的何含芮，她看得出来，何含芮也很好奇，只是不敢擅自开口讨要。

她跟左珊珊不一样，就算是很想要的东西，也会隐忍。

这两瓶玉露锦，是她在修真界时无聊做出来的药膏。本想做恢复容貌的药丸，没想到变成了药膏。

虽说功效不如药丸那样，再多的刀痕都能修复。但用于平常的修复护理，应该也差不多。

余白没有多想，便给了两人。

左珊珊看着这质感破好的玉瓶，感慨了一句：“这瓶子就很贵吧，我家里有一条原石矿，很少能开采出来这种上乘的玉。”

余白没说话。

左珊珊又道：“不过咱们关系这么好了，就不算钱了。以后空了，你去我家里挑一块原石，我让最厉害的师傅给你挑。”

挑原石。

余白默了默，她一眼便能看见石头里面藏着什么玉。

她笑了笑，说好。

余依依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涉及这个事件的相关人员都被双开处置。辛葭淑的私人信息全部被暴露，每天都要承受来自全国各地的骂声。

就连余国柱管理的余氏，也因为这件事股票大跌，造成市场动荡。

董事会的人提出，有必要的话就换一个董事长，直到余白到年纪后接受公司。

余国柱好说歹说，又赔夫人又折兵，这才安抚好了那些人。

随之而来的，却是唐老等跟余国栋交好之人的责难。总而言之，余氏市场份额大幅度减少，余国柱这些日子过得很惨。

也是这些老人看在余白的份上，不希望等余白接手公司后变成一个空壳子，这才没有赶尽杀绝。

余依依听说是疯了，整天除了哭，就是跟疯婆子一样，喊着叫着不要过来。

有时候碰到护士医生，也会随手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喊着要杀了余白。

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对她心存怜悯。

据学校八卦的学生说，好像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而关于陆羽灵，虽然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她所谓的帮公司的小姐姐买水军的说法。

但熟悉她的人却反而找到了漏洞，他们班上有个男生，叫程东，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

陆羽灵曾经跟他咨询过相关的事情，恰好他知道，陆羽灵一直都在敷衍那个小网红，并不可能存在买水军的说法。

他在班上多嘴说了一句：“灵儿，你买水军真的是为了那个网红吗？你明明跟我说过已经拒绝了。”

一瞬间，本就智商偏高的特尖班同学，带着一丝怀疑的态度，看向陆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