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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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长渊错信奸人,致神器“栖梧琴”失守,酿成大患,即日起,剥去仙籍,贬下凡间。”

仙界,惩戒台,天色昏沉,小雨淅沥。

雨水落在执行惩戒的上官仙君脸上,泛起丝丝寒意,他目光冷漠的注视这位曾经很是风光的仙君,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遥想三千年前,这位仙君是何等风光!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颠倒乾坤,自创本源小世界。在仙界出尽风头,万众瞩目。

然而,自神器“栖梧琴”失守,整整三千年都寻不回时,他便再不复从前风光,声名狼藉。有人说他纯良过头;有人骂他不分善恶;还有人引此为戒,教导门下子弟。

当然,这并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现在。

一一神器下落不明,他将受到对应的惩戒。剔除仙籍,贬下凡间,历经九世劫难,方才能再登仙界。

但,九世劫难岂是那么好历的?

大多数犯事仙君被贬下凡,单单只历了三世,就走向毁灭。

九世劫难?

上官仙君垂下眼帘,睥睨跪在地上的长渊仙君一眼,冷嗤一声,能历四世都算他狠。

往前数千年不会有他的名字,往后数亿年,更不会有所记载。

这颗璀璨的星辰,终究在万众瞩目中堕入滚滚尘埃。

“长渊仙君一一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上官仙君语气冷漠,他挥手解开玄天铁链,“请吧。”

玄天铁链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金属声,一直抬着头的云诩终于艰难的睁开被血液糊住的双眼,整个世界仿佛被蒙上一层红纱,迷迷糊糊的。

今日是最终的处决日。

他盯着上官仙君,缓缓撑着石柱爬起,风光惯了,他不习惯仰视他人。

石柱上有血,染得他双掌鲜红,因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伤口,眉心的诛仙钉便又刺进几分,流出涓涓热血,血液水滴般溅在地上,溅出边缘不圆滑的圆形。

“可否容我问个问题。”

上官仙君狠狠蹙起眉头,沉呤片刻后,他冷冷道:“说!”

云诩垂下眼帘,半响,看向云镜背后的众仙,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问:“敢问上官仙君,是不是找回丢失的神器,我就能再返仙界,不必再历未历完的几世?”

上官仙君目光顿时凌厉,云镜背后也纷纷射来刀子一样的目光。

冷风肆虐,惩戒台瑟缩其中,显得及其傍徨。

柱脚旁,云诩目光如炬的盯着上官仙君,他早已伤痕累累,钉了百根蚀骨钉的残躯上骨肉脱离,露出森然白骨,大指姆粗的玄天铁链从他琵琶骨穿过,绕了两圈,止于柱顶的玄天锁上。

此时已经打开玄天锁,玄天铁链也就自动从琵琶骨退出,落在血迹斑斑的高台上。

隔着眉心那颗将仙君打成凡人的诛仙钉,上官我就仙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云诩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两颗晶亮眼珠子在活泼的转动,里面朝他放着期待的目光。

被这一刺激,上官仙君马上回了神,此刻远在八重天观看的仙帝也下达了旨意。

根据仙帝的指示,上官仙君答到,“这是自然。”

不过,谁都知道,神器丢失已三千年,全界搜查也未可得知,被贬仙君,失去仙力及记忆,要想在历劫时找回,无疑是痴心妄想。

“那就好。”云诩低下头,喃喃细语自语:“我会来的,很快。”

上官仙君耳尖,听到这话,嘴角再度嘲讽上扬,似乎是觉得太过刻薄与落井下石,又压下去,但怕太过刻意,压了一半,恢复一贯的冷漠。

“世间百态,沧海桑田,于仙而言,不值一提。于凡人而言,却要历经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最终再次落入轮回,不得解脱。”

“长渊仙君,这下,有你受得了。”

云诩不答,躬身一礼,这一礼不知是向仙帝行咯礼,还是向上官仙君,恭谨异常。

刚行完礼,他血淋淋的四肢百骸便升腾起星星点点的金光。

仙君被剥去仙籍,封印仙力,只剩仙骨,是无法在仙界立足,其身体将化成星光,其灵魂将堕入轮回,直至顺利渡过劫难,才能解除封印,重返仙界,恢复仙籍。

星光如蚂蚁,啃食肢体,让人难以忍耐的痛痒从骨头往外渗,渗透血肉,直达肌肤。

云诩本就受过刑,身体虚弱,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冲击力,脸色顿时苍白起来,跪倒在地,手指死死抓着石柱,颈部青筋暴起,浑身颤抖。

“啊一一”

金光不断从他身上飘出,不出片刻,冲破身体,飘上九重天。

我还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七月流火,秋意渐凉。

雅致的房间摆着鼎青花缠枝镂双鹤纹香炉,香炉中点着柔和熏香,窗边挂着个紫色风铃,随着风,发出撞击声。

“叮叮当当一一”

雕花木床上睡着一个容貌俊美的青年,他盖着丝绵被子,满头大汗的在床上挣扎,神色痛苦。

“云诩?诩儿!”有人在耳边急切的叫唤,“醒醒!”

