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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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失孤,唯有家中老仆,勉力支撑门面。只他没有小郎君这般幸运,出门的时候摔倒,因着巷深天冷,无人听到他的呼救,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凉了。

卢文贺搓了搓手指。

他怀疑虞玓早就有所知觉,却一直默然接受此事。其实几多人不愿旁人把自身当做情感替代,卢文贺确有些愧疚。

同窗常言虞玓太过冷漠寡淡,可卢文贺看来,反而是过于温柔了。

这或许是他频频帮助虞玓的缘故。

次日,卢文贺与何光远陆林他们就上路了,而在车轮滚动的那刻,县学朗朗的读书声正响。

最近县城里出的事情不少,县学里也走了三人,但老明经对他们的功课更加上心了,不管是那几个年长的郎君还是刚入学不久的虞玓小郎君,都在经学博士的严厉教学下蹉跎得欲死欲仙,对外界的风波更没时间去在意。

陈寿路倒是态度温和,可他同样是经学博士的帮手,那些鹌鹑学生们每每看到他的时候,都忍不住缩着脑袋,只希望不要再被助教的视线盯上,免得再被经学博士叫上去一对一。

这学生怕老师不管是到了什么时候,都是真谛。

只近来虞玓不知怎的,在县学中的人缘看似比以往要好了些,每到休息时刻总有人往他身边凑。

日暮归家后,虞玓在走过庭院石板路时,突地说道:“最近不要去串门了。”

以及无奈:“会被抓走。”

李承乾猫在着树顶:……

虞玓还在继续说道:“现在西北坊那边出了人命,最近外头的风声不太对。感觉像是有人在暗中煽风点火。”

他仿若不闻那大猫在树梢慢腾腾凑近的模样,大猫的肉垫让他走路近乎没有任何的响动。

虞玓自言自语着,“县学里的人开始八卦起你的情况,县里多是风传恶猫名声。”这是最近白霜担忧着告诉他的情况。

“整个县城只有你这么一只凶名在外的黑猫,那被害之人的伤势过于明显。这件事若是与你扯上关系,那何县令定会传唤你我过去。

“这么做的人要么与你有仇,要么与我有仇……与我有仇的人目前只有何县令,但是以他的性格,这样的杀人案件需要层层递进通报给朝廷,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区区的我而犯下如此大的忌讳。那么是针对你?”他面无表情地碎碎念。

以何县令的小肚鸡肠,哪怕他觉得没必要,都定然会这般做。

虞玓那双漆黑清透的眼眸盯着大猫,近乎要看透大猫的心思。

“喵呜——”

你就没有怀疑我?

虞玓似乎是猜到了大猫的困惑,在踮起脚尖后,那只手试探着接近大猫。

然后抿着嘴心满意足地摸着凶巴巴猫背上的毛毛,“你的性子矜贵,有点……睚眦必报,去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那是有可能的。但是肆意去虐杀一个人,不是你的性格。”

何九目前来看,并未得罪过这只凶残的大猫。

这么冷冰冰的小郎君说着如此自省的话语,听来还是有几分好笑。

可虞玓全然不觉,还在昂首看着大猫。

往日他观察过大猫的肉垫,那爪子伸出来的程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人心挖出来。

如果当真如虞玓猜测的那般,西北坊杀人案的幕后真的在针对大猫的话,他思前想后,那只有可能是在乱葬岗跑走的人与前些日子爬墙进来的毛贼。

毛贼与乱葬岗有关,而乱葬岗意味着的不只是大猫,同样还意味着在那里死去的两个死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

来龙去脉很快就在虞玓的心中串联起来,这三件事本就是一件事!

乱葬岗埋尸被发现,则引来毛贼翻墙被捕,而前两件事或多或少带出了西北坊的杀人案!

漆黑的大毛团不耐烦看了眼虞玓,抬手啪叽把肉垫搭在虞玓的鼻子上,凉凉的,然后从喉咙里滚出来两个低沉如同咆哮的喵喵声。

“嗷呜!嗷呜!”

太精不好养活。

虞玓顶着大猫的梅花肉垫,软乎乎的触感让他眉眼弯弯,现在只剩下一个疑点。

为什么要报官?

虞玓蹙眉,只有这个点是他猜不透的。

而且这一环环中还少了个人。

张三是做米粮买卖的,死去的何九与乱葬岗那两人同样如此。外地的商人千里迢迢过来卖粮,张三主做的也是生意而不是收购,必定有一个能买下他们货物的大买主!

那买主,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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