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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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查清楚了都有谁的人动手”康熙在晚膳后,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道。

李德全像是个木桩子似的,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垂着头站立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随即从烛火照不到的地方站出来一个黑衣人恭敬跪在地上“回主子,是十二阿哥动的手,八阿哥和大阿哥都有推波助澜,太子知道,但是并没有阻拦,借此清理了毓庆宫的几个钉子,其中有暗卫里的一个奴才。”

康熙轻轻一笑,那笑声中说不出的讽刺“朕这些儿子啊都恨朕活得太久了些,朕一直以为老十二被苏麻喇姑养着,会更淡泊些,倒是料不到最狠的竟是他。”

前头直郡王福晋的事情,太子只是叫人给伊尔根觉罗氏身上下了轻微的夹竹桃粉,不过是不希望直郡王有嫡子罢了,毕竟太子妃到现在也没能生出嫡子来。

可那个向来在所有场合都不起眼的老十二,竟然叫人换了伊尔根觉罗氏的药,导致直郡王福晋一尸两命。

现如今又对老四的福晋和嫡子下手,左右身份尊贵些的皇子,在老十二眼中都是阻碍,他难不成以为所有人都没了嫡子,自个儿便会选择他

哼,痴心妄想,自打将胤裪被送给苏麻喇姑起,在康熙心里,他便没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即便太子康熙眼神更幽暗了些。

“还有什么”康熙声音特别淡然地问道。

黑衣人继续回话“奴才查到有关弘晖阿哥的事情,四阿哥府里有人里应外合,不过人带着面具并未暴露身份。四阿哥府里还有人联络宋府的一个奴才,那奴才被奴才等控制起来了,他只知道有人叫他撺掇宋大人给四阿哥府里的宋侧福晋写信,信纸是糯米水泡过的,里头写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嗯,继续。”康熙想了会儿,才想起那宋侧福晋是他亲封的灵毓侧福晋,神色里多了几分不虞。

“四阿哥府里养了些人手,盯宋侧福晋所在的琉璎园很紧,奴才等进不去,所以一直也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而那奴才也不知道联络他的是谁,只知道是个太监,而后他趁看守不注意,撞在墙上自尽了。”黑衣人冷静地回答道。

康熙

冷哼一声“写信给老四,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看他如何做。”

他这个四儿子,手段有,心计有,可惜夫妻两个都太仁慈了些,才会叫人给多番算计。

不过就算是不仁慈,如老大那般,不也被算计了他以前倒是小瞧了胤裪。

“等等,把老十二摘出来。”康熙眼神闪了闪吩咐道。

如今他年纪大了,儿子们却都越发身强体壮,连心里的欲念都快收不住,尤其是太子,此次下江南,有多少学子写了文章送到了他所在的行宫。

胤礽明知道不妥,却仍是把文章都留下了,连使人告诉他一声都不曾。

虽然老十二心思阴狠,却也不是不能利用,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些儿子到底能折腾成什么样子

京城里

福晋因着大出血,又为了弘晖夜夜垂泪难以入眠,月子里身子就差了许多,做了双月子才勉强能起身。

在这初夏的时节里,几乎人人都热得开始穿上了轻薄的便袍,只有福晋穿着夹层的厚旗装,有时那手脚仍然凉得跟死人一样。

“爷那边可有消息了”她喝了口热水,将水杯捧在手心里暖着,冷淡地问道。

刘嬷嬷屈膝恭敬地回话“回主子的话,主子爷说晚上来正院用膳。”

乌拉那拉氏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那就叫人按照琉璎园上次伺候的膳食进上来。”

“主子”刘嬷嬷欲言又止,这时候却是不太敢跟主子顶着来。

这两个月若说变化最大,当属福晋了。她再没有过往的温和和慈软,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看起来越发云淡风轻,说话也还是温和柔婉,却叫人从心底冒着寒气,不敢有丝毫懈怠。

正院里死了十几个奴才,换上来的人全是福晋从乌拉那拉府选过来的人,那些人沉默的很,只安静做事,轻易没有任何存在感。

可以前正院里谁也不知道四爷在琉璎园时竟然用膳格外香一些,也不知道四爷在外院时几时回府又几时入睡,现在竟是都知道了个清楚。

福晋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倒是对着四爷敷衍起来,每每四爷过来,上的膳食必定是四爷在琉璎园用过的菜色。

四爷黑着脸用过几次膳,倒没对正院里多了些

陌生的奴才说什么,只是有大半个月没再进正院。

乌拉那拉氏知道刘嬷嬷要说什么,但她却并不在意,见刘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眼皮子都没抬,只是又喝了口热水。

即便喝着热水,也暖不了她冰冷彻骨的心,对四爷她再没有过去的期盼,若是四爷这次给她的交代不能叫她满意乌拉那拉氏眼神更幽暗了些,那就别怪她狠辣了。

“主子,五格格瞧着倒是胖了不少,您可要看看”刘嬷嬷想了想到底还是试探着问道。

别的不说,五格格自打出生开始,福晋问都没问过一声,奶嬷嬷也从不敢抱到福晋跟前来。

刘嬷嬷知道福晋大出血后再也无法生育,这恐怕是正院里唯一的子嗣了,她叫人仔仔细细看着,如今也养得白白胖胖的,看着喜人的紧。

她是想着让孩子的天真安慰一下主子,别叫她太苦了。

“让人仔细照看着,不用抱过来。”乌拉那拉氏眼神略浮动了一下,随即云淡风轻吩咐道,“我再歇会儿,爷来了叫我吧。”

