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人行,必有奸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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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野,你觉得历史上有没有拿金属命名的正常人?”历史老师是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有些臃肿,肥嘟嘟的脸上,带着三分严厉,仿佛学术探讨似得语气,对着面前的三人。

张清野皱着眉头,秀气的脸上,没有什么神色装饰,他没出声,在埋骨之城有很多人们都活的十分随意,不拘小节也不在乎什么风水,他甚至见过拿十二生肖取名字的,什么李猴李鸡李羊,听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逻辑性的错误。

不过他很清楚,埋骨之城和现实世界是不同的。

小老太太像模像样地捏了捏鼻梁,张清野这次虽然成绩不错,不过明眼人却都能看出来这不是他自己写的,抄也算了,抄这种答案,明显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她也懒得浪费口舌,只道:“你给我去走廊拖地,一周。”

后者脊背笔直地在几人目光中一声没吭退出了房门,临走之前陆丰理撇了他一眼,心道活该,抄个答案都抄不明白,也就拳头大的脑子,许相臣的答案上可没有啥马丁啥银的,张清野连这个都能搞错,心里还没骂完,听得小眼睛长叹一声,又道:“陆丰理你过来。”

两人的卷子被摊开并排放在桌上,陆丰理皱了下眉头,来办公室之前他以为是因为自己这次成绩进步太大才被找的,不过现在看小老太太的神情好像又不太对。

“你这卷子,谁给你写的?”

陆丰理背手仰着头:“我自己写的。”

小老太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压抑好情绪,终于开口道:“你也给我去走廊,罚站一周。”

“为什么啊?”站一周可要比拖地一周累太多了,陆丰理简直惊呆了嘴,张清野才只是拖地,凭什么他要罚站一周,简直匪夷所思。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给我问?你这答案怎么来的?”小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对陆丰理喝一声。

陆丰理心虚皱了皱眉头,嘴上却一点也不松:“我自己答的,你总不能因为这一次成绩好就冤枉我抄别人答案吧。”

小老太太盛怒之下反而像是冷静下来,把卷子铺开,她把许相臣叫到身边。

“相臣你告诉我,明太祖是谁?”

“朱元璋。”许相臣低头看了看卷子,又抬头看了看陆丰理,这次都没有老师出声,他先问道:“你知道你写的谁吗?”

“你写的朱茵。”

“应该写李世民的地方,你写的李亚鹏……看来皇/帝在您眼里都是老戏骨。”

事到如今陆丰理再傻也要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两人走去饭堂,他俩去的算晚了,学生三三两两往回走,许相臣到一楼点了两碗面,听陆丰理骂了一路,最后气愤道:

“他居然改我答案!”还都是从电视上找的人名!

许相臣哭笑不得,吸一口面喝一口汤:“这不能怪张清野,我告诉过他别给你抄,你还老骚扰人家,而且这叔叔阿姨也要求让你自己学习的。”

话虽如此,陆丰理觉得大家都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他要是能学的明白,何苦去抄呢!再何况看不惯张清野也不是一两天了,哪里管许相臣在中间调和,咬牙切齿,两人回到教室已经接近午休,许相臣回班睡觉去了,张清野却还在走廊拖地。

陆丰理在学校里虽不是什么欺男霸女怙恶不悛的混混,却也是有很多兄弟朋友的数一数二的人物,除了实在不爱挑事打架以外,他也算半个校霸,中午走廊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便从各个班级开始拜访,不一会儿功夫浩浩荡荡带了一群人,从走廊另一头朝着张清野走过去。

后者正拿着铁水桶,一点一点把水均匀泼在地上,然后用拖布擦,张清野虽然脸色阴沉,工作倒是挺认真的,他很快也看见了陆丰理,这人走近了反而不走了,十分随意往墙上一靠,那是他平时罚站的位置,随后指挥他的兄弟带着一双双泥鞋,踩上了张清野才刚刚拖好的地面,像是跳舞似得一蹦一跳,反看张清野立在原地不动如山。

