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 11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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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1日,陕西西安,秦鼎基地

黎昊晨满身披雪,紧握从地里挖出来的□□,很有点职业军人风采,比起不远处的猛虎队员就逊上一筹了。

他相当沉着,匆匆一瞥就把大厅形势尽收眼底,顺墙走到雷珊身畔并肩而立。

贺志骁、刘苍原、王心树、赵元峰....十,十一,进来的人一个都不少,雷珊由衷松了口气。

骆驼和其他几拨受过章延广恩惠的幸存者到了。前几天私下联系,他们将信将疑,此时见章延广真的活着,骆驼眼圈都红了,大叫着“章队”便冲过来。章延广也很感慨,朝这位又高又壮的憨厚男子点点头,“有空再说,靠边站。”

还有数十人也跟在后头,一看就是当兵出身,有的哽咽有的激动,大概是章氏父子的旧部?听说他们领头的死的死散的散,剩下普通人不少被撵到外城,还有的虽然留下,却成了最普通的士兵,雷珊觉得很幸运--前世他们连章延广的消息都不知道吧?

到的人越来越多,会场略微浮躁,章延广大喝一声,硬生生把骚动压了下去:“都TM给我闭嘴!”

又指向后方:“每组上来一个领头的,或者年纪最大的,其他的留在原地。快点。”

这是要干什么?除了前几排内城高层,刚刚缓过口气的各部门领导和普通成员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好。

四位巡逻的猛虎队员反应很快,每到一排就搀起一位最有派头或者年纪最大的送到前面。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双手乱摇,喊着“我是干活的”就地一躺,往座位底爬。

余校长还算镇定,满脸视死如归地站起身,医院院长也慢腾腾踱入过道,人事科熊国良伸着脖子看看,硬着头皮被赶过来。牛市长马书记就痛快多了,甩着膀子走路,过来便满脸亲热地叙旧:“小章,你,你这好端端的,章军长看见,不定多高兴呢!”

章延广笑了笑,还没说话就被苏慕云打断了:“哈哈,趋炎附势阿谀奉承这八个字最适合两位,干脆,写个春联贴门上,横批章延广是你祖宗,怎么样?”

牛市长马书记顿时笑不出来了。

嘴还挺硬,雷珊想。

章延广看了他半晌,平和地说:“苏慕云,饺子就在锅里,你怕是吃不上了。”

他不再理对方,提高音量:“各位,我姓章,章延广,猛虎特种部队队长;原陕西驻军军长章辟疆是我父亲。”

很多人猜到了,更多的人发出惊讶的声音。

“中国人有句老话,年关不好过,地主家也没余粮。今天大年三十,我是来讨债的,正巧,债主一个都不少:苏慕云苏睿,秦文斌宋文,林远孟岚....”

他冷冰冰的目光依次从面前扫过,被触及的内城高层脸色灰白,不时拼命挣扎

,身畔荷枪实弹的战士们厉声喝止。

礼堂里的大多数人仿佛死刑犯被赦免,不少被硬拽过来的涕泪交加:看起来不用死了。

“笑话。”苏慕云非常淡定,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一靠,把被拷住的双手伸出来:“想抢班夺权、徇私报复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在这里好好的,谁知道你抽什么风?犯什么病?不就是挡了你的路?想当老大还找什么借口....”

一位跛腿男子冲上来对苏慕云连踢带打,显然恨极了。他满脸通红,哆哆嗦嗦的似乎发烧,嗓子也哑了:“姓苏的,想不到吧?想不到姓董的没死吧?章军长死的那天你多威风,多牛B?把我们挨个往绝路逼....”

“我姓董,董亮,章辟疆军长的文职秘书,19年进入秦鼎就跟在他老人家身边,一天都没离开。”董亮精明强干,发泄几拳就冷静下来,逻辑清晰地大声讲述:“前年7月30日,章军长外出巡视,随行的有我和警卫员丁鑫源,司机陈东灵、李宗元、王华英和刘雄。”

雷珊不是第一次听说那个悲惨的故事,事关父亲,章延广只用几句话便一笔带过。此时由当事人讲述,便格外惊心动魄。

“秦文斌!你TM还有脸坐在这里?”悲惨遭遇讲得七七八八,董亮抓住一侧的秦文斌拼命摇晃,像条无路可走的野狗:“你多威风啊?你一枪一枪打我,来啊,我现在让你打....”

自从章延广等人一出现,大秦秦文斌就像雪打过的青菜般蔫了,像根枯树似的动也不动。

苏慕云不慌不忙,居然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是哪块地里冒出来的?哪根葱哪根蒜?就凭你,空口白牙就想拖我下水?去年7月30日我好端端就在秦鼎!外面传来消息,说章军长遇到意外,我父亲派我出去接应,我才带人出去,小宋,是不是?”

宋文自然拼命点头:两年前的事情,谁有证据呢?

看起来章延广毫不意外,解开外衣,伸手进怀里掏出一只牛皮纸信封,扔给牛市长:“前年11月,秦文斌带着十个人离开秦鼎,前往苏慕云窝藏陶娇的地方,被我们当场拿下。这是口供。”

牛市长立刻拆开,里面是一叠密密麻麻的白纸,分给马书记两张,看两眼就尖着嗓子:“没错没错,是秦文斌的口供,我给大家念念~”

内容是秦文斌跟随苏慕云设伏、暗杀章延广五十人的经过,干巴巴的脉络清晰,底下有签名和红手印。

马书记也随便找一张细读,看了看便分给其他人,余校长接过来看两眼,摇头叹息,又依次递给熊国良和医院院长。

苏慕云依旧好整以暇,正了正衣领:“各位父老,各位领导,大秦前年外出寻找物资,确实被他们抓了。猛虎部队不是什么善茬,不是跟雇佣军打仗就是狙杀间谍,要不然就是

抓毒贩,手底下毒得很。大秦几个有老婆孩子,想活命,想回来,被他们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不写?不写就剁手指,挑脚筋....”

不止一位战士怒喝,李大嘴离得最近,反转枪托给他肩膀重重一下。

苏慕云倒吸凉气,勉强坐正,“看见没有?这种滋味谁受得了?我是扛不住,别说口供,几百万几千万的欠条我也得签啊!”

章延广挥挥手,示意其他战士退后,不带感情地盯着他:“前年9月,我从外面拉着十几车物资回来,一进秦鼎就被重重包围,几百人拿着枪围着,我和我父亲的库房都被清空,你怎么解释?”

仿佛第一次听说似的,苏慕云满脸惊讶:“还有这事?我怎么不清楚?照这么说,你才一百个人,我们人多势众,一人一枪也把你们崩了,你怎么出的去呢?挖地道?长翅膀?”

“我带他出去的!”苍老话语从后方远远传来,把僵持紧绷的局面打破了。

是年博士!雷珊精神抖擞,激动地挥舞拳头,刘苍原满脸崇拜,“年爷爷呀。”

哪个中国人没听说过这位14亿人的水稻之父呢?

果然是年博士,虽然发白如雪、走路摇摇晃晃,老人家依然精神抖擞,中气十足。“章军长和我熟得很,出事前两天还和我喝酒,说儿子有中意的姑娘,他得多活几年,抱个大胖孙子。听说他死了,我吓了一跳,可也没什么办法。”

他絮絮叨叨,说到自己听到消息,护送章延广一行逃出秦鼎,又摇头晃脑地指责:“末了把我们关在小屋里,白天黑夜不许出门!姓苏的小子,你算老几?老子见过四届主席!联合国给我颁奖状!天上星星起的我名字!我有共和国勋章!”

大概被憋狠了,年博士忿忿不平,口沫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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