她如今夜里无法安睡,每天都困倦得很,可是躺下又睡不着,人都熬得瘦了不知道多少。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行,毕竟弘晖的仇还没有报,所以但凡有点困意她就愿意去睡会儿。

“是,老奴伺候您更衣。”刘嬷嬷内心叹了口气扶着福晋进了内室。

被福晋等着的四爷,正好收到了万岁爷派人送回来的信件,他浑身冰冷地在书房坐了一下午,直到苏培盛提醒,才僵硬地起身。

他没有先去正院,先去了琉璎园一趟。

“爷,您来啦”宋琉璃正拿着半个苹果喂大宝和小宝吃苹果泥呢,听见许福请安的动静,将苹果和勺子递给木莲后,起身带着笑意蹲了蹲身子软软道。

四爷见到她干净的眸子眨巴着看自己,心底的寒意才稍微少了些,可心里的酸涩和复杂却又涌上心头。

“宋府可给你来过信”四爷等奶嬷嬷抱着孩子出了门,坐在软榻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

宋琉璃心头一个咯噔,面上却不动声色“春分那会儿,嫡额娘是给婢妾来了封信,说是想叫婢妾问问大哥和二哥参加春闱的事情。后来婢妾看爷忙着,再者

婢妾的大哥和二哥那点子学识实在婢妾就没烦扰爷。”

解释完以后,她给四爷满上茶,状似不解地笑了笑“结果您猜怎么着我大哥名落孙山,可二哥竟然中了二甲的末名,两个人都叫我阿玛给胖揍了一顿。”

说完她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漂亮的眸子微弯,就着傍晚这昏暗的绯色,像是有星空在里头闪动。

四爷跟着扯了扯唇角“那信拿出来给爷看看。”

宋琉璃心下更沉,却毫不犹豫地吩咐“木莲,信你收在哪儿了,去给爷拿过来。”

木莲木讷着一张脸,眼神带着几分不明显的担忧屈膝道“是,奴婢这就去。”

四爷对着苏培盛使了个颜色,苏培盛便带着点子笑意跟在了木莲身后。

宋琉璃在四爷这里表现出来的形象也不是个傻子,见苏培盛跟上去,她才起身不安地坐在了四爷身边,双手不安地绞着四爷的袖口“爷怎么了我害怕”

四爷摸了摸她头顶,眼神中的复杂和悲凉一时没忍住“你乖乖的,跟你没关系。”

宋琉璃像是被四爷眸中的难过影响了似的,眼眶中浮现出泪光来“爷您到底怎么了我瞧着您的眼神,心里特别难受您,您骂我吧,打我两下也行,您别这样”

四爷听着她哽咽的声音,知道她的意思是打她骂她都行,不要难过。

哭笑不得的情绪倒是叫他心里不停冲撞的悲愤稍微减轻了些,四爷捏住宋琉璃的手,安抚似的握了握。

“爷没事儿,你别害怕。”

他确实没事儿,不过是知道不管是府里府外,他的兄弟,他的女人都满肚子算计,恨不能叫他断子绝孙,也恨不能从他身上撕咬下来几块肉,最好是叫他苟延残喘,对别人再无威胁才好。

而他遭遇这些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是皇子,也是孝懿仁皇后的养子,除了太子和老十,就数他身份最为尊贵。

老十是个混不吝的性子,绝无可能当皇帝,而太子被所有心里带着野望的兄弟们往深渊里拽,他们仿佛是肯定太子一定能掉下去,所以要提前把他这个威胁给解决掉。

至于府里他眼神中的嘲讽更深了些,以前他曾为了麻痹

直郡王和老八装过无能,他以为自己对府里是算无遗策的,即便是后院他也掌握的清明。

可实际呢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能查出那个太监到底是谁,府里的太监不知几何,总不能每个都大刑伺候。

宋琉璃眼泪掉了下来,靠在四爷怀里吸着气尽量叫自己说话正常些“爷心里难受我知道,爷难受我也难受”

四爷眼神稍微暖了些,到底是有人真心在乎他,即便可能是因着他的身份,可宋琉璃是他这么久以来,唯一能够多信任些的人。

“你这样就很好,以后不要变。”四爷紧紧揽住她,盯着她头顶的眼神异常认真,“若是有一天你变了做了坏事,爷会亲手掐死你

宋琉璃“”好好的感人剧情你总有本事变成惊悚走向。

她心下微哂,却更加紧地抱了回去“我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变的”

这大概是最感人的谎言了,可四爷相信就行,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跟刚进府时已经变了太多。

四爷摸着她脑袋没说别的,苏培盛拿着一封开了口的信走进来,后头木莲上手拿着一个烛台,脸色有些苍白。

她毕竟是从正院出来的,也曾被教导过一些手段,听到苏培盛吩咐拿着烛台,她心里就有些不好的推测。

“你们都出去。”四爷接过信,等苏培盛点燃烛台后,对着他吩咐。

宋琉璃有些局促地站起身,脸色也跟着苍白起来,可她却不肯出去,只安静跪了下来。

“起来。”四爷把她拽起身,“爷说了,跟你无关。”

万岁爷的暗卫调查得很清楚,时间都说得条理分明,恐怕宋逸之也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那宋琉璃就更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点信任他还是有的。

宋琉璃虽然脸色不好看,这会子却没有再撒娇卖萌,只安静站在了四爷身边看着。

四爷把信打湿后在烛火上烤,在原本的内容空隙之间,出现了几行更小的字体。

“雷公藤已经入府,可以按计划行事,定要小心谨慎,早些生个小阿哥宋海铭”

宋逸之的表字便是海铭,宋琉璃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雷公藤是做什么用的,可这并不妨碍她眼神冷下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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