一行人一边笑一边闹,不到一会儿功夫,整个地面几乎都黑了,目的达到就走人,陆丰理在其后幸灾乐祸,走廊里基本没什么人了,偶尔有几个回来的晚的,也基本都在看热闹,窃窃私语,陆丰理校霸的名头谁没听过,虽然欺人太甚,也只有忍着的份,在别人眼里,累倒是其次,如此当众被羞辱,实在太没面子。

张清野脸色都没变,提起水桶,顺着走廊继续泼水打湿地面,陆丰理嗤笑一声,暗道一声怂包,眼看这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快,速度虽快,却并不见桶里的水少了多少。

他慢慢感觉到了不对。

不过时候已经晚了,陆丰理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那人靠近自己时突然放慢了速度,张清野举手用力一扬,一铁桶的水都淋在陆丰理头上,后者只来得及听见哗地一声。

泼完了水,张清野盯着陆丰理的眼睛,顺势也坐在了地上,把水桶随便一扔,叮叮咚咚滚出了好远。

“呀!”随着陆丰理一声怒吼,还在熟睡的人们纷纷从教室里跑出来,校霸闹事,没人敢出声,远远看见许相臣对着两人跑过来,陆丰理一口恶气梗在胸口,刚想张口叫他过来,许相臣已经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不要紧吧?”

张清野原本冷淡的表情,在看见许相臣以后,才终于挂上了一点脆弱委屈:“我没事。”

在去医疗室的途中一直低着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许相臣会不清楚自己在捉弄陆丰理吗?

离开走廊时,张清野回头的眼神,就仿佛在警告身后气鼓鼓的人,看,不管你们认识多久,他都是最关心我的。

不过是明目张胆的炫耀罢了。

他多想告诉所有人,快看呀,这个世界上原来也有一个人,是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

他也并不是多想报复陆丰理,如果要说起来,这大概可以算是恃宠而骄。

事后张清野总会想起来,曾经那个会在第一时间信任他,不管他与谁对立,永远无条件选择他的人,与后来连他靠近都如临大敌,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甚至亲手将他杀死了的许相臣,真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许相臣在指挥蜘蛛捅穿他脊背时,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点心疼?

被强制退出游戏,从埋骨之城的家中醒来,张清野终于才明白,原来他的感情在付出时那样炙热干脆,收回时也丝毫没有余地,原来被许相臣杀死,和在埋骨之城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一样的,都是那么冰冷绝望。

原来许相臣身上那些温暖光芒,在收回的那一刻起,一点都沾染不到自己。

等许相臣想要离开时,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不管是什么手段,是欲拒欲还,是强硬是温柔,是欺骗还是真挚,不管他如何着急惊慌,许相臣都不愿意留下,他已经再也留不住了。

张清野就像是一只没了头苍蝇,苦恼急躁东碰西撞,却不得要领。

该怎么办呢?

在漫长的夜里,安静的房间一片黑暗,不管是亲人或者爱人,张清野想不到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任何一样寄托。

张燃死亡的案子,也是埋骨之城的游戏之一。

逐渐地,那也成为了张清野麻痹自己的方式之一,虽然他并不愿意回忆起自己往生全部的痛苦——其中自然也包括张燃的死亡,可那里面的许相臣,是会对着他笑的,他在那里总是比现在快乐很多。

这事闹的不大,不过之后很多天,张清野再都没有去学校,再见到他时,陆丰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他总是不计较那么多,和许相臣一起放学。

“过几天有运动会。”许相臣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我报名了百米跨栏,你要去吗?”

张清野没有什么表情,默默摇了摇头,拒绝地很干脆,张燃就在身侧等他回去参加游戏,他不希望这个不正常的父亲和许相臣过多接触,以他的性格,本来也不习惯和谁多解释什么,想要转身的前一秒却还是忍不住干巴巴说了一句:“我没空。”

虽然听起来也并不是多用心的解释。

坐上车,张燃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清野交了新朋友?”

张清野犹豫了一瞬,也仅仅一瞬,身旁人也还是捕捉到了。

“不算熟。”

不能被张燃发现,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在提醒他,一定不能被张燃发现自己的感情。

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儿子,一条可以控制的狗,这一切的前提,是张清野离不开他舍不得他,张燃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人对张清野好。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许相臣两人听见,一时间都愣了一下,谁都没想到张清野会这样回答。

陆丰理看着许相臣苦瓜似得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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