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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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是真晕还是假晕,如此倒下是被打到服气还是伺机逃走,其实宋时月并不大在意。毕竟只是寻常野物,只要宋时月想,断没有能露个面还从手下溜了的。

此时宋时月更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当初木筏上岸,宋时月第一次观察到河边打斗痕迹时,那处是有一些血迹的。而且就宋时月的判断,当初那野猪被狼伤到,伤处流的血,应该不止她到时看到的那一点儿已经不大显眼的干涸血迹。地上有些被舔舐过的痕迹和混进了泥土中的深色,可能是有狼落了队,在追击前还把地上的血给舔了舔。

不过这一点,之前对宋时月而言,意义并不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宋时月刚才与那野猪交手数次,虽未细查,但那野猪身手灵活,动作有力,并不像是几日前受过伤的样子。宋时月也就没把它与那之前与三狼交手过的那只野猪身上想。毕竟防护罩消失了,这路上的野猪不止一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然而,看着地上那堆被于念冰从野猪呕吐物中拨出的黄色碎块,宋时月有了新的猜想。

话说那野猪,没点机灵劲儿也不可能甩脱了三狼,又从熊掌下保了命。只它简单的大脑瓜却是没曾想,它这有限的机灵劲儿在面前这直立动物的眼中是完全不够看的。

脚步声不急不缓,从近处,到了极近处。

野猪闭着眼,在继续装作一无所查地昏厥与寻找时机跳起暴击再逃走之间徘徊不定。

在野猪看来,这个子娇小单薄的动物,要比早晨遇着的那只大熊给它的压迫感更深。其实它在被逼到无路,怒气一搏,被摔了第一下的时候就有些后悔。可偏生,后头的情况,就不是它能选择的了。

宋时月的脚步声不重,只听在野猪耳中,却宛若催命之音。可怜了那野猪,终承受不住这样不断逼近的威压,在声停之时,就是一个滚身,胖大的猪头灵活地向右侧宋时月所在的地方用力一划一拱。獠牙并未触物也没能让它多一分迟疑,只这般一套动作做下,就转头向左要奔。

獠牙没有戳着东西,却也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被控制,这样的新情况让野猪心中一喜,只当终于寻得了脱身的机会。

可是

猪头前纵,前蹄扬起,到该后蹄接上时,却仿若在半空被套牢

可怜了那野猪,就这么以要狂奔而走的姿势,三蹄齐蹬,厚重的身子都离了地,偏生右后蹄被陌生又熟悉的不明之力束缚,反被惯性摔趴了下来。

再也不能好起来了。

野猪再次闭上了眼

宋时月并不大在意一会儿一假晕的野猪为何宛若一个戏精。

末世时的变异动物不少智商亦有异变,近人者不少,智多近妖者亦有,这野猪几乎是靠本能的逃避,看看也就这个样子。

也不知这野猪是从哪儿来,一身都是泥,宋时月皱着眉摸遍了那肥胖的右后腿,泥巴都扣掉了三斤,却是还没寻找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一旁围观全程的庄嘉川真是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宋时月打野兽的能耐,真是不管远观还是近看,都是一等一的没话说。

可是这好端端的摸什么猪,扣什么泥

难道现在流行的杀猪程序是搞干净了再开杀吗

偏生宋时月摸猪的动作迅速又轻柔,表情也带了几分少见的严肃,纵是庄嘉川一肚子的问号,也没法在这种别人好像在干正事的时候开口询问。

是的干正事

只是庄嘉川也真的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回事呢一个掏野猪呕吐物掏得认真,一个给猪扣泥也扣得严肃,真是非常人能够围观。

星网上的观众亦是不易,虽然不用像庄嘉川那样,在现场接受气味的攻击,但是他们有星网高清显示屏幕啊

也不知道这回星网是如何智能运算的无论是那几滩野猪呕吐物,还是宋时月手摸猪身扣泥,都给了巨大的清晰的几乎是满屏的长时间镜头实在看得没什么心理准备,又刚吃或正在吃午饭的观众们腹中一滚。

“所以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的兔肉火锅外卖又做错了什么”

“对我的兔肉炖栗子又做错了什么现在兔肉和栗子价格双双起飞,我炖这么一锅我容易么”

“哈哈哈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幸好我今天定菜的那家店栗子卖断货了,我只能吃兔子烧兔子,没有栗子。你们看看小冰块拨拉出来的那小堆黄色块块,它们像不像碎栗子”

“不不像小冰块说了它们像碎生姜一个猫猫头爆哭表情包我这边的兔子卖断货了你让中午刚吃完吃栗子炖栗子的我怎么活”

“哈哈哈,谁能想到呢,精确计算着他们存粮,总是试图能同步和他们吃个同款我的今天无论是兔子还是栗子,都没买到哈哈哈然后我的午饭是红薯简直气到精神失常”

“现在问题来了,爱吃同款的朋友们,等他们找到了红薯,开始花样吃红薯的日子,在看完今天的高清大屏直播之后,咱们还跟不跟了哈哈哈。”