急切叫唤中,青年从梦中惊醒,他喘着气,冷汗淋漓。

“做噩梦了?”风长安担忧的伸手去碰他额头。

云诩魔怔一般,呆滞的看着风长安,怔了会,他环住风长安的腰,头埋在对方胸膛,闷闷的嗯了声。

对方体温透过衣物,传到自己身上,温暖干燥,云诩听到风长安的心跳,平稳有力。

风长安问:“什么噩梦?”

“没什么。”云诩放开风长安,他昨晚睡的有些晚,一想到要重回仙界,就有些烦躁,以至于梦回被贬之时。

并非不想回,只是……

风长安取下架子上的衣服递给他,缓声道:“既然已经塑出伪灵根,便去寻叶桦把灵根的事情解决了吧。在修仙界逗留也有些时日,是时候离开了。”

距血祭已有一年之久,清韵宗大权,风长安将其交于道三千,他虽年轻,却冷静沉稳,在风长安二人这一年的指导下,辅以几位一同从碧玉岛回来的长老,倒也能挑起大任。

风长安二人已成仙,按照仙界规定,不可在下界逗留太长时间,一来是仙者本身就不适合在修仙界多待;二来是为防止仙者插手修仙界的事,为一己之私,挑事,闹得鸡犬不宁。

一年一是极限,不可再多逗留。

云诩神色有些异样,但只片刻,又恢复正常,他接过衣物,穿好,乘风长安不防时,蜻蜓点水般,吻了下他侧脸。

笑眯眯道:“好。”

窗户并未关,风长安起床时,发现外面出太阳了,就把窗户打开了。

慌张地看了眼窗户外面,风长安快速用手背擦脸,瞪他:“没个正形!”

道三千克己复礼,每日都会来请安,若是刚好来此,借着大开窗户瞧见,成何体统。

云诩笑出声,他伸手也去擦:“是是是,没个正形。”

风长安冷哼,刚要表扬,来一句孺子可教也,额头上忽然贴上抹温热。

温热一触即离,云诩笑着问:“这下有没有正形?”

风长安恶狠狠擦额头,气急败坏:“云诩,你是不是想挨揍,别以为长大了,我就收拾不了你。”

“师尊指的是床……”眼中闪过丝恶意,云诩故意停顿,他贴近了风长安,压低声音,说完未说完的话:“上么?”

“你……你!”风长安气得慌,反手拽住云诩的衣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混账,给我去死!”

“嘶~”云诩万万没想到师尊会出手,猝不及防被摔地上,磕着头,发出声巨响。

“好痛。”云诩变了脸色,表情狰狞,他颤抖的伸手捂住后脑勺。

风长安闻言,担忧的立刻蹲下身,去检查:“怎么了?我下手太重了,可是摔到头了?”

云诩:“恐怕是摔破皮了,我好像摸到点血。”

心中懊悔自己下山太重,风长安咬唇,伸手扶起云诩:“抱歉,起来,我看看。”

云诩一边捂着头,一边偷眼瞧着风长安,借着风长安手臂,顺势站起身后,他突然放下手,笑岔了气。

“师尊,你真是……傻不傻,这点高度,怎么可能就摔伤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就喜欢看师尊慌慌张张,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云诩就是天生反骨,你越不让我做的,我越要做,扒开胸膛,心黑如墨。

风长安:“……”

风长安他狠狠推开云诩,摔门而去。

血祭当日,山崩地裂,青龙洲就算隔得甚远,也有所牵连。

因而,谢玧在房子坍塌后,拖着包袱,带着叶桦搬了家。风长安二人一路问其地址,问过去时,谢玧正和叶桦吵架。

“说了多少遍,修行之人,不可鸡摸狗……”

“小爷我怎么偷鸡摸狗了?!小爷偷的那是鸡吗?!小爷偷的那是败家子的泪、败家子的心肝宝贝儿!”

“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小爷我怎么强词夺理了,怎么胡搅蛮缠了?!你要是叫它一声,它咯咯咯的叫了,小爷就承认是小爷我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谢玧!”

“诶!说了多少次了,叫我谢爷,老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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