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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三郎是有一丝报复的快感的,只是细细想下来便又后悔了。他这么做固然可以让陈见娇打消对祁有望的念头,可得知真相的陈见娇是否会难过

他倒是不在乎祁有望与周纾的声誉是否会受到影响,而且在他看来,他只是阐述事实,并未歪曲二人的关系。

就在他想如何给陈见娇宽慰时,却见陈见娇一脸怒容“祁三郎,你这般也忒不厚道了”

祁三郎一怔,心里没由来的慌张起来“陈小娘子”

陈见娇双眼红了,眼眶也蓄满了泪水“祁老四即使与你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你们也是亲兄弟,你怎能随意在他的背后编排他而且莫说祁老四了,你连我阿姊也一同编排在内,这是要令我阿姊的声誉受损吗我本以为你是君子,可没想到你竟这般卑鄙”

祁三郎终于知道自己先前为何心慌了,因为他估算错了陈见娇的反应,也错估了她的为人陈见娇心地善良,做事也堂堂正正,她或许喜欢祁有望,但是在这上面,她也有自己的坚持与原则。

在他这么做之前,他兴许料到陈见娇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他嫉妒陈见娇开口闭口便是祁有望,他一厢情愿地以为这事能令她的目光转向他,便不管不顾地说了,做了。

陈见娇不欲搭理祁三郎,转身便走。

祁三郎急了,想解释,又知道压根便找不到任何借口来辩护自己卑劣的行径。他默默地跟了上去。

陈见娇生气是因为祁三郎的所作所为损害了祁有望与周纾的清誉,可她也确实为这件事而感到难过她知道以周纾的性格,即使留宿祁家别庄也不会做出失礼之事;也知道祁有望的品性纯良,更不会做出伤害周纾的事情。

她难过的是自己后知后觉地发现祁有望或许真的属意她的阿姊。

这种心情就像是一棵小草在萌芽之时便伴着一朵花,它的视线范围内只有这朵花,而忽然一天刮起了风,它摇摆时才发现原来在这朵花的身旁早已经有另一朵花相伴了。

跟在后面的祁三郎想了又想,忍不住道“你气不是因为我诋毁你的阿姊,而是担心跟我扯上关系,也会被牵连吧”

陈见娇停下来,生气又不解地看着他“你这是何意”

“你方才不是听说了吗,关于我的不祥。我克死了我娘,照顾我的乳娘也因夫家的苛待而逝,还有跟我亲近的人都不怎么顺遂别人都害怕跟我往来,担心我的不祥会连累他们。”

陈见娇更气了“你祥与不祥与我何干我的日子是我过出来的,无论贫穷富庶、幸福悲哀、幸与不幸,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又与你何干”

祁三郎本该难过失望的,可他的内心却高兴得很,认错道“方才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提四郎与周小娘子的事情的。”

陈见娇见他还未认识到她为何生气,冷笑了一下。

“这事也是别人与我说的,我从未与你以外的人提过,而且我也发誓,我绝不会将这事说出去,以免给周小娘子和四郎带来麻烦。”

这话倒还顺耳,陈见娇怒气消了不少,问他“何人与你说的”

祁三郎道“一位前些日子刚认识的友人。”

陈见娇没兴趣打听人家的人际关系,但是却有些忧心,连祁三郎的友人都知道了,那是否有更多人知道了此事

她也顾不得难过了,匆匆回到陈氏那边,谎称自己身子不适,先回了周家。

这时候周纾已经从茶园处回来了,她先去到周员外跟前聊了会儿天,说明了昨夜留宿祁家别庄的内情,再回去换了身衣裳。

朱珠收拾了她换下的衣裳,问道“小娘子,是否要还回去”

周纾打量了这身衣裳一会儿才道“洗干净了再还。等会儿,先去找裁缝,让人缝制一套一模一样的衣裳,届时若是祁家不收那套旧的,便还一套新的回去。”

朱珠退了下去,看见陈见娇在门前徘徊,问她“娇娘子这是在作甚”

“我来寻阿姊,阿姊眼下可有空”

周纾闻声,打开窗户应道“有何事进来说吧”

陈见娇有些紧张和忐忑,进去后看见周纾与从前并无半分不同才稍微松了口气,道“阿姊,回来了就好”

周纾只当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道“昨夜因雨受困于楮亭乡,便在祁家别庄投宿了一晚,让你与爹娘担心了。”

她这般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留宿祁家别庄,倒让陈见娇有些无措了,仿佛是众人都担心这会对她造成影响,而处于话题中心的二人却并不在意。

周纾接连发问“你不是与阿娘去赏花了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阿娘与你一起回来的”

“我身子不适,便先回来了。”

周纾诧异地拉她过来看了一眼,很快便看穿了她的伪装“你是不适应那种场面与气氛才回来的吧”

“阿姊知道”

周纾不以为意“左右不过是想替你或我相看人家。”

不过她细心地发现了陈见娇的眼眶似乎有些红,问她“你哭过为何”

陈见娇矢口否认“没有,不过是回来得急,被风沙迷了眼,揉了一下。”

周纾也没去拆穿她,道“若是受了委屈尽管与阿姊说,阿姊虽然能力有限,但总不会让你任人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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