“救救孩子,这个问题简直太恶魔”

“举手我现在也有一个新的问题。宋时月她都扣了两只猪腿的泥巴了,她这是在摸啥”

“根据宋时月之前种种出人意料之举,我有理由怀疑她有特殊的驯猪技巧”

“摸一摸就能让猪带她们去找生姜红薯的那种虽说这个直播已经开始让我放弃科学,但是这一下子要开始搞玄学了,我觉得我还是需要缓缓。”

“我现在很淡定,我就准备看看等宋姐摸遍全猪,会出现怎样的奇迹。”

“哈哈哈,怎样的奇迹,被扣干净泥巴的野猪,一下子闪出了夺目的光那种奇迹吗”

遥远的调侃入不到宋时月的耳中。不过就算能入得,宋时月也不会停下正在干的事情。

两条后腿的泥扣得干干净净,宋时月没有摸着她要找的东西。不过摸猪的动作依旧持续,并且下手一如既往地轻。

宋时月当然不是为了拨干净泥巴再宰猪,别说这样是多此一举,就是必要之举,也不用做到如此放轻力道。

别说围观中的人们此时看得一头雾水,就是那被摸来摸去的野猪,也觉得挺奇怪的。

奇怪且舒服着。

这样的类似同类间友好的行为,让野猪有些迷惑,甚至有些迷茫到就这么任由宋时月扣了一条腿,又一条腿,到宋时月握住它的左前蹄了,都没想着要反抗一下。

不过很快,身体的疼痛让野猪从舒适的迷茫中惊醒了过来,重新意识到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无论是愤怒的嗷嗷叫唤,还是不断抽回前蹄的力道,甚至是无赖一样的滚地扑腾,都没能让宋时月松开那只前蹄。

宋时月也没耐心和野猪多掰扯,直接屈膝压了上去,那滚地的野猪,一下子就滚不起来了。

而宋时月,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抓痕,很深,但是表面结痂了又糊了泥巴,所以没有什么血腥气。

伤口愈合得很好,比宋时月预计的正常愈合速度要好太多。

这种愈合速度,都能赶上末世时一部分普通变异兽的愈合速度。要不是服用或是外敷过药物,是不大可能由这种寻常兽类自身免疫系统做到的。

宋时月吹了吹那些伤口上残留的泥巴屑,又仔细地看了看摸了摸,按了按那几道伤口,方才把刚才从这伤口上拨下来的泥巴捡起来捏了捏闻了闻,就差入口尝尝了。

泥巴里没有什么草药味,应该不是外敷到了自然形成的药泥。

那么就只剩下

宋时月看向不远处之前被于念冰从野猪呕吐物里分出来的两堆东西。

“庄老师身上还有水吗借点用用。”宋时月一掌砍在野猪脑门,把还在愤怒想要掀翻她的野猪砍晕,然后指了指庄嘉川腰间的小竹筒。

之前在山洞曜星暴时,庄嘉川整个背包都没了,这个小竹筒还是到河边时,冯芊芊让宋时月把前一个队伍剩下来的那点儿竹子根部刨出来,选了段还能用的给庄嘉川做的。

因为体积小也不重,庄嘉川时常喜欢就这么装点水挂在腰上。

只是庄嘉川不曾想,自己这么喜欢的小物件,有一天能有这种用途。

清澈的水,被宋时月浇在了于念冰用树枝夹起的几块黄色碎物上。

庄嘉川看着,心一跳一跳的。

好嫌弃那野猪呕物

真心希望宋时月的手再举得高一点

竹筒里的水都被倒完,将那几块黄色碎物冲了个干净,才还到了庄嘉川的手上。

宋时月凑上前,闻了闻那树枝上的黄碎碎。

的确,似乎有一些类似于药材的味道

说来,三七这种东西,宋时月在末世前其实没见过。末世后土地亦被异化,正常的植物大面积死亡,只剩下变异植物与人类争抢着生存的地盘,宋时月就更没机会看到这种治疗外伤的圣物。

记得,那时候还是末世刚开始没多久。宋时月加入的一个临时小队,有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在一场与变异兽的小型战役中被抓伤。伤口在腰腹,面积很大。虽然变异兽不比丧尸,爪子如果没有在抓完丧尸就立刻来抓人,有很大的几率人是不会因为这样的接触感染丧尸病毒的。但是因为他们没有治疗外伤的药,又一直被另外的变异兽追击,没有时间去寻找成品外伤药,最终那个中年人没有变成丧尸,也没能活下来。

宋时月当时还没有七年后那般见惯生死。当时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其中就有那中年人在受伤后的失意自语,苦笑着说可惜这世间已经全然变了模样,不然他这么个学中医的,就算在野外也能刨出个“生姜”来,不至于就这么坐着等死。

当时,队里有小姑娘还问了那人一句“这么严重的伤,生姜也能治”。

那人那会儿还有些气力,倒是解释了几句与生姜长相极近的外伤圣药三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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