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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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玓默不作声地当了两天孩子王,并且在离开的最后一天,还被李泰心不甘情不愿地过问了。

赵节酸着牙听着虞玓和魏王殿下的你来我往,忍住磨牙这种不文雅的动作,直到虞玓上了马车后才幽幽地说道:“你今日怎的这般温顺了?”

少了伶牙俐齿的模样,还让他有些不习惯。

虞玓面无表情,“没必要。”难道他是一个十二时辰都不停摆的就像阿娘说的杠精?他对事又不对人,魏王这次又没有做什么。

来的时候他们是千里奔袭,回去的时候自然能悠哉地坐着马车。

红菩提有点不高兴。

在短暂的两三日相处中,赵节多少知道他这匹马有脾气,笑看着那撒娇般走在马车旁的马,“你这马怎这么有脾性,从哪儿弄来的?”

“和柴令武打赌,他输了。”虞玓淡淡地说道。

赵节挑眉,再去看那红鬃马,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那可真是倒霉了,一看就是一匹好马。”

对于这点虞玓是赞同的。

不会有比红菩提更好的马了。

赵节在车厢里舒展了下.身体,斜躺在软毯子上,在虞玓的面前,他完全没那种君子气派,全然是疏懒的模样。怨不得李治为什么不愿让赵节接触晋阳公主,压根本质上就是看透了赵节。

赵节在不遇到正事的时候,确实是个大咧咧的性子。

他歪着身子和虞玓说道:“你如果要考科举的话,到底准备到什么时候?我听杜荷说,你入学四年,于文章一路上已经有了气候。若是去参加考试,指不定能成呢?”

虞玓慢吞吞地说道:“我今年方十六,若我考中了,按照常理,你认为会怎样?”

赵节倒还是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假定你考的是礼部进士科得了,若是考中了得等三年的铨选再去赴吏部冬集的话未免太麻烦了。以你的脾气肯定是直接再考一次吏部科目选,然后直接应官。”赵节开始逐步给他分析起来。

通常每年的科举大考,就是在春举行的那次,是由礼部负责。考中的学生们需留在京城过二三月的关试,然后再等三到九年不等的铨选期限。若是不想守选这般长的日子

,那就去考制科或科目选。

科目选是吏部每年举行的,考核更为严苛残酷,一科常只能通过一人。而制科是更不定期的由中书门下举行,常有圣人授意。

凡是通过科目选或是制科的学子,可立刻授官。

“最清贵的自然是留京当个校书郎或正字,闲散而舒适。”赵节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你所喜欢的,如果只是个校书郎或正字,你何必要苦苦去考科举?以你的功劳出身,再走走门路也极为便宜,甚至圣人都能随口吩咐下来……难道你想外派做官?”

虞玓听完赵节的嘀咕,慢慢矫正了一个意思,“我想考科举,也不仅是为了外放做官。除了与我关系近的几个友人,谁能相信我有这样的想法?”

赵节一边认为从虞玓冷冰冰的话里听到友人这俩字感到奇怪,一边又觉得虞玓说得很有道理。

虽然读着礼仪诗书,崇尚着孔子圣人。可到底人是趋向于惰性的,能有便宜简单的路摆在面前,谁不想走一走?

确实难以相信虞玓要一头去碰南墙。

虞玓敛眉,看着赵节说道:“从前想考,是因为那是出路。现在想考,是想让科举也成为别人的出路。在石城县想做点什么,一个白身是做不到的。”

赵节皱着眉听完,伸手戳了戳他,“那你后半截的解释呢?”

虞玓宛如在看一个白痴,“怨不得杜荷在大事外都不愿和你多接触,你当真是除了正事都不爱动脑。”

赵节笑嘻嘻地说道:“正事自然是得认真处理,寻常的事情若还要废那样的精力,岂不是太累了?”虽然很有道理,却也是在强词夺理。

虞玓淡淡地说道:“大唐至今举行过二十多次科举,压根没有世家门第的人。因为他们不屑于如此。要往上打破那些垄断,往下让平头百姓意识到这也与自己有关,故而往上需一个身份合适的人当头,往下需要寒窗苦读后的官员,两者叠加才能让科举真正成为立国之策。”

所以两年前的风波很重要,现在虞玓的准备也不能说是无用武之地。

赵节的神色严肃起来,“你……”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虞玓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是第一个与

我这么说的话,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与我说的人。赵节,这话应该问问你自己,太子不会停下来的。”

赵节……不得不成为正事中的赵节忍不住想踹他一脚。

“说你的事呢?怎又扯我身上?”赵节没好气地说道,却清楚虞玓所说的事什么意思。

和当初他宴请杜荷的原因一样。

“我又不是杜荷,还有反悔的机会。我可是已经把自己绑到太子殿下这艘船上了。”赵节幽幽地说道,他还能如何?难道他还能掉转方向去投奔世家不成?他本身也算是宗族的一部分,可算得上是世家门第不喜的人员之一。

太子想做的事,想动的人……赵节如何不知道同样会动摇到自己的利益,只不过赵节毕竟经过母亲改嫁,虽继父与他的关系不错,然他对世家所谓的归属感还没杜荷那么强烈。

“太子有些操之过急了。”赵节叹息着说道,

虞玓靠在车厢上,手里把玩着红菩提硬要他拿着的缰绳,“太子故意着呢。”他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让赵节真的忍不住捅了他一下,“这是什么话?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虞玓的眉梢微挑,那模样宛如带着笑意,仔细看来却又平静无波,“这两年,太子与圣人的关系不是柔和许多了吗?”

赵节微愣,顺着虞玓的思路去想,突地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虞玓自顾自地说道,“早几年,太子因着身体孱弱,一旦发病就容易走路不易,有魏王在陛下面前承欢膝下,再加上几位同样脾气不佳的谏臣,太子殿下过得有些艰难,却一直是个完美合格的储君形象。”

赵节听着虞玓的话心都一颤一颤起来,恨不得直接把虞玓的嘴